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他給的憐愛
想到那天的事,蘇沫顏有點不好意思,立即態度良好的討好笑着,哎呀小文子,就知道你最好。***
劉儲文捋了捋下巴上剛剛鑽出的幾根小鬍子,點點頭,讚賞着蘇沫顏的小狗腿樣兒,“我醒來后,我爹問我好好的怎麼會暈,你怎麼不見了,是不是你把我弄暈后又搶了我們的銀子。”
蘇沫顏摸了摸肚子,乾糧已經被我吃了,銀子已經被我花了,但是,我是不打算還滴,我給你鳳妮姐白當了好幾個月的丫頭,怎麼也要點辛苦費吧。
雖然這麼想,她還是不好意思的低下頭,“那,那你怎麼說的?”
“我能怎麼說?說我被你迷暈了?”劉儲文看蘇沫顏就像看白痴的眼神深深的刺傷了蘇沫顏那顆傲嬌的女神心。
哼,有本事你就說啊,看你爹不打斷你的小狐狸腿。蘇沫顏彷佛已經看到劉五哥拿着趕馬的鞭子一鞭鞭抽打在劉儲文的身上,哼哼哼,總有人能收拾得了你。
看着蘇沫顏神色不對,劉儲文生怕她的小腦子不夠轉,誤會了自己,趕緊說,“我能這麼說嗎?不能,我怎麼能做這麼沒有義氣的事。我跟我爹說,他去方便的時候,來了一伙人,把能搶走的都搶走了,當然,你也沒能倖免,他們臨走之前,怕我招來人,就把我打暈了。”
哼,說的好像自己多高尚是的,還不是為了掩蓋你對某些少女的不良企圖。蘇沫顏嘴角牽出一個極淡極淡的下行弧度,她小聲嘟囔着,卻又怕劉儲文聽到,忙變了一副感激涕零的小模樣,“我早就知道你對我那是沒的說。那鳳妮他們怎麼說?”
劉儲文明顯被蘇沫顏口不對心的話取悅了,“他們?還能怎麼說,無非就是說看你就是命不好的,好好的富家小姐,被人拐了一次又一次。”劉儲文飽含深意的看了她一眼。
蘇沫顏心裏聽的一驚,這廝都知道了些什麼?心虛的看了眼劉儲文,他臉上平靜如水。小樣,想探我底?
“他們真這麼說?我怎麼不知道我是富家小姐?”蘇沫顏使勁睜大眼睛,表現出吃驚的樣子,哎呀,以前過日子和演戲一樣,怎麼到了這裏,還是一個樣子?
“歐,你不知道你的身世?”劉儲文眼角一挑,扯出一絲冷笑,搭在腿上的手輕輕抖了抖,沒良心的小東西。
“嗯,嗯,我有一次被鳳妮打壞了頭,差點沒死掉,好了之後,很多事就忘了。”蘇沫顏失落的說。我沒有說謊哦,我是真的不記得,反正俺也不是真的蘇沫顏。
劉儲文半響沒有語。
月被雲遮住,房間裏一下子暗了下來,劉儲文側躺在地上,像是一尊石化的雕塑。
蘇沫顏悄悄打量着他,這廝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你受苦了。”劉儲文沒頭沒腦的說了句,俊朗的面孔上蒙了一層淡淡的心傷,讓蘇沫顏沒來由的心裏一動。
蘇沫顏的眼淚涌了上來。穿來好幾個月了,沒人疼沒人愛的,誰都能從自己頭上踩一腳,誰都能奚落自己,難道自己就願意過這種日子嗎?她生在紅旗下,長在新中國,骨子裏從來就是人人平等。
可是穿到這萬惡的古代,自己只能縮起尾巴做人,誰讓咱就是個被拐的小丫頭呢。現在猛不丁聽劉儲文說出這話,自己還是很意外的,尤其是他的語氣中帶着淡淡的心痛。
他為自己感到心痛,這個認知讓蘇沫顏大大震驚。
劉儲文並不起身,索性在地上用胳膊支着身子面向蘇沫顏,黝黑的眼睛彷佛一輪幽深的漩渦,把目光所及之處都吸到那漩渦中。於是,蘇沫顏便在這漩渦中沉浸的失了魂。
朦朦的月光調皮的躲過了雲的遮掩,他看到蘇沫顏的眼角流下一顆淚珠,那淚珠很快成了一條河,順着白皙的河床,沒入黝黑的叢林中。
劉儲文的心被那淚水牽扯的生痛,自己不知不覺中,對這個不知來歷的小丫頭上了心,一向謹慎慎重的他,破天荒的遵從自己的感覺,一路尾隨她而來,為這,還起了不小的風波。
他一直以為,自己為她做的夠可以了。可聽了蘇沫顏的經歷,他才知道,她多麼需要人保護。他竟恨自己沒能早點出現在她的生命中,讓她平白受了這許多苦。
我們的劉同學並不知道,如若他們早點相遇,或許那個蘇沫顏就不會如現今這般吸引他,因為,她們本不是一個人啊。
蘇沫顏也不知道,她的話在劉儲文的心裏起了什麼反應,但是,她卻在劉儲文的目光中不知所措,想着雖是春天,但地上畢竟寒氣重,沖劉儲文沒好氣的說,“快起來,地上多涼,真是個沒輕沒重的。”
劉儲文眨了眨小狐狸眼,笑看蘇沫顏,妞,是不是對爺動心啦?有爺這麼優秀的男人,你就知足吧。
看着他笑的風騷無比,蘇沫顏強裝鎮定,白了他一眼,翻過身面對牆,不再理他。卻不知,在某人眼裏,頗有些撒嬌的樣子。
感覺到床輕微的動,蘇沫顏向里挪了挪身子,就感覺身後那人也向里挪了挪。真是個厚臉皮的小狐狸,劉五哥那麼厚道的人,怎麼養出個小無賴?
