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死亡邊緣 痛苦回憶
見到白九九瞬息就完成一個陣法，男子想要後退已然來不及。
他的眼中都是震驚與不可思議。
大離國內道士稀缺，每一個都是世家貴族的座上賓。
眼前的女子看上去年紀不大，怎有如此道行？
這陣法形成得太快，他都來不及反應。
白九九才不管男子想了什麼，冷漠的後退兩步，離開法陣，淡淡的道：“痛痛快快的放我走有那麼難嗎？
去死吧。”
只見她小手一揮，陣法中間立即湧現大量黑氣。
殺手眼睛瞪大，想要離開法陣，可他碰到那五種顏色的能量時，便會傳來灼燒感。
但是為了活命，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一手提刀，一手彎曲，用手肘去撞擊，希望能離開。
然而手肘上的衣服頓時被燒毀，就這麼輕輕一碰，手臂糊了一大片。
錐心的疼痛襲來，讓他忍不住慘叫。
身後黑煙越聚越多，透着濃濃的死亡氣息。
頭頂八卦金光四溢，刺眼奪目。
男子害怕了，大聲喊道：“你是道家之人，不能濫殺無辜。”
白九九冷笑，濫殺無辜？
“你無辜無辜嗎？”
不過她也不解釋，道家之人是不能隨便動殺心的，除非危及生命時。
此時此刻她的性命受到了威脅，出手無可厚非。
更何況她只是佈陣困住了這個人，只要他不想着離開，就不會有事。
至於那些黑煙。
不好意思，邙山這個方向被山妖佔據，害了不少人。
怨氣死氣聚在土層下方需要釋放。
她只是剛好佈陣釋放死氣而已。
至於這個人會不會被死氣侵染迷失心智而亡，與她何干？
不再停留，抱起鬧鬧轉身就跑。
剛走的那人離得不遠，回來就慘了。
與此同時。
酣戰中的墨子衡殺紅了眼，幾十個殺手被他帶着在山裏亂竄。
逮着機會就要他們的小命。
但這一次的殺手實力增強了，墨子衡身上也有了傷，鮮血染紅他路過的每一個地方。
殺手有些心寒，卻不得不繼續。
從破曉之前到天光大亮，四十六個殺手，如今剩下不足十五人，
墨子衡對山中十分熟悉，有好些地方還有他設下的陷阱。
“墨子衡，這一次我橫刀門帶隊的是刀疤，你就不好奇為什麼他不在嗎？”
忽然，有殺手開口說道。
墨子衡聞言腳下一頓，險些被敵人一刀由后心貫穿。
他沒有言語，目眥欲裂，反手一劍封喉，解決一人。
身型不停，動作比不上全盛之時，但殺手也沒好多少。
他擔憂的看了一眼山洞的方向，其中一名殺手找到機會兜頭一刀劈下。
墨子衡眼神微眯，腦袋一偏，雙腿分開，身子稍微向下一矮。
大刀落在肩上，鮮血汩汩流出，
他似乎感覺不到痛一樣，咧嘴露出一口泛着殷紅血跡的牙邪魅一笑。
手腕反轉間，手中長劍劃破殺手肚皮。
腥臭頓時襲來，殺手的內臟滑落一地。
同一時間，另外兩名殺手的刀也到了，只是看到這一幕時，他們眼裏都是驚恐害怕。
見慣了生死，殺人不眨眼的他們也怕了。
墨子衡身軀靈活兩腿用力一收，腳跟蹬地，身子往右偏斜，詭異的避開了兩柄大刀，向著不遠處衝來的殺手而去。
他看也沒看，劍尖朝前。
“噗呲。”
冷兵器入肉的響聲像是刺激到了他一樣，完全不顧身上流血的傷口，閃電般對着又一個方向的三人而去。
手中長劍鮮血淋漓，雙目赤紅。
手腕一抖，幾朵劍花凝聚，又有兩人殞命。
而他，腹部也中了一刀。
墨子衡明顯感覺肚子裏有東西要往外滑，他用力將身上的破衣扯下，飛快的纏在腰間。
腳尖一點，身後出現一道殘影，飛躍逃去。
墨子衡憋着一口氣竄出去半里，靠在一棵大樹上喘息。
渾身上下都有傷，尤其是肚子和肩頭，幾乎致命。
還沒等他緩過這口氣呢，殺手又到了。
意識開始模糊，扭頭看了一眼，嘴角揚起，竟是發出一陣狂笑。
“哈哈…哈哈……..
