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反常之舉
那日回府之後,傾瀾又恢復了往日的溫柔,收起了長在皮毛之外的刺,在敬王爺為她圍起的安樂窩裏,安心地做溫室里的花朵。***藤姬似乎也消停了許多,不知道是不是被敬王爺教訓了一頓的緣故。
胭脂醉的解藥雖然還沒有完全制出來,可張錦昔也已經摸索出了一種法子,可以讓毒素慢慢地排出體外。她隔天為傾瀾做一次針灸,在傾瀾睡着的時候,她把養在身體裏的母蠱放出來,放進傾瀾的體內,待吸滿了毒液,母蠱自然會跳出來,回到張錦昔的體內。
這種方法速度極慢,沒有三五個月,是沒有辦法把毒素完全清理乾淨的。所以她還在一直研究着胭脂醉,看看有沒有更快捷的方式解毒。
不知不覺離開狼牙谷已經將近兩個月了,也不知道師父的身體怎麼樣了。前天她已經寫了封信讓青凝轉交給任君行,心中大意就是,讓任君行先把殊仙草交出來,她的人就留在西滿京,會等到傾瀾郡主的毒完全清除才離開。
張錦昔坐在靠窗的書桌前看書,見青凝匆匆忙忙走進來,便把書放下了,看着青凝問道:“青凝,怎麼了?”
“主子讓您午後去一趟有源茶莊。”青凝氣喘吁吁的,現在已經臨近中午了,她生怕誤了主子的事,便急急忙忙從皇子府趕過來了。
這次見面是她來到西滿京之後,第一次跟任君行見面,她跟任君行在有源茶莊的隔間裏坐下,一壺雲露白毫出陣陣清香。兩人一時間都沒有說話,張錦昔看着窗外人來人往的街道,等着任君行先開口說話。
任君行好像也在等着張錦昔先開口,兩人一直沉默了好長一段時間,張錦昔喝完了三杯熱茶之後,終於開口打破了沉默:“任...哦,不,是五皇子殿下。現在我也應了許諾,醫治傾瀾的病。是不是可以先把殊仙草給我了,我怕我師父的身子挺不了多久,早點把丹藥制好,也能更安心些。”
“我說過,叫我君行。”任君行直直地看着張錦昔的眼睛,逼得她無法退後半步。
“這,直呼五皇子的名諱,只怕是不太好吧。”張錦昔弱弱地移開目光,不敢對上任君行那雙氣勢逼人的眸子。不過就是一個稱呼,怎麼叫不是一樣,她總覺得直呼其名太過親切了。叫他......君行?想想便覺得有些怪異的感覺。
“嗯?有什麼不好的?”他突然站了起來,一手扶着桌沿,一手扶着窗欞,那張冷峻的臉龐湊近了張錦昔,她甚至感覺到了他溫熱的呼吸。
不知為何,在這時候突然想起了她跟他離開狼牙谷之後,一直共乘一騎的感覺。當時並沒有什麼感覺,只是為了趕路而已。現在突然想起來,便覺得臉頰越燒的厲害。
“君......君行。”張錦昔臉色漲得通紅,再被任君行盯下去,她的臉都要燒出個窟窿來了。
“錦昔,殊仙草我會給你的。只要是你要的,無論多少我都會給。”任君行坐回了原位,眼睛一直看着張錦昔,神色堅定地說道。
張錦昔有些驚訝地看着任君行,不可思議地問道:“為什麼?”
為什麼要這樣?殊仙草可是要用他的血培植啊,可以說是珍貴無比的,這世上能有多少人得以見殊仙草一面,不過寥寥罷了。
“因為,我要對你負責。”任君行漫不經心地說出了一句讓張錦昔更為震驚的話。
“嗯哼~”張錦昔怪異地哼了一聲,笑道:“君行,你這是開玩笑的吧?如果是因為之前我跟你共乘一匹馬的事,我可以告訴你,這事不必放在心上。我本是江湖兒女,沒有大家閨秀那麼扭扭捏捏。只不過摟摟抱抱而已,又沒有怎麼樣。”
她可還沒有走遍這個世界的秀麗山河,也不想被束縛。任君行向來一意孤行,但是這一次,她是絕對不會妥協的。笑話!這可是她的終身大事!任君行是身份尊貴的皇子,她只是閑雲野鶴的閑散人,說起來,也是門不當戶不對的。
好吧,她承認,最害怕的就是日後侯門後院的爭權奪利,想想都覺得可怕。再說了,任君行只不過為了負責才娶她,而不是出於感,那樣的姻緣,她絕不接受。
“只不過摟摟抱抱而已?沒有怎麼樣?嗯?”某個男人好像被激怒了,室內突然感覺到一陣森森然的冷意。
“事實...就是這樣。”張錦昔咽了咽口水,雙腳不爭氣的想逃。
手臂被人一把抓住,疼得她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說!你跟幾個男人......摟,摟,抱,抱,了?”最後幾個字咬得特別重,任君行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了。
張錦昔一時之間真是哭笑不得,任君行現在這副表,是在吃醋嗎?
“狼牙谷哪來的男人?”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個任君行,今天看起來有點奇奇怪怪的,要說負責的話,早幹什麼去了。
“也是...”任君行鬆開了張錦昔的手臂,坐回了椅子上,若有所思地看着桌上的青瓷杯,半響沒有再說話。
張錦昔總覺得任君行是有什麼事,到底生了什麼事呢?任君行長長的沉默,讓她心裏有些不安,還有他今天反常的行,肯定是有什麼事。
兩人又沉默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張錦昔忍不住開口,輕聲問道:“是不是,生了什麼事?”
“沒什麼。這個給你,我走了。”任君行拿起茶杯喝完最後一杯茶,從懷裏掏出一個錦盒遞給了張錦昔。
“謝謝。”既然任君行不想說,她也不便多問。即便是問了,他也不會說的吧。只是,認識任君行也有兩三個月了,還是有些在乎,他的喜憂。
“今日之事,只當我沒提過。”任君行點了點頭,站起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