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任意進出
“宮殿內部是個高風險地帶!若我韓家人任意進出,人們如何看待這件事?父親,你確實沒思考周全啊。”
父親回答他,“那是你個人的負擔”,然後就把一切麻煩甩給韓震解決。對此韓震雖是無可奈何之極,即使認為自己被迫為家庭承擔義務也是有些荒謬——簡直是把自己推到了火坑裏。
隨後他提及祖父給予他一塊名為夜梟的巨大令牌——實際是鉅子令,然而這卻並未引父親的關注,反而引起對方嗤之以鼻,並開始猛飲酒。
"都不是!它是老墨的君子符。"面對父親的冷遇和無視的態度,他感到十分憤懣。
韓烈驚訝地噎住了口中含着的液體,噴洒了出去,並濺到韓震的胸鎧之上,那本已乾燥的血漬再度潮濕。
韓烈大驚失色:“老墨鉅子命令——乖乖!”他的聲音中透着不可思議:“眾所周知的是,公輸家族一直對墨家有微辭,怎麼會有關聯,除非他們師輩私下是知交……”韓烈陷入沉思。
韓震感覺全身惡寒不止便縱入池塘沐浴凈身,水面上頓時浮出一縷深紅色,這竟全部來自於他的衣物染血之處,連韓烈也不由得目不轉睛。
「真的全是戰馬血液?」他顯得懷疑不已。「當然是了。」他在清澈的水中不斷漂動身子直至血痕消失,方才自水面露出頭來。
韓震剛跨離池水即聽見父問詢,面對着眼前這塊象徵墨家最核心權力令牌該如何處理。他的回答充滿了憂慮,“我現在正好為此苦惱。如今**中的墨學界混亂不堪……即使還未傷至根本,如果碰上有預謀
林峰陷入了深思,他不得不承認自己並沒有像林晨那樣思考得長遠和深入。作為儒家的代表人物,儒家昔日輝煌的傳統使他們難以割捨過往的榮耀,殊不知現今儒家已是危機四伏……過了許久,林峰才從複雜的思緒中清醒過來,滿頭大汗地看向林晨:“你既然知曉這麼多,那你知道,怎樣才能讓儒家的傳承繼續下去?”
“儒家,天下顯學,若想保存其精髓,可謂比登天還難。”林晨首先肯定了儒家的價值,“要想保存根基,首先得隨時代變化不斷更新理念,其次便是融入世間生活之中,這樣才能確保長存於世間。”
林峰見到林晨提出了實質性的方案,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看來你的計劃還不錯。那麼就由你來做吧,至於其他的我會處理。”他接著說:“你現在去休息吧,明天我會讓家人把新衣服送到。”
“好的,父親,我明天來看您。”林晨答道。
此時,在咸陽城內的幾個大臣已是焦急不安。除了呂不韋稍微保持鎮靜之外,其餘大臣們都陷入了極度緊張之中,原因是:秦律明確規定,“如果疑心他人叛亂,必須在確認事實后再行處置。”因此雖然嬴政與韓震、蒙驁等人抓住了嫪毐,並取得了如山鐵證,但仍屬違反了法規,此時綱成君已在呂不韋的府邸中焦急徘徊。處理幾位臣子的問題倒是可以解決——畢竟秦律不容抵罪,需要處罰的仍然要按法辦事。然而,對新王該作何種處理成了難題,這對嬴政的地位無疑是一個嚴重打擊!
“文信侯,您倒是給我們拿個主意啊!”蔡澤的聲音在房子裏回蕩,老臣們都急壞了。明日就要前往雍城進行判決,後天早上就可抵達雍城。除了處置嫪毐及亂命大臣之外,如何處理新王的問題更為棘手。“必須儘快讓蒙驁將軍脫身出來。”文信侯的話語切中了關鍵問題,但他提到的卻是眾所周知的事情。然而,眾人也知道,既然呂不韋說話肯定另有后招,便紛紛豎起耳朵認真聽他說。
“蒙驁老將軍處理起來相對容易一些。”呂不韋進一步解釋道:“因為他手中的權力雖然是調兵,卻沒有兵符,要調動五萬兵馬需要最高等級的虎符——這種令牌並不在他的手上,所以這個責任由蒙武承擔更恰當。”他這一開口立刻驚醒了幾個正在焦躁的大臣,眾人都面露同意之情。
“可是對於王上呢?”馮去疾依然眉頭緊皺。
“我們只要告訴世人,嬴政親至雍城是一次偶然行動。他當時離開是為了巡視周邊,並非專為了此次事件。這樣一來就顯得自然多了。”相比於憂慮重重的馮去疾,馮劫的話正好說到大家心裏去。嬴政巡行各地準備繼位禮,怎麼會遭到非議呢?
