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心上人是你
帳篷里傳來哐哐噹噹的聲音,蘇沫顏的小臉煞白煞白,小狐狸就算武功再高強,也是一個未成年的少年,能扛得住嗎?心裏着急劉儲文的狀況,蘇沫顏不顧小鳳仙的勸阻,要闖進帳篷。***
帳篷外執勤的親兵可不是吃素的,大刀一揮,攔住蘇沫顏。
被銀晃晃的大刀刺激了神經,蘇沫顏彷佛看到,剛剛進去的那兩個壯漢正用刀砍向小狐狸,小狐狸渾身血跡,奮力抵抗。頭腦一熱,蘇沫顏把心一橫,不行,怎麼也要見他最後一面,把話說清楚。這樣想着就要往裏面沖。
其中一個親兵掄刀就要往蘇沫顏身上砍,沈青提氣身子快速移動,把蘇沫顏護在身後。眼見刀就沖自己的面門砍來,沈青卻沒有力氣抵擋,扭頭看了蘇沫顏,沖她虛弱的笑了笑,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蘇沫顏的眼淚嘩的下來了,沈青,對不起。
沈青身上沒有感到疼痛,他驚訝的看到,那親兵恐懼的低着頭,那胸膛上多了一隻箭,穿破親兵的身子。
這時,劉儲文身上已經多處受傷,綠林營,和一般的士兵不同,他們是殺人越貨的土匪收編的,過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他們的武功或許不如劉儲文,但是近身搏鬥的狠戾和技巧,卻是沒有鬥爭經驗的劉儲文所不及的。
蘇沫顏強闖帳篷傳來的吵鬧聲讓劉儲文分了心,一名大漢瞅准機會,在他胸膛上狠刺了一刀。難道帳篷外窺視的不是那位?
“將軍既已回營,何不現身一見,也不枉晚輩為將軍衝鋒陷陣。”劉儲文大聲喊到,眼睛卻四處打量,尋找機會。
吳炳倫三人聽了這話,果然動作慢了下來。帳篷一角晃動着幾個身影,着實讓人生疑。
劉儲文以手為刃砍向其中一名親兵的後頸,順手奪過他手裏的刀,反手把刀抹過那人的喉嚨。血冒三尺,噴的劉儲文滿身鮮血。
接着,劉儲文一鼓作氣,縱身越到吳炳倫身前,兩人打的難解難分。
吳炳倫被糾纏着,既勝不了,也逃不脫,等了半天,也不見有人進來支援,只好強撐着,要把劉儲文的氣力耗盡。
可劉儲文卻是越戰越勇,身上的傷口彷佛只是被撓了兩下。吳炳倫如何會知道,劉儲文早早吃了他的獨家靈丹妙藥,此時正興奮的很,畢竟,這樣的實戰練習可不多得。
另一名親兵一手持刀加入搏鬥,一手悄悄掏出枚飛鏢,行走江湖,沒有暗器算什麼草莽?
飛鏢脫手,劉儲文毫不知,那親兵的笑容剛爬上嘴角,一隻長箭飛進帳中,正打落飛鏢。
劉儲文眼尖的看到地上多了樣東西,不再與吳炳倫糾纏,抬腳把長箭踢向那親兵,直直釘在他腦門上。
劉儲文回頭正要收拾吳炳倫,一位身穿鐵甲的將軍帶着幾位青年將領走進帳篷,沈青獃獃的站在帳篷口,眼淚橫流,將軍,您終於回來了。
蘇沫顏衝進帳篷,看到劉儲文長刀立地,面色慘白,滿臉的血跡,胸口血肉模糊,撲過去抱住劉儲文,哇一聲哭了。
“小、小狐狸,你別死啊。”斷斷續續的聲音從蘇沫顏嘴裏傳出,她死死的摟着劉儲文,生怕一鬆手,他就倒了下去,再也站不起來。
胸口的傷口被蘇沫顏的臉頰蹭到,疼的要命,劉儲文卻捨不得把她推開,只享受這一刻的甜蜜。
吳炳倫見蒙軒帶人進來,自己的人卻還是沒有蹤跡,明白大勢已去,不再多做反抗。看着蘇沫顏抱着劉儲文大哭,心裏罵了句,娘的,老子就知道上當了,小兩口應該是這樣嘛。
被捆綁着押往校武場的吳炳倫走過劉儲文身邊時,很是敬佩的說了句,“小子,是條漢子,老子不冤。”
蘇沫顏臉上淚水混合著劉儲文的血跡,也帶了幾分江湖氣,惡狠狠的衝到吳炳倫跟前,小手啪啪到他身上臉上,罵道:“人都沒了,是條漢子管個屁用啊,老娘成寡婦了。”說完,扭回身子抱住劉儲文又是一陣嚎啕大哭。
蒙軒看着蘇沫顏那鬼畫符似的小臉,心下詫異,這小姑娘,怎麼如此眼熟?
