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醒來
胡孫的思緒如同被狂風肆虐的樹葉，混亂而無法停歇。
每一個想法都像是一隻脫韁的野馬，在他的腦海中橫衝直撞，毫無頭緒。
痛苦的浪潮席捲而來，如同一團燃燒的火焰，吞噬着他的每一寸神經。
劇痛彷彿是一把尖銳的匕首，不斷地在他的身體和靈魂上刻下深深的印記。
他試圖抓住一絲清明，卻只抓到了更多的混亂和痛苦。
思緒和劇痛交織在一起，讓他陷入了無盡的黑暗旋渦，無法自拔。
一點靈光在黑暗中閃亮，記憶中那一聲叱聲：”地遁！“
讓他彷彿在黑暗中找尋到了方向，一點漣漪在腦中擴散，疼痛也隨之減弱，一個模糊背影漸漸消失。
”別走...是你救了我嗎？告訴我你是誰？“
胡孫被自己的聲音驚醒，那是嬰兒的尖叫。
他感覺自己渾身被一股滑膩包裹。
他的嗅覺和經驗告訴他那是鮮血在皮膚上的感覺。
或者，還有點......柔軟.....
嘗試着活動一下，主要是臉被柔軟包着有點難呼吸，背上還有一隻胳膊緊緊的勒着。
胡孫用力仰頭睜開眼睛，還是一片黑暗，讓他有點混亂，到底是夢中還是現實。
動了動手腳，胡孫不敢動了，雖然以前經歷的不算多......
但也能讓他明白現在處在一個什麼狀況，他在一個成年女性的懷中......
”應該就是那個我只是指了指嘴巴，她就自以為是，轉身消失的女人，現在是什麼情況？”
“我到底在哪裏？為什麼會有血？難道她受傷了？“
胡孫側過臉，”能聽到心跳，可惜有些微弱，應該是昏迷了，這麼多鮮血，受傷不輕。”
“如果再不醒來處理傷口恐怕她會死......而我現在都沒有力量爬出這個位置......."
沒辦法，胡孫只有盡全力扭動起來，也不管會觸碰到什麼。
在他努力了幾分鐘，自己都快沒力氣的時候，擁他在懷中的女人終於醒了。
”怎麼了......啊....."
袁玫現在全身疼痛難忍，彷彿每一根骨頭都在被千萬隻螞蟻啃噬。
肌肉像是被看不見的力量拉扯着，酸痛難耐。
頭疼得像是要裂開，眼睛也因疼痛而難以睜開。
脊椎如同被壓了千斤重擔，無法挺直，可在疼痛之餘，她感覺到一點異樣。
”痛痛痛...什麼東西在亂動！“
”哦.....啊！你沒事吧，還活着嗎？奧，還能動就說明還活着...“
漸漸清醒的袁玫鬆了口氣，對於懷中嬰兒的扭動也不覺得有什麼。
而隨着她的醒來后那嬰兒也停住了動作。
”還好，還好，燈石還在。“
吃力的摸了摸腰間，袁玫摸出一顆橢圓形的黑色石頭按在了旁邊的金屬牆上。
那名叫燈石的東西吸附金屬的同時亮了起來。
把懷中的嬰兒放下就讓她疼的咧嘴，看着滿臉血跡的嬰兒，她扯了塊布輕柔的擦了擦他的臉。
卻只是把那一團血色擦成一道道血痕。
”你趕緊處理傷口啊！不然你死了我也活不了！“
胡孫口中吶喊着，卻只發出囫圇不清的叫聲。
”咦，餓急了？等等哦，我找找米粥......“
說話中，袁玫卻眼皮漸漸低垂，急的胡孫指着她肩膀上的傷口再次尖叫起來。
聽到尖叫，袁玫清醒幾分，側頭看着胡孫所指地方。
她肩膀上撕開了一個大概五厘米的一個口子，現在還在泊泊的滲血。
”你稍等會啊，我先處理下傷口......“
袁玫歉意的對嬰兒說著，腰間摸了摸，沒有什麼東西，自己可能忘記帶醫療包了......
”這麼大的傷口不縫針或者粘合很難止血，可這些東西我也沒帶啊，就顧着那米粥了...“
袁玫沒辦法，只能再從身上扯下一塊稍微完整並長些的布條。
先把傷口捏合在一起再用布條緊緊裹住，做完這一切，袁玫扭頭想要尋找什麼，卻不想眼睛一閉又暈了過去
”唉，還是只能靠自己。“
胡孫看着倒在自己旁邊的袁玫，掃視着她的身體，他在確定她還有沒有其它還在流血的傷口，嗯，看不出來......
還好現在袁玫衣服基本都已經碎裂，不然以他現在的體力，光是幫袁玫翻個身或者脫衣服檢查傷口都做不到。
想要站起來，起不來，不光是力量不足，還因為這個空間現在是側斜着，有着大概三十度的斜度，他根本站不起來。
”看來只能爬了，誰敢想像時候大名鼎鼎的咆哮隊隊長落到只能爬的境地..."
從肩膀那傷口開始，在經過緊扎以後傷口不再滲血，看來雖然會留下瘢痕，但已經算是萬幸。
“胸口上沒有傷口，手臂能活動也沒什麼問題。“
”腰部有些刮傷，背部挫傷。“
”肋骨...嗯，摸了沒斷，大腿...也是刮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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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腳腳踝應該是錯位了，右腳小腿骨折，還好沒錯開。”
看着滿身傷痕的女人，胡孫也不禁有些佩服和感動。
她的身上佈滿了深淺不一的傷口，顯然是經歷了一場極其慘烈的戰鬥。
“看不出來這是什麼樣的戰鬥能產生這種傷痕？”
胡孫在腦海中模擬着一個個傷口和動作結合起來，再加上場景模擬，想來想去，再環顧四周。
“居然是在這裏弄傷的，那個角落裏還沾着點皮膚......"
看着四周散落着扯裂的布條，胡孫決定看看這到底是什麼？
隨着清醒的時間越長，這具身體也慢慢增加了些力量，最少不用爬的那麼辛苦。
胡孫這裏摸摸，那裏看看，在看到女人腿旁邊那兩個按鈕時，胡孫明白了。
“居然在電梯裏面摔成這樣！“
”電梯事故？幾層掉下來的。“
”我算算，怕是不超過六樓，超過六樓怕是直接摔死了....“
”但是這傷痕明顯是翻滾后留下的，什麼樣的電梯事故會在電梯井內這麼翻滾？”
“想不通就不想了，等她醒了就知道了。“
”對了...這種翻滾下恐怕會傷到腦袋，剛剛我看她意識清醒就沒有檢查腦袋！。”
胡孫趕緊爬到袁玫腦袋邊，順着前額一寸一寸摸過去。
果然，在側後腦的地方摸到一處撕裂傷，大概三厘米，現在還在微微出血。
順手從附近散亂的紙堆中間挑了一頁相對乾淨的紙。
也不管上面有沒有字跡，在手中反覆揉了揉。
在感覺比較柔軟之後按在了傷口上，再找了條布條捆住。
不直接用布條的原因是這裏面的布條沾滿了灰塵和血跡。
“可惜力量差點，捆不緊.....”
做完這些，胡孫靜靜的扶着布條按着傷口陷入了獃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