第4章 賭坊
當夜,君臨獨自一人行走在瀾江江畔。
夜晚的潮汐起起伏伏,打濕了江畔的沙灘,也打濕了君臨的褲腿。
踩着柔軟的江沙,留下了一個個深淺不一的腳印。
明月高懸於天空,群星倒影在江畔,點點微光讓沒有人煙的江畔多了一絲柔和。
夜晚的江風帶着水汽吹過君臨的面頰。
風帶着水汽,多了幾分清冷,不由的勾起了君臨曾經的回憶。
曾幾何時,君臨也曾在夜晚站在江邊,吹着晚風,望着那獨屬於城市的人間煙火。
望着江面,泛舟江上的念頭忽的在君臨腦海中升起。
順着腦中的感覺,君臨隨意的解開了一艘江邊的漁船,朝江中泛舟而去。
目光掃到了船中的幾瓶燒酒,君臨一時興緻大發,端起酒壺一飲而盡。
漫天的星光倒映在水面之上,微風拂過,星光與月影交織,盪起一圈圈波紋,點點交織。
醉醺醺的君臨半個身子懸於江面,好似已分不清現實與虛幻一般。
醉后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
恍恍惚惚之中,君臨自船上摔落。
就在身子即將落入水中之時,漫天的星光從天而降,在此聚攏,無形的勢在君臨身側升起。
被星光照亮的江面盪起陣陣波紋,水流環繞着君臨身側不斷徘徊。
一股天地自然,生生不息的氣息自君臨體內升起。
在這一刻,江面好似與君臨融為了一體,意隨心動,念動之間,水流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層層浪花。
閉着眼,踏着浪花,在江水的拱衛之下,君臨回到了小船上。
睜開雙目,眼中星河璀璨,下一瞬,又變回了純粹的黑色。
伸出手,輕輕揮動,無形的內力瞬息在水面掀起陣陣浪花。
先天已成。
系統那欠揍的聲音準時響起。
叮!恭喜宿主在不做人的道路上更進一步,特此發來禮包一份,以示鼓勵!
江面的浪花又大了幾分,浪花中還夾雜着罵罵咧咧的聲音。
魔刀流影:刀成百段,意隨心動(剪刀?筷子?湯勺?鐵片?柴刀?一切皆有可能。大胸弟,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
ps:唉嘿,就不給你劍!
唯一特性:有1%的概率觸發即死特性(請對自己有點逼數,玄不改命,非酋,洗洗睡吧,別做夢了)
技能
我即天命(唯一限定):一個時辰內,運道提升1000%,六月內,運道下降100%(福兮禍所依,焉知非福?衰仔,賭命吧!)
……
次日,清晨。
在江上盪了一夜的君臨將小船划回了原處,重新綁上繩索。
看着空蕩蕩的船艙,留下了幾兩碎銀,身影消失在江畔。
趕着生計的漁夫早早來到了江邊,踏上自己賴以生活的小船。
看着消失不見的酒罈,漁夫心裏猛地一咯噔,怒上心頭。
“狗娘養的小賊,一瓶都不留給老子……”
罵著罵著,聲音猛地一滯,點點銀光吸引了漁夫的注意,漁夫手速飛快的抓起碎銀,眼冒金光,輕輕摩挲。
“二麻子,什麼東西被賊偷了?”
聽到其他漁夫的聲音,二麻子忙把銀兩塞進自己懷中,仔細藏好,才走出船艙。
心裏一陣嘀咕,感謝這位不知名的大俠打賞。
銀兩得藏好才是,給兒子買肉的錢,可不能給外面幾個不要臉的東西看見了。
“嗐!來了個小賊,給我船里的酒全霍霍了,氣死老子了,最好別讓老子逮到那小賊……”
又是一陣喧鬧,趕早的人們陸續來到了江邊,搭着小船,趕往對岸。
……
祁州,州府。
幾名身着紫色飛鳥袍的護龍衛千戶副千戶恭敬的立於大堂之中。
上首的位置坐着一約莫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男子面容堅毅,身着紫色鶴袍,右手盤着個木質核桃,身上時時刻刻散發著一股與天地交融的氣息。
張凌銘,新任護龍衛副指揮使,原護龍衛八大鎮撫使之一,三月前破入先天之境,升任副指揮使。
核桃輕敲桌面,發出陣陣脆響。
屋內愈發寂靜,只余愈發急促的敲擊聲。
緊促的聲音恍若敲在了幾位千戶的心頭,讓他們心中難免有幾分緊張。
年輕的千戶心裏慌亂,思考着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面上也多出了些許慌亂。
年老的千戶則是眼觀心,鼻觀地,心裏滿是不屑,充分發揮了老油條的精神。
暗自感慨,這新任的張副指揮使怕是幹不成咯,一點都不知道收斂,一直放着威壓,在自己人面前耍橫,嘖嘖。
總指揮使大人都沒這麼狂。
許久,在幾位千戶已經設想好了種種可能的結果后,這位新任的副指揮使終於打破了沉寂。
“寧家的那個餘孽交代了嗎?”