帳篷外,沈青和程濤宏相視苦笑,小鳳仙和程太守卻滿心歡喜。一個高興妹妹總算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一個高興兒子終於不會被這個機靈丫頭拐走,外加和蒙大將軍搭上線。
吳炳倫被青年將領推推搡搡押走,劉儲文沖蒙軒擠眉弄眼,討好的笑着。這時,蒙軒要是還不曉得這年輕人的心思,那就真是木頭了。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熱奔放。蒙軒雖出身累世的豪門望族,多年的行伍生涯卻讓他多了幾分江湖人的豁達粗獷,沖劉儲文友好的笑笑,出走了帳篷,還不忘把帘子放下。
蘇沫顏就這樣抱着劉儲文,從嚎啕大哭到小聲抽泣,幾個時辰的光陰過去。劉儲文就是再留戀蘇沫顏的懷抱,也不得不出聲了,他可是怕流血過多,去閻王那裏報了到,那他的小娘子就真成了小寡婦。
“娘子,娘子。”劉儲文小聲試探。
蘇沫顏把頭從劉儲文胸口抬起,左右看了看,“不是說頭七的時候才是回魂夜嗎,怎麼現在就回來了?”
自從穿了之後,蘇沫顏就很相信這些老論道,自己都能起死回生,回個魂有什麼好吃驚。
劉儲文知道小娘子想差了,卻將錯就錯,決定套一套蘇沫顏的話。
“娘子,如今我們陰陽兩隔,可我有件心事未了,你就實話告訴我,你心裏的人到底是誰?”小心翼翼的問出口,劉儲文的心狂跳,想知道答案,卻又害怕知道答案。
蘇沫顏剛想開口,小耳朵卻聽到劉儲文的心通通通跳的厲害。好你個小狐狸,敢戲弄我,害我白白流了這麼多眼淚。
“我想和你說實話,可又怕你失望,我要是說了,你就趕緊去閻王那裏報到,不準再糾纏我。”蘇沫顏心裏狂笑,眼睛眨啊眨的泛着戲虐的光,“我心裏有童華,虞重華,凌千絕,凌晉南,沈青,小鳳仙姐姐……”
劉儲文等了半天,也不見蘇沫顏提自己的名字,越聽心裏越涼。
蘇沫顏見他半天沒有反應,抬起頭,卻見小狐狸臉色慘白,眼睛裏一片死寂。心刀割一樣的疼,她踮起腳尖,手勾上劉儲文的脖子,把他的頭拉向自己,閉上眼睛,玫瑰色的唇吻上他的冰冷,喃喃道,“是你,小狐狸。”
劉儲文早在蘇沫顏勾住他脖子的時候就清醒過來,這丫頭,佔便宜占習慣了。
扣住蘇沫顏的小腦袋,他狠狠的回吻過去,然後攻城略地,盡嘗她的甜美。另一隻手緊緊把蘇沫顏摟在懷裏,似要揉入胸膛。
胸口的傷口被刺激到,鑽心入骨的疼痛,劉儲文卻不想去管,痛並快樂着,就是這種滋味吧。
主將帳中,蒙軒已經盡數吳炳倫罪狀,在一條條證據面前,吳炳倫認罪伏法。原來,綠林營的人受不了軍中艱苦,常去周邊村莊掃蕩,本是沒有計劃屠到於呼屯,可是有人花高價請他們出山,要萬坤班一人性命,於呼屯不過是順手的事。
蒙軒默念着那人的名字,蘇沫顏?是同一個人嗎?
蒙軒隱去了這一段故事,只以屠村為由將吳炳倫定了罪,當場以吳炳倫和綠林營的十八顆頭顱正了軍法。
吳炳倫到死也不知道,他要殺的人,原來就是他帳中的小姑娘。
於呼屯的老少和萬坤班的人馬跪在營門口,蒙軒已經着人將於呼屯慘劇的緣由和吳炳倫等人的下場告知他們,一時間,哭聲漫天,聞者無不落淚。
蘇沫顏和劉儲文被帶到蒙軒帳中,看着那位高大威猛的中年將軍,濃濃的眉毛,炯炯有神的眼睛,寬闊的胸膛,笑起來更是和藹可親,這可不就是她腦子裏是不是冒出來的軒叔叔嗎?
劉儲文眉梢一挑,這年頭,蘿莉愛大叔,難道他的小媳婦又犯了花痴?等等,蘿莉是什麼?疑惑的搖搖頭,劉儲文怎麼也想不出來自己到底在哪兒聽過這個詞。
蘇沫顏激動的看着蒙軒,小手使勁在臉上擦了擦,露出原本清秀的面目,跑到蒙軒身前,扎到他懷裏,“軒叔叔,我可找到你了。”
他的小媳婦是東涼人?這可不太妙啊。劉儲文又開始頭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