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淪為葯人
晨露悄然蔓上竹制窗欞,寒氣滲透了整間柴房,角落裏堆了好些乾柴枝,沉靜如水的月色照着地上的人兒。***張錦昔打了個寒顫,一下子醒了過來,感覺自己渾身上下如針刺一般刺疼着。蛇毒不是已經被老太太解了嗎?怎麼還會有如此難受的感覺?
疼得渾身抖冷,晶瑩的淚珠從眼角滑落,她本是最能控制眼淚的人,可這一天生的一切,都讓她覺得生存,對於她而,只是痛苦。現在雖不能肯定自己生了什麼事,到了什麼地方來,可她在心裏隱隱有一個念頭——她可能是穿越了!
對,只有穿越才能解釋這一切異象。她之所以會來到這個深山老林,遇到一個用毒厲害的老太太,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那老太太身上穿的衣服,雖是粗衣簡布,看起來卻有幾分像古代服飾。
她一個堂堂企業高管,要在男尊女卑的世界裏活下去,這對於她而絕對是不可思議的事。古代的女子大多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閨中從父,出嫁從夫,守着一扇窗,虛無地度過一世。
太可怕了,這實在太可怕了!
房門“啪”的一聲被人打開了,張錦昔警惕地看向來人,嘴唇緊抿,一不。心裏暗暗思忖,這老妖婆,怕是又想到什麼花招來折騰她了。
“噢......你醒了。”老太太笑得一臉慈祥,手裏端着一隻碗,碗裏裝着黑乎乎的液體。
“你想怎麼樣?”張錦昔的腦子裏現在一點都沒有尊老愛幼的念頭,她心裏恨不得把這狠毒的老太婆五馬分屍,前提是,不用負法律責任的話。
老太太往裏走了一步,把手裏的葯碗遞給了張錦昔,笑了幾聲,說道:“我要你做我的葯人,如果你能在我手裏活過七天的話,我就親自把你送出谷。如果你堅持不下來......那不好意思了,我只好把你跟後山的十幾個小鬼葬在一起了。”
“你...”怎麼這般不講道理?後面的話張錦昔沒有說出口,現在費再多口舌,恐怕也是無用功的。眼下已經沒有她選擇的餘地,七天,她能撐得住嗎?如果就這麼死在這裏,她那遠在南非的雙親,可會紆尊降貴,象徵性地流兩滴傷心淚。不,在那個世界,她已經成為失蹤人口了,在大多數人們的心中,消失與死亡,並無太大區別。
“好。”張錦昔剛應完聲,也被自己嚇一跳,怎麼能答應呢,怎麼能答應呢?!
唉,罷了,左右也沒有其他選擇,應了就應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把這個喝了。”葯碗又往前遞了遞,黑色的葯汁晃了幾下,卻一滴也沒有灑出來。
張錦昔視死如歸地接過葯碗,忽視那嗆鼻的味兒,一口氣把那碗毒藥喝了下去。剛剛咽下去,就忍不住乾嘔起來,想吐出來又不敢吐,胃裏翻江倒海。
“很好,很好。”那老太太拍掌大笑,而後雙手抱胸,翹着腳坐在一旁的柴堆上,等着看張錦昔的反應。
除了剛開始有點反胃之外,張錦昔在一時半會並沒有感覺到任何不適,不想跟這老妖婆大眼瞪小眼,便眯起眼睛假寢。在她迷迷糊糊就快睡着的時候,五臟六腑好像被火燒一般,疼......說不出來的疼。汗水她額頭冒出來,仍是咬牙堅持着,不讓自己痛呼出聲。她絕對不能示弱,怎麼能在此時示弱啊!還要堅持七天,此時就有一種見不到明日太陽升起的感覺,這絕對是她所受過最入骨的疼痛。比,失去愛人更疼......
“嗯?想不到你身子看起來單薄,卻也挺能受得了痛苦的。若是一般的女孩兒,早早就咬舌自盡了。哪還有咬牙忍着,一聲不吭的。”老太太此時不得不認真看張錦昔幾眼,這才現張錦昔跟她那故去的外孫女曦兒有幾分神似。粉嫩圓潤的下巴,濃密的睫毛沾了幾星瑩瑩淚光。想起那天真無邪的外孫女,她的眼神頓時變得無比柔和,曦兒是她這輩子最珍貴的寶貝啊。可是,上天卻殘忍的將她奪走了!
就這麼一會兒工夫,張錦昔已經昏過去了。老太太這才走過去,為張錦昔探了一下脈。不好!張錦昔的脈搏非常亂,毒蛇的餘毒還有一些殘留在體內,再加上她的“迷夢散”,兩種毒相融合,竟生成了另一種奇毒。
如若不趕緊施救,這小丫頭怕是活不過一炷香了。
老太太猶豫片刻,輕嘆一聲,罷了,罷了,誰讓她長得有幾分像曦兒呢。就衝著這點,她便不能由着這丫頭死在她面前。她從懷裏掏出一個琉璃所制的藥瓶,從瓶里倒了一粒丹藥出來,不再猶豫,趕緊塞進了張錦昔的嘴裏。
這丹藥順着張錦昔的喉嚨滾了下去,那老太太皺着眉頭看着她,真是便宜這丫頭了。沒有時間配出解藥,只好給張錦昔塞了一粒“玉露丸”。那可是萬金難買的聖葯啊,連當今皇上派人來求,她都沒有給,這倒好,便宜這丫頭了。自此,百毒不侵,百疾不入。
張錦昔從第二天醒來之後就沒有再見那老太太,她本想乘機離開此地,卻不知為何,無論她怎麼走,都走不出這個院子。她可不相信這世界有什麼鬼神存在,心裏估摸着,這恐怕就是古人最神秘的陣法了。這老太太看起來心狠手辣的,懂的東西倒是挺多的。
她一個人在這裏住了三天,剛開始不敢亂跑亂動,後來實在悶得慌,就去隔壁的書房找了幾本書看。不曾想,這異時空的文字倒是與中文繁體相差無幾,有個別看不懂的字,也能猜出個大概來。書房裏竟是寫關於武功、醫術、毒術和人文歷史類的書籍。
其他的暫時不關心,眼下最要緊的是了解她所在的這個世界,所以她看了好幾本關於歷史的書籍,總算對這個世界有了基本的了解。好吧,既來之則安之,沒有能力改變,就該試着接受。她相信憑着自己的能力,怎麼也不至於在這裏活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