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當我看清滕梓興的臉,頓時覺得一陣眩暈,天下竟有兩張這麼相似的臉,在我心裏一直念念不忘的那張臉,此刻就在我的眼前。我獃獃的看着眼前的滕梓興心怕一眨眼他就消失不見。

“月霜,我在跟你說話,你卻脈脈含情的看着滕梓興,你找死!”楚南歌不服氣的扯着我的手大聲說。

我沒有說話,依舊獃獃的看着滕梓興,看着他那欲言又止的神情,我的內心無比複雜。

“你,該死!”也許是我始終沒有看楚南歌一眼而惹火了他吧!他盡然將我一把往地上推去,然而我沒有跌到地上,而是跌入了滕梓興的懷抱。

“楚南歌,你對一個姑娘家如此粗魯豈是君子所為?”滕梓興扶着我質問楚南歌。

楚南歌卻不以為然的說:“滕梓興你弄清楚,本少爺不需要在一個一心勾搭我的人面前當一個謙謙君子。”說完,楚南歌轉身帶着一身的驕傲離去。

“月霜,他說的可是真的?”我對上滕梓興的眼眸,不難看出他眼底壓抑着的情緒。

也許正是因為看清了他眼底的情緒,我記憶中的那張臉與面前的這張臉不斷重疊起來,我感覺有東西在衝擊這我的腦海,讓我感覺天旋地轉的接着眼前一黑沒有知覺。

沉香的味道浮在空氣里,隨着我的呼吸沁入心脾,我睜開雙眼,看着熟悉的一切,心裏卻沒有一絲的踏實感,荷香端着葯碗走進來說:“月霜姐,大夫說你要按時吃藥,來先趁熱把這葯給喝了吧!”

“算了,這葯喝不喝都不重要了,心病不是草藥可以醫治的。”我推開了葯碗,別過頭去。

“月霜姐,你喝了它吧!過去的事就別想了,雖然我不認識你常常掛在心裏的斂玉,但是一條黃泉路相隔,你何苦這樣為難自己,想必他若泉下有知,也不希望你如此對自己。”荷香放下藥碗勸我說。

我苦笑着說:“我也想不念,不想,可是三年了,雖說時間是最好的葯,但也少不了三分毒。每次他都出現在我的夢裏,思念就像瘋長的蔓草,一圈一圈纏繞在心頭,有時候連呼吸也沾染了思念的味道。”說完后,我拿過葯碗仰頭一飲而盡,那苦澀的味道到了胃裏后一陣翻滾,我忍受不了全吐了出來。此時的我如絕症病人一樣,絕望中還有還帶有一絲使人心力交瘁的期望,絕症病人不是輸給病魔而是被絕望打得潰不成軍。

“哎呀!這是怎麼了?”荷香手忙腳亂的幫我收拾着,我卻目光獃滯的看着地板。

過了晌午,我穿戴整齊留了張字條給荷香,拿了一些祭品獨自一人去祭奠奶奶。

我跪在奶奶的墓前一邊燒紙錢一邊說:“奶奶,今日我帶了一些你和斂玉哥都愛吃的點心過來,斂玉哥是個孝子,若是不在了想必早就魂魄歸來陪在您身旁了吧!可是,若是還在……”說到這,我不禁流了幾滴清淚,我起身,拔了拔墓旁的野草,然後撫摸了一下斂玉的衣冠墓前的墓碑,沒有說話,只是心裏暗想,斂玉我從初次見你就一直喜歡你,幾年的朝夕相處你當真察覺不到?我對你的愛就像雨中飄落的花那樣傷,彷彿等不及老去就急着枯萎,難道你對那個官家小姐的愛當真那麼深,深到可以讓你把命都搭上,你可知自從失去你和奶奶后我一個人無依無靠活着滿是心酸……

我跌跌撞撞的往回走,遇見了匆忙趕來的荷香,她一見到我就連忙過來扶着我,還喘着氣說:“月霜姐,你身子那麼弱,怎麼不叫我陪你來?如果有個萬一,你叫我荷香孤苦伶仃的一個人該怎麼辦啊?”

看着荷香的樣子,我很感動說:“荷香你從我剛進戲樓不久就一直跟着我相依為命到現在,我怎麼忍心拋下你呢?”荷香是被他的哥哥和嫂子賣到戲班的,由於她沒有唱戲的天賦,天天被班主打得體無完膚,我於心不忍我當時拿出了自己將近半年的唱戲的打賞給班主,希望班主可以放她離開戲班,班主見她不會唱戲,留在戲班用處不大,於是便同意了,至此之後她就一直陪在我身邊,與我相依為命。

“月霜,我要走了,你好自保重。”我正在後台為自己抹着厚重的脂粉上着妝,卻見到卓君崖收拾了包袱走過來向我辭行。

“你為什麼要走?”我不解的問,卓君崖和我對戲三年,從我剛進戲樓時就一直和卓君崖對戲,相處幾年下來,他對我很照顧我我們之間也很聊的來,如今他要走我心裏多少也有些不舍。

