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不訴離殤

第二十章.不訴離殤

傾瀾伸手撫摸着張錦昔的臉頰,為她擦拭臉上的淚水,“一直覺得錦昔應該是很堅強的姑娘呢,怎麼就哭了呢?不要哭了,以後都不要哭了。***好嗎?”

張錦昔突然衝到綉床邊,抓起綉床上的剪刀,微微側過頭,用剪刀劃破了食指。她把食指伸進了傾瀾的嘴裏,沒有其他法子了,就算是冒着風險,也要試一試最後的賭注才行。

這些年來她吃過的奇珍藥草無數,再加上當年師父給她服下的玉露丸,她的血已經是解百毒的聖葯了。只是,她當年向師父過誓,絕對不會用自己的鮮血去救人。師父,對不起,她還是失信了。她真的沒有辦法看着傾瀾就這麼離去,雖然不知道自己的血能不能暫時壓制住胭脂醉,但這已經是最後的賭注了。

本來傾瀾已經是渾身無力了,看着張錦昔怪異的舉動,她想出聲制止,可嘴裏的血腥味卻沖暈了她的頭腦。不知道是不是張錦昔的血起作用了,傾瀾不一會兒就昏睡過去了。

張錦昔給傾瀾把脈,察覺到胭脂醉已經暫時被壓制住了,這才把手指從傾瀾的嘴裏抽了出來,用紗布擦拭乾凈手指上殘留的血跡,收拾好藥箱,轉身走了出去。

“怎麼了?難道...傾瀾已經......”敬王爺見張錦昔走了出來,又看見傾瀾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他的心好像被人狠狠抓了一下,刺刺地疼着。

張錦昔輕咳一聲,有些疲憊地說道:“傾瀾的毒我已經設法暫時壓制住了,一時半會應該不會復。王爺也守了一整天了,不如回去休息一會。這兒有我守着就好了。”

敬王爺連早朝也沒有去,命管家進宮把緣由稟了皇上,就一整天待在這山水居里。

“傾瀾沒事了,太好了,太好了!錦昔,你先回房歇着吧,我就在這守着。胭脂醉的解藥,還是要依仗你了。”張錦昔的眼睛裏有些血絲,忙活了一整天,整個人看起來疲憊不堪的樣子。他又怎麼能讓張錦昔繼續守在這裏呢。

兩人一直推來推去的,誰也不肯先去休息,張錦昔抵不住睏倦,便隨了敬王爺的意,讓他留在這裏守着,她先回房休息。胭脂醉已經壓制住了,解藥的事也不是一時半會能解決的,她現在確實需要好好休息,才能好好地迎接明日的波瀾。

自那日之後,任君行已經好幾天沒有再來過敬王府,傾瀾身上的胭脂醉也已經穩定,暫時控制住了。她每天都把自己鎖在葯庫里研究解藥,可好幾天過去了,還是一點眉目都沒有,讓她有點頭疼。

關於她的血可以解毒的事,傾瀾已經答應為她保密了,當然,就算是她不提,傾瀾也會自覺地對此事保密的。這一點她絕不懷疑。

“錦昔,錦昔,你在嗎?”葯庫外突然傳來了傾瀾的聲音,張錦昔連忙站了起來,放下手中的藥材,走了出去。

傾瀾的腳傷已經癒合了,她站在葯庫的院子裏,旁邊隔着好幾架晾曬的藥草,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葯香味。今日穿了一身純白的棉布衣裙,頭鬆鬆地綰在腦後,耳垂上的珍珠耳環把她的臉襯托得更加柔美精緻,嘴角盈盈的笑意,看着便讓人有種如沐春風的暖意。

“怎麼來了?仔細着身子才行。”張錦昔走了過去握着傾瀾有些冰涼的雙手,把她帶到廊下的涼亭坐下。

“今天醒來感覺好很多了,好幾天沒有下地,也想走動走動。”微微一笑,對於張錦昔話中的關切,心裏有些欣喜。

張錦昔抓過傾瀾的手腕診脈,診過脈之後才鬆了一口氣,傾瀾的身體沒有異樣,胭脂醉仍被壓制着。

“不是說不能走動,你這樣子一個人走過來總歸不好,現在不比平時,身邊一定要有人跟着才行。明白嗎?”張錦昔向來都不贊同養病就必須躺着這種道理,身體狀況允許的況下,出去走走對身體也是有好處的,至少你的心會好很多。

“錦昔,我也知道胭脂醉不是尋常毒藥,解藥也不是輕易能配得出來的。可你千萬不要過於操勞,我不想給你添麻煩。侍女們都在外邊候着,我沒有一個人走動。”傾瀾輕聲說著,神帶着幾分無奈。

明明是柔柔弱弱的女子,卻時時刻刻考慮着別人,什麼時候都不願意給別人帶來麻煩。這就是傾瀾,一個善良溫柔的女子。雖然傾瀾溫柔得近乎懦弱的性子不是張錦昔欣賞的,但不知為何,只要是傾瀾說的話,她都會很努力地傾聽。

張錦昔打了個呵欠,眼眶微濕,無可奈何地說道:“胭脂醉可是一個不定時就會作的毒藥,下一次的作時間是什麼時候,我們誰都不知道。早日把解藥研究出來,大家都可以安心。等你的毒解了,再調養一段時日,我也是時候該離開了。”

“離開么?”傾瀾喃喃地重複說道。

才相處十幾天,她已經完全習慣了張錦昔的存在,這段時間她跟張錦昔一起說過好多話,她已經完全把張錦昔視為知音了。可她忽略了一點,張錦昔不是敬王府的郡主,也不是哪個達官貴人府上的千金大小姐。張錦昔是自由閑散的江湖人,來去如風,相遇相知皆隨緣。

“明日是我母親的忌日,父親要帶我去神香山拜祭。你可以陪我一起去嗎?”傾瀾有些期待地看着張錦昔,希望張錦昔能夠一同前去。人生得遇一知音是非常難得的,就算終有一日張錦昔會離開,在張錦昔離開之前,她也想能夠有更多的時間待在一起。

毒解了,張錦昔就會離開了。傾瀾心裏甚至希望,永遠不要又解藥出現,這樣,張錦昔就可以一直陪着她,一直到她生命的終結。這麼些年來,父親對她極為寵溺,皇族裏的長輩也對她極為練習,身邊所有同齡的女孩都對她敬而遠之。嫉妒者有之,敬畏者有之,就是缺一個親近者。

張錦昔是很特別的女孩,她對於她而,是朋友一般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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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我相思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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