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她苦苦等待的人,始終沒出現
老董的兒子叫董援朝。
幾年前從部隊上退伍后,剛被分配到隔壁縣的縣局時,那叫一個意氣風發。
偵察出身的董援朝,自問有絕對的把握在三十歲之前,成為縣局的前三大佬!
結果呢?
殘酷的現實,把董援朝給打擊的體無完膚。
要不是老董一看事情不對勁,抓緊找關係把他調回長青縣,給他在錦繡鄉派出所,安排了個沒啥實權的副所長;估計最多再過兩年,老董就得白髮人送黑髮人。
可就算是調回錦繡鄉,背靠錦繡二號。
董援朝也整天渾渾噩噩的過日子。
他想爭取派出所的實權,卻被郝仁傑的人,給霸的死死的。
他想辦掉欺男霸女的郝仁貴,卻被老董的皮帶,抽的幾乎生活不能自理。
董援朝——
虎背熊腰都有了兒子的老爺們,愣是被揍得,哭成了月子裏的娃。
直言他實在看不透這個社會,實在不適應官場,就想辭職下海。
哪怕去南方,給有錢的老闆當保鏢呢,也比整天窩窩囊囊的過日子好!
“哎,其實我這個當爹的鄉長,又何嘗不知道鄉里那些破事?”
老董重重嘆氣:“可我無力改變,即便是拼盡全力,最多也只能是自保。我啊,既對不起滿腔正義的兒子,更對不起父老鄉親。因此,我今天發現你變了后。就想讓援朝,跟着你。”
沃糙。
老董這雙招子,還真是毒辣。
竟然能看出我側漏的王霸之氣——
暗中驚訝的李南征,認真地想了想。
才問:“董鄉長,既然您把話說到這兒了,那我肯定得給您面子,讓董援朝擔任副組長。但醜話我得說在前面,如果董援朝不聽招呼,或者陽奉陰違,敷衍了事的話。”
“我知道。”
老董擺手打斷了他的話:“這點你放心,我只要把他送進工作小組,就確保他得好好地工作,聽從你的安排。如果他敢鬧情緒,看我不抽死他!”
“哈。”
李南征哈的一聲笑:“您就不怕我失敗,連累了您兒子?”
“反正我家小子,已經整天渾渾噩噩的了。再糟糕,能糟糕到哪兒去?”
老董倒是想得開。
和李南征又閑聊了半小時后,眼看天黑了。
老董這才站起來:“明天,他就來找你。我覺得衛生院、民政以及計生站這些單位的同志,可能也會在好好考慮一晚上后,明天主動找你。”
郝仁傑只要權勢滔天——
也得用拉攏一批幹部、合作一批幹部、打壓一批幹部的方式,來經營錦繡鄉的。
被他打壓的那些幹部,要麼就是背叛過郝仁傑,要麼就是“自視清高”不願意同流合污的。
李南征豎起要小旗子,要立新山頭后,這些人可能會主動靠攏。
“哦,對了。”
準備回家的老董,忽然又想到了什麼。
說:“縣裏的老領導,那會給我打了個電話。說咱們縣的二號,和縣局的常務副局長,近期可能會有新的調整。至於這兩個關鍵崗位的調整,是因為青山常委副市長的職務變動,才出現的提前佈局現象。還是針對你來的,那我就不知道了。”
老董走了。
他在臨走前,給李南征說出了重要的消息。
長青縣的現任縣長,以及現任的縣公安常務副局,都即將離開原崗位。
接任這兩個職務的人,都是誰?
這兩個人是原單位提拔,還是外來的空降兵?
他們是正常的工作調動,還是青山常委副的提前佈局,還是針對李南征來的?
等等問題——
董延路以及他的老領導,好像還沒資格知道!
至於青山常委副的人員調整,李南征一點都不關心。
理由很簡單。
他一個小小的副科級,得獻上雙膝,來仰視副廳級的青山常委副!