你們好狠。”
沒人知道他說的你們是誰，要是白九九在這裏，定能看到墨子衡眼角的淚珠。
因為這些人他知道是誰派來的。
可惜自己連一個傾訴的對象都沒有，更不知道為什麼他們要這麼做。
當年的真相又是什麼？
狗屁的虎毒不食子，他可是他們的親兒子啊。
殺手被他的笑聲嚇了一跳，速度慢下來，警惕的一步步靠近。
墨子衡握劍的手顫抖不已，鮮血順着手臂滑落，沿着長劍滴入泥土之中。
他的模樣凄慘得讓人心碎。
閉上眼睛心有不甘。
好在鬧鬧有人照顧了。
白姑娘應該不會虧待小傢伙的。
想到白九九，墨子衡收起狂笑，嘴角揚起。
好奇怪的女孩，可惜沒時間了解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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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才閉上眼睛，一對中年男女的面容就會出現在眼前。
他們獰笑着說道：“你死了，皇宮之變的真相就不會有人去查。
你死了，一切都恢復平靜。
你是災星，是你下毒害死了所有的兄弟姐妹。
太子自知沒有教好你，自縊太子府前。
是你心有惡鬼，又下毒害死太子府所有人。
墨子衡，你該死。
你怎麼還不死？”
這些話如同魔音，一句句扎進他的心裏。
隨後眼前出現成片的屍體，太子死了瞪圓的雙眼盯着他。
他的暗衛府兵，一個個死不瞑目。
眼前就是一片血海。
“墨子衡，死吧，你死了，一切都結束了。”
那對男女又說話了，她們的臉上都是高興，幸災樂禍，痛快等。
耳邊風聲呼呼，一把大刀最快，已經快要落在他的脖子上了。
墨子衡沉寂在腦海中的一切，不知道為何，心裏忽然生出強烈的不甘來。
一股戾氣由心底湧現，
“不……
不是我。”
他怒吼，武力值在這一刻提升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四年來一直都在下降，此刻蹭蹭往上漲，差一點就突破神境。
握劍的手比剛知快一步抬起。
“鏘。”
刀劍碰撞聲差一點將他耳膜震破，腦袋嗡嗡作響。
可他的心在這一刻無比清明。
“我不能死，查不到真相，我墨子衡死不瞑目。
死不瞑目啊…….”
他大聲的吶喊起來，身體中消失殆盡的力氣不知為何又有了。
提着長劍猛然轉身看向剩餘的十個殺手。
他雙目變得血紅。
身影一閃一閃，兩名殺手倒地。
“我生來錦衣玉食，兄友弟恭，父母慈愛。
我生來天賦不凡，為人正直，一心只想達到的武學最高境界。
不爭不搶。
我生來謙和待人，遵紀守法。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為什麼？”
一邊喊，淚水一邊滑落。
手中長劍也一次次刺進殺手的身體，收割着脆弱的生命。
誰說的男兒有淚不輕彈？
只是未到傷心處罷了。
他的父皇母後為何忽然變得冷漠？
一切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同父同母的太子哥哥，對他的好歷歷在目。
小皇妹對他的依賴，那乖巧的小丫頭七竅流血，看着他伸手喊着二哥。
皇姐死前跌跌撞撞跑向他，將他推向大門，那一句：“走，活着。”
死死的揪着他的心。
九歲的皇弟微笑看他：“二哥，活着。”
可他的父親母親卻在仰着頭冷漠的看着。
兄弟姐妹們在毒發那一刻，齊齊看向父母的眼神耐人尋味，她們是知道些什麼了嗎？
還是那毒藥服下就能辨別是誰下的？
當時他為什麼不喝酒？
為什麼沒吃宮宴上的東西？
皇姐推他的時候，他為什麼沒有任何反應？
然而天降橫禍，在那一刻他是慌的，整個人都傻了一樣，根本來不及做出正確的反應。
如果當時問一句，也許結果便會不同。
可惜沒有如果。
暗衛將他帶出皇宮宴會就被大軍包圍。
他反應過來后就開始了玩命的戰鬥。
暗衛倒下一個又一個。
他也逃了出來。
這些畫面四年來一直在腦海里縈繞，揮之不去。
最後一劍刺出，也是最後一名刺客倒地之時，
回憶戛然而止，而他臉上濕了一片，也不知道是淚水混合血水，還是汗水混合著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