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佈陣反囚
顧倩柔先是被自己父親的舉動,搞得一頭霧水,心中充滿了疑惑。除了赤陽王府中的那幾位少主,她還從未見過有誰能如此對待自己的父親。
即便是那些位高權重的豐沛二都大員,在見到自己父親時,也會畢恭畢敬地尊稱一聲“顧總管”,從不敢有絲毫怠慢。
然而,就在剛才,那個傢伙不但目中無人,竟然還在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張胆地對自己進行了一番暗暗的挑逗。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她心中不禁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不快。
顧念陽自然也將一切看在眼中,掃視全場一眼,冷聲道:“都進去吧。”
說著也邁步自中門進入,只是一腳在邁過門檻時,回身補了一句,“今日事,不得外傳,府中也不得私下議論。”
顧念安自震驚中回過神,口中喃喃:“他……他……”
顧倩柔不明所以,疑惑看着二伯:“怎麼了,二伯?”
“不對……不對……”顧念安站在府門前獃獃出神。
“二伯,”
顧倩柔輕輕扯了扯顧念安衣袖后,他猛然回過神,快步衝進府門,向花園而去。
看着二伯怪異的舉動,顧纖柔意識到,可能發了什麼變故,於是也急忙跟了進去。
雷天岳來到自己居住的小院,端坐與院中石凳,面色平靜看不出悲喜,只等顧念陽到來。
一炷香時間后,顧念安將晉城發生的事,詳細說與自己的大哥。
此時,顧家二位老爺,正帶一眾武者,向雷天岳原本寒酸的住所趕去。
不多時,荒涼的小院被團團圍住,顧念陽及顧念安等,大步流星湧入院落。
看着平靜端坐於房門前的雷天岳,以及身後矗立着二三十名‘無常’。顧念陽等面色難看,目光中現出驚駭,頭頂冒出無數個問號。
怎麼回事?
精心佈局一年,一日之間情形翻轉。他們在城外準備殲滅‘無常’,卻不想‘無常’會出現在顧府內,他們到底怎麼進城的?又怎麼悄無聲息潛伏在府中?
春來秋去無常鬼,潛行間蹤跡難尋。
難道他們真是鬼魅嘛?雙方就這樣對峙,互相干瞪眼,不見一人說話。
顧念陽,看着端坐房屋門口的雷天岳,眼神有些遊離,思緒有些飄忽,往日種種在腦海中閃現。
顧念安,看着眾‘無常’,雙目微眯了一下,掩蓋不住仇視,今日他要為自己兒子報仇,再不能讓其逃脫。
“顧總管,既然來了,站着發獃做甚。”雷天岳出聲,將顧念陽思緒拉回。
快步走上前,顧念陽再度打量一番,躬身道:“見過岳帥!”
雷天岳也不矯情,開門見山道:“時間不多,直說吧,為何要在風竹林佈局?”
“雷天岳已在小孤山盡忠,‘無常’的時代也要結束。”顧念陽義正言辭答道。
雷天岳淡然一笑:“是凡主讓你這麼乾的吧。”
所謂聰明人前,不說暗話。索性攤牌說到位,還省了麻煩。
顧念陽心尖一跳,瞳孔一縮,“你……你怎知曉凡主之事?”
“有些事做了,是瞞不住的。”
“難道岳帥一直假痴行癲?”顧念陽盯着向雷天岳神態變化,想在其中看出端倪。
“若我再不覺醒,‘無常’怕都要死在你手上,你身後這些人都是通脈者?”
顧念陽心中再度一驚,表情有些錯愕。
“凡主將聖蟲也種在了你們體內,你就沒想過後果?那是邪術,你們想萬劫不復嗎?”
顧念陽此時心中震驚,凡主、先天通脈者、聖蟲,哪一樣都是機密。此刻,他才明白,風竹林暗伏計劃被破,是雷天岳為之。
顧念安也明白了,小炎山佈局、晉城救人,背後都是雷天岳在暗中指揮。
深深舒了口氣,顧念陽直起身子,上前一步道:“好謀划,僅僅一日便破局,‘無常’全數撤走,只是我不明白,岳帥怎麼去而復返?”
雷天岳嘿嘿一笑,並不直接回答,“聽說我要入贅,當然是來看看自己未來的媳婦。”
聽了雷天岳的話語,顧念陽微微皺眉,解釋道:“那是故意為之,好讓‘無常’查到你在晉城,然後聚而全殲。”
“哦,”雷天岳面露遺憾,“可惜,如此晉城嬌艷也參與其中?”
“凡俗之事,不想讓他知道太多,有些話也不瞞你,”顧念安上前兩步,壓低聲音道,“席先生曾看過,小女有靈根,適合靈修,不日便會前往海外……”
顧念陽的言外之意很明顯,從沒將他當做未來女婿,自己的女兒將來有成為靈修的可能,凡俗之人怎麼配的上。
雷天岳收起笑容,見絲毫套不出關於凡主的消息,凝視着對面熟悉的面孔,一時有些恍惚,這還是小時候,那個耐心教授原主武藝的顧叔嘛?
“天寧、天舒可還好?這總能說吧。”
顧念陽微微點頭,“二公子與三小姐並不知此事,也不需要知道,他們一切都好。”
“我父母呢?”
“岳帥,宗族禮法不可亂,見不得光的事也瞞不住。有些事還是不知道的好,這晉城安逸,就在此安享晚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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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雷天岳猛然看向顧念陽,二人目光隔空相撞,互不相讓。
雷天岳語氣驟然一冷道:“說清楚,什麼宗族禮法,什麼見不得光?”
正在這時,顧念安突然喝道,“大哥,事已至此,青雲與陸雄風已死,主上若知必然震怒,還和他費什麼話。”
雷天岳挑挑劍眉,戲謔地看着顧念安道:“顧二爺,昨夜玩得開心嗎?”
顧念安嘴角微微一抽搐,面色更為難看。
顧念陽心思深沉,表情並沒有太大變化,只是淡淡道:“我很好奇,你是怎麼做到的。”
“我更好奇,凡主是誰?竟讓顧家反水赤陽王府。”
“顧家沒有反水,”顧念安怒聲道,“我等皆奉……”
顧念陽當即打斷顧念安道:“老二,憤怒會讓你失去理智。”
“哦,”雷天岳突然心中有些明悟,信任二字皆是一朝一夕積累,顧念陽、顧念安以及陸雄風對凡主如此忠誠,絕非聖蟲的緣故,除非有生死相托的情誼。
想到這裏雷天岳緩緩起身,“凡主也認識我,且對我了如指掌,對嘛?”
“岳帥不必多言,你去而復返定有后謀,出招吧。”
“既然你們都不說,那我只能自己查。”雷天岳緩緩起身,語氣平淡道:“既然來了,那便都留在這兒吧。”
顧念陽眼眸微眯,體內青光緩緩升騰而起。顧念安向前幾步,“到底是誰留下,猶未可知。”
話音剛落,只見天空突然暗淡,不消片刻,伸手不見五指。顧念陽等人心中大驚,同時,目光露出難以置信,因為站在房屋門口的‘無常’眾人,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大哥,這……”
黑暗中,顧念陽看出是何表情,“好像是陣法,大家聚攏,找到陣眼便可破陣而出。”
陣外,眾‘無常’看着在小院中瞎摸索的顧念陽等人,心中震驚不下於陣內的顧念陽等人。他們也不明白,岳帥到底如何做到?
“你們也嘗嘗被軟禁的滋味。”雷天岳淡淡一笑,“走,上小炎山,接蘭蝶回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