人家都不一定,能發現李南征在仰慕自己啊。
“雖說燕京李系中,有人已經官至部副。”
李南征喃喃自語:“但那都是老爺子的老部下,不可能聽從隋君瑤的安排,跑來青山搞我。而那幾個白眼狼中,級別最高的張北戰,也僅僅是副處罷了。除非級別已經達到正處的隋君瑤,動用家族勢力晉級廳副,親臨青山。”
呵呵。
他自嘲的笑了下,把青山常委副這個人選,拋之腦後。
李家的家主隋君瑤,不可能跑來長青縣,擔任縣長的。
張北戰他們也不可能,為了打壓李南征,就在短短一天內拿下這個位子!
至於長青縣局的常務副局——
李南征分析到這兒時,就聽輕輕地腳步聲,從北邊傳來。
此時。
月上柳梢頭!
一個身高170cm,穿着白襯衣黑褲子,腳踩一雙平跟皮涼鞋的女孩子,就像月光下的一隻貓兒,推着自行車,小心翼翼的走了過來。
夜風吹起她額前柔順的劉海,讓那張和迪麗熱巴很相似的臉蛋,完全展現了出來。
老焦的妻子,其實就是維吾爾族的女兒。
“怎麼,有事?”
李南征看着這張明星臉,心情本能的愉悅了下,笑問。
焦柔抿了下嘴角,垂首從車把上拿下個小膠袋,彎腰輕輕地放在了地上。
不等李南征說什麼。
始終沒說話的焦柔,就推着自行車快走了幾步,抬腳上車走了。
“這孩子,怎麼神神叨叨的?”
李南征不解的搖了搖頭,打開了那個膠袋。
裏面是十幾塊散裝的到口酥。
上面的黑芝麻,和酥裏面的葵花子數量,格外多。
一看就是特製的——
“哎。”
李南征嘆了口氣,明白怎麼回事了。
焦柔特意為他製作了這些到口酥,算是對他那晚“英雄救美”的小小感謝。
也許。
這是負債三十萬的孤女焦柔,唯一能拿出來的謝禮了。
看着披着月光遠去的焦柔,李南征忽然覺得心裏,有些堵。
噹啷。
遠遠有什麼東西,掉在地上發出的響聲,從那邊傳來。
這是旱路,坑坑窪窪的難行。
焦柔騎着自行車時,車把也是歪歪扭扭的,掉了什麼東西都不知道。
“哎,你是不是掉什麼東西了?”
李南征遠遠地喊了一嗓子。
南風盡吹。
逆風向南騎行的焦柔,根本聽不到。
很快就在李南征的視線里,變成了一個小白點。
李南征拎着膠袋,騎上了自行車,眼睛盯着地上。
月光下——
有森寒的光芒,一閃即逝!
李南征停下了車子,彎腰從地上撿起了一個東西。
這是一把刀鋒雪亮,刀把簡陋的刀子,長約15cm。
深深地血槽!
應該是高碳鋼,用電動砂輪自己制出來的。
關鍵是刀鋒上,還用電動砂輪打磨出了一個字。
殺!
看着這個字,李南征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冷顫。
很明顯。
這把刀就是焦柔的。
她製作這把刀,並不是為了防身。
而是為了殺人!!
“當被欺壓的弱者,無法用法律的武器,來保護自己時。那麼他們就有可能放下法律,拿起武器。”
李南征忽然想到了後世網絡上,這句流傳很廣的話。
要不是被逼得走投無路,又有誰願意放下法律,拿起武器?
李南徵收好刀子,蹬起了自行車。
月躍過了柳梢頭。
晚上九點。
街道燈火輝煌的燕京。
李家老宅內。
一襲黑色旗袍,兩條被黑絲裹着的秀腿,優雅疊在一起的隋君瑤,依舊端坐在李老生前,坐過的那張太師椅上。
可以看得出。
隋君瑤特意精心裝扮過。
臉蛋更加的端莊,嫵媚。
健康豐腴的嬌軀,所散出的肉滋味,讓默默站在旁邊的曹逸凡,食指不住地動。
隋君瑤保持這個動作,已經足足一個半小時。
她始終靜靜地看着門外。
客廳的門敞開着。
院門也敞開着。
隋君瑤一眼,就能看到院門外。
她苦苦等待的那個人——
卻始終都沒有,出現在她的視線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