話落,那名年輕些的千戶忙上前一步拱手道。
“稟大人,已經交代了,寧家的餘孽要求用一個百戶的職位換取此刻無名的消息,屬下假裝答應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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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桃又轉了兩圈。
“可有什麼有用的消息。”
“刺客無名疑似一位不到二十歲的年輕男子。”
“喀嚓!”
伴隨着一聲脆響,盤着核桃的手猛地攥緊,木質的核桃上多出了幾道裂痕。
只見這位副指揮使猛地站起了身,怒視着面前的千戶。
“你可知你在說什麼?十幾歲的天下第一殺手?
開什麼玩笑,本君四十五歲突破先天便已被稱作天才,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先天?”
答話的千戶並沒有因此改口,目光遲疑的看向了上首的副指揮使,頗有幾分愣頭青的風範。
回答清晰而有條理。
“大人,消息來自寧家餘孽,真假尚不可知。
但先前江湖一直有傳聞刺客無名是個年輕的孩子,算算時間,不到二十歲也並非全無可能。
此外,眾所周知,先天之境的突破難若登天,無名戰力雖強,境界上卻也未必破入了先天。”
對於千戶的話,張凌銘不置可否的晃了晃腦袋,繼續追問道。
“可有無名的畫像?”
“沒有,寧小姐表示她只瞥到了一眼無名真正的模樣,難以記下全貌。”
稍作思考,張凌銘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這一說法。
“以無名的謹慎,她確實是沒可能知道見到他的真容,或許眼前的信息也只是無名放出的煙霧彈。”
“大人所言甚是。”
“可還有其他消息。”
“沒了”
右手輕握,將手中滿是裂痕的核桃徹底捏碎,面色平靜。
“如此,那寧家的餘孽便無用了。祁大人的家人都想同其好好親熱一番。
故友重逢,難免有些磕磕碰碰的,你去安排一下,務必保證祁大人的親眷們能玩個盡興。
對了,記得牽幾條獵狗,莫要讓人覺得我們護龍衛招待不周。”
“是”
……
青州,花月賭坊。
“十三么!”
“六十四倍,給錢給錢!”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你牌給我看看!”
“小子,你肯定出千了,這把不算!”
“老畢登,說什麼屁話!想死了是吧!”
“你個出老千的小屁孩,看老頭子不替你那早死的父母管教管教你!”
“糟老頭子,我看你是活膩歪了!”
激烈的爭吵在賭坊中爆發,伴隨着越來越多的人參與其中,一場全武行很快在賭坊中上演。
見衝突愈發激烈,賭坊內幾個管事的也坐不住了,忙安排了幾個打手上前制止。
一片混亂之中,眾人扭打成了一團。
很多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的賭徒也被捲入其中。
為什麼要打?打誰?
不知道,總之打就對了,管他打誰。
“哎呦!哪個狗東西竟然敢打老子!”
左勾拳,右勾拳,蛇拳,虎拳,龍拳,猴拳,坤拳,鶴拳,醉拳,熊拳,回首掏……
十八般武藝在一個小小的賭坊內上演。
一個個身懷絕技的賭徒打出了真火,各自掏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領。
至於說自報家門?開什麼玩笑,打贏了還好,打丟了還報家門,多丟人吶。
“砰砰砰!”
在戰火正激烈時,賭坊的大門猛地被撞開,一隊隊紫衣護龍衛魚貫湧入,自兩側封鎖了整個賭場。
銀白色的墨刀在暗色的燭火下閃爍着冷冽的光芒。
一時之間,賭坊內所有人都僵在了原地,維持着各自的動作。
更有一位老兄手握成拳頭懸於前方大叔的臉頰上。
一眾護龍衛都直勾勾的盯着他,弄得這位倒霉的老兄是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人堆的最下方,最開始引發混戰的老頭罵罵咧咧的從羅漢堆中爬出。
明明是在混戰的最中央,老頭子身上卻是一點傷都沒有。
爬出來后,老頭子還不忘回頭狠狠地啐了一口。
做完這些,老頭子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搓着手跑至一位身着鶴袍的老人面前,伸出了五個手指。
鶴袍老人稍顯厭煩的瞥了他一眼,但還是回應道。
“五千兩紋銀,自己去府庫領,剩下的等抓到了無名就發給你。
當然,如果你願意幫忙的話,也不是不可以加價。”
話落,老頭子伸出髒兮兮的手,拍了拍鶴袍老人的肩頭,搖了搖腦袋,一晃一晃的朝着遠處走去。
“家裏的灶還燒着呢,走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