眾人沉默了一陣,馮劫的說法確實講得通,但他們依然擔憂牽強附會。“那些精兵……”
尉繚仍然放心不下五千精銳騎兵的參與情況。他不想自欺欺人,任何風吹草動都可能損害嬴政的名譽,身為朝廷棟樑,決不容忽視任何隱患!
正當眾臣絞盡腦汁思考解決對策的時候,一名老侍者匆匆走進屋內:“各位大臣,請原諒。秦宮內的一位宦官請求拜見你們!”眾人面面相覷。“他有什麼事情?”侍從來到這裏實在不尋常。“讓他進來看看吧。”最終還是呂不韋做了決定,畢竟他是此地的主人:“恐怕這秦王早就預料到了今日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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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命。”侍從迅速離開了房間。偌大一座莊園內若不急促前行不知道何時才能返回。等侍從出去后其他人大部分仍在思索未來各種可能的情形,一時都陷入沉默。良久后,那位叫趙高的宦官才走進這個屋子。剛進門口便感到一種無形壓力。還好從小經歷過宮廷風雨變化已習慣快速鎮定自己情緒,在場幾人一一致敬並呈給呂不韋一金屬捲軸,態度極其慎重且正式。
呂不韋接過了那個物件仔細打量了兩頭,隨後取來一張桌案底下短小利劍輕輕切斷了一端封口處,這是防止泄密的特別傳遞辦法,信函只有斬斷一端才可以順利展開閱讀。“諸位,孤之所為皆是有意籌謀,因趙氏父子挾持北將軍家人之舉令人髮指,故孤親自下令藍田營軍隊出戰救其脫難。其餘大臣並非被迫跟隨,懇請大家寬恕
李斯凝視着書信的內容,一時間室內陷入了更為沉寂的狀態。過了片刻,他緩緩抬頭,眼神堅定地盯着對面的趙高,語氣凝重地問:“趙大人,這信上的內容,是秦王何時尚定的?”
“稟報文信侯,這密札乃是在蒙將軍及韓將遠離京師之際所作,另補充一句,大王言明倘若眾君有疑問,可在抵達雍城途中向韓將軍問詢,則疑慮皆可得解。”趙髙回答道。
李斯微皺眉頭,“趙公知曉聖意乎?”
話一說完,只見對方臉色忽變,忙施了一禮,旋即告退而去。“這趙髙還是謹守本份的。”一旁沉默少語的馮去疾說道。“此人為宮庭中成長,必然懂得進退之分寸。話再說回去,你們怎麼看當前局面該如何着手?”
王綰終於開了口,皺眉說:“不明白趙高的暗示之意,委實讓人困惑!”
剛還在煩躁中的綱成君卻漸漸鎮定了些,他敲擊着手杖道:“論行事穩重大方及處理危機的應變速度,韓震此子遠過我等這些老一輩啊。”
“如此而言,綱君是否準備向這位年輕同僚討教一番?”連王綰也感到幾分驚訝。畢竟韓震在年齡資歷上與眾人相距甚遠。
然而對方卻坦然一笑,“既然聖心已屬,我們亦無可選擇,唯有寄望於此年輕人。”李斯的話語裏流露出些許理解。“既已達成共識,相公速派遣快馬信使吧,務必在日後的晨早取回韓將建議。”
眾人默然贊同。然而這些官員並未察覺到,在另一側的某一處,秦王聲名之高,早已超出眾人預期,他此舉並非隱晦之舉。
韓震微微一愣,旋即抽出一支精緻的兔豪筆,把想法寫在了薄羊皮上,並捲入了傳信騎士的銅簡。待到對方就餐完畢,他又詳細叮囑了些事項。“你也耽誤太久啦,”墨芸站在他的面前不滿地說。“飯後即馳驅是會有傷身的危害的,你不懂,就不要再胡攪蠻纏啦。”韓震笑着搖了搖頭。
隨後,他任憑韓宸牽拉着來到一處別院中的辯論台,這裏正在進行秦、楚以及齊三家關於未來趨勢的大討論。
韓震對這場爭辯並不感冒,作為軍人他更不願與這些非正統群體有瓜葛;但是由於昨日與父親交流的啟示,現在他已別無選擇。踏入這片綠地時,他已經明白今日註定會與他們產生交集。
“少的那一分,在於對未來的不確定性。”蒙恬從容地答道,目光依然專註地看着壺中的開水。“樊陽言及的墨家存續之道,在某種程度上確實是對的,但他忽略了世事多變這一事實。”
“的確如此。”秦王微微頷首,嘴角掛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墨家雖立於世,旨在止戰,但卻未能全面預見到未來的諸多變數。”
他輕輕拿起黑砂壺,仔細倒入兩個白瓷杯中,清澈透明的茶湯在碗內旋轉升騰,彷彿寓意着他心中千迴百轉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