待蘇沫顏再也挪無可挪,劉儲文終於安靜下來,一掀被子,鑽進了被窩,把蘇沫顏整個抱在懷裏。哎呀呀,終於了了心愿了,嗯,忽略掉一把小骨頭,這小貓抱起來還算舒服,不過,還是要多長點肉才是。
生怕小貓逃了似的,劉儲文收緊了手臂,柔聲說,“外面好冷,趕了好長時間的路,好累。”然後聲音越來越低,接着沉沉的呼吸響起。
蘇沫顏身子一僵,但聽了那話,還有輕微的喘息聲,想起他那句“你受苦了”,心裏莫名一柔,整個身子便漸漸放軟,心想,就容他縱容一回,也放縱自己一回。
劉儲文感覺到蘇沫顏的身子柔軟起來,把頭埋在她的頭中,感覺着如絲綢般的光滑,嘴角點上一個淡淡的微笑,妞,不知道男人是得寸進尺的動物嗎?
蘇沫顏沉浸在難得的溫馨中,在劉儲文溫暖有力的懷抱中,她覺得自己溫順的如同貪戀溫暖的小貓,曾幾何時,童華也如此這般,小心翼翼的討好着,無微不至的關懷着,只是當時,自己執念和偏見太過,看不到他的真心,待覺悟時,已經遲了。
蘇沫顏安靜的躺着,微微皺了皺眉,唉,想要忘掉那人還真的是很難啊。一個性和他如出一轍的劉儲文從天而降,將他的嬉皮笑臉,流氓無賴,刻畫的絲毫不差;一個和他長的一模一樣的虞重華又勾起她的懷念,引的她留戀,那人的細心周到,那人的無雙風華,一幕幕往事像過電影一般浮上心頭,讓她割捨不掉。
當她管不住自己對虞重華起了小心思,誰料卻得知虞重華竟有個青梅竹馬的蕭小姐,家世顯赫,身後的背景還關乎他的生死,讓她不得不放下手,放下心。
如此這般,她以為自己的那點念想應該割斷了,可老天又偏偏和她過不去,讓本以為今生再也不會相見的劉儲文突然冒出了來,還一改往日行徑,對自己愛憐起來,讓自己又升起對那人的思念,一點點的溫暖,就牽扯到那人身上,早知如今,何必當初,前怕狼后怕虎,親手斷送自己的幸福。
唉,童華,沒了我的世界,你過的可還好?我在這裏倍感凄涼,只因這裏有你,卻也沒你。
想着想着,蘇沫顏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均勻的呼吸聲起伏。劉儲文睜開眼睛,看她一把長凌亂的散開,如墨般潑灑在大紅色綉枕上,彷佛想到什麼,劉儲文詭異一笑,輕輕湊了上去。
少女的幽香暗暗傳來,劉儲文心裏一盪,接着輕輕吻上那墨,又覺得不過癮似的,一隻胳膊撐着,專註的望着蘇沫顏熟睡的面龐。那目光如水,從她的眉流過長長的睫毛,直挺的小鼻子,看着那小小的鼻尖,一個沒忍住,搭在蘇沫顏腰上的手便伸出食指,在鼻尖尖上輕輕一點,這臭丫頭,睡着倒挺老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