“緣分盡了自該離去,月霜,我知道你心裏面住着一個人,所以我一直無法走進你心裏分毫,不過都罷了,有些事命中注定,我也不強求。”他皺了皺眉頭說。

“那你去哪?雖說戲樓不是什麼好地方,但是好歹也算是一個棲身之所。”我又追問他。

“天下之大,自然會有我的容身之處,人道戲子看似多情卻無情,其實戲子亦是人,何嘗不痴情,只是痴情對於戲子而言自是奢侈,月霜你好自為之。”這番話雖是對我說,但是聽那語氣倒像是喃喃自語。說完他便獨自離開,看着他的背影讓我有些悲傷的情緒湧上心頭。

卓君崖走後,我依舊每日靠着唱戲的打賞過日子,日復一日,毫無變化,直至一日我正在台上唱着一對生死相隨的戀人相遇定情的戲碼,結果滕梓興帶着幾個朋友來聽戲,我原本平靜下來的心又再次起波瀾,我霎時間我頭腦一片空白,戲唱到一半就落荒而逃,穿着戲服就跑出了戲樓,最後跑累了腿一軟摔倒在地上,我趴在地上放聲大哭,幾個混混朝我走來,其中一個看着我說說:“哥幾個,這個可是月霜姑娘,咱們幾個今個可走運了。”

“哎呦喂!月霜姑娘因何事這麼傷心?要不咱兄弟幾個陪你高興高興?”說著,幾個人就把手朝我伸來,拉扯我。

“滾,別碰我!”我怒喝他們幾個。

“喲!這脾氣到不小。”其中一個老一點的人說著的同時還打了我一巴掌。

“你們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讓你們碰我分毫!”我惡狠狠的盯着他說。

“你們幾個欺負一個弱女子算什麼?有本事來欺負欺負我。”就在我以為自己為有一死才能維護自己的清白的時候,上蒼派了一個救兵來,我尋聲看過去發現這個救兵居然是小霸王。

“你他媽的,別多管閑事!”幾個小混混不耐煩的開口大罵。

結果那小霸王沒再說話,直接走上前來直接把幾個小混混撂倒在地,幾個小混混見自己不是對方的對手,爬起來拔腿就跑,而正在他對付幾個小混混的時候另一個人走過來一把把我扶起來,問:“你有沒有受傷?”接觸到他手的那一刻,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傳來,我立刻抬頭盯着他看的同時也情不自禁的喊出了一句“斂玉。”可是我深知現在在我面前的是滕梓興,也只能是滕梓興。於是我連忙離開他兩步遠的同時還自我嘲笑了一下,不管斂玉死沒死,這麼多年都不曾出現過,就算眼前的是他,怕是也不能貿然相認。

“謝謝,滕公子的搭救。”我行了個禮對他說。

“你怎麼不謝我呢?是我出手救的你,他只是在旁邊看而已”某個人突然插了一句話過來,瞬間空氣有點凝固。

我無奈轉頭對着小霸王說:“月霜,謝謝楚公子的搭救之恩,不甚感激。”可是我心裏深深地鄙視這個小氣的小霸王。

誰知他竟不客氣的說:“既然不甚感激那你以身相許唄!反正你心怡我,我也就勉為其難的接受吧!”

我聽了這話翻了個白眼,委實不知道如何回答。

“怎麼?本少爺肯委屈自己,你這個花臉貓你就該偷着樂了。”楚南歌卻抱着手一副大義凜然自我犧牲的架勢。

聽了這話,我大概能想到自己現在的模樣,想必是極丑的,於是我轉了一個方向背對着滕梓興,在我心底深處還是不願意把自己丑的一面給他看到。

滕梓興“啪”的一聲把手中的摺扇合上說:“楚公子,你英名遠播若是此番言語傳了出去,恐怕有損英名。”

我直接忽略小霸王抓狂的表情,轉過頭對着滕梓興說:“不管怎樣,還是謝謝你們,月霜告辭。”

“什麼你們?我跟他不是一起的,本少爺是這麼沒個性的人嗎?和一個弱不禁風的人為伍!”我再次翻白眼,這小霸王還真是口無遮攔,我真的服了。

滕梓興微微一怔說:“這倒是小事一樁,不過月霜姑娘你還是離開戲樓,不要再唱戲了,畢竟那不是清白人家待的地方。”

我苦笑說:“若不是依靠於戲樓,恐怕我早已餓死街頭,戲樓再不濟可卻能讓我得以謀生。”其實,我何嘗願意繼續留在戲樓,只是我當年為了養活自己而進了戲樓,後面被組織的人發現了,我只能被迫重回了組織,然後就被安插在這都城第一大的戲樓之中了。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南歌一曲繁花盡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言情穿越 南歌一曲繁花盡
上一章下一章

第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