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看破（二）

當趙小石出現在涑姬視線中時，涑姬深深望了眼秦轍，越過他走向趙小石。***

“我不會告訴王兄，最近乃多事之秋，只望你能收斂。”身後秦轍的聲音徐徐傳入她耳中，沒有任何停頓和感謝，涑姬直直走向趙小石。

趙小石雖然給人一種憨實的感覺，但熟悉的人才清楚他真的是七竅玲瓏心。

“夫人。”

趙小石還未行禮，涑姬就越過他道：“回丹樂殿。”

“諾。”看看遠處的淮安君，再看看面色蒼白的式微夫人，趙小石心中已明白大概。

丹樂殿門前碰到了急匆匆趕往花園的代兒，代兒手中拿着食盒，想必是涑姬吩咐她做的糕點。

“夫人怎麼就回來了？”代兒上前將食盒遞給趙小石，自己走到涑姬身邊扶着她走進殿中。

“有些乏了，外面雖有日光可終究是初春，到底還是冷了些。”涑姬坐下后才回答代兒。

“早上就說不讓夫人去花園，外面風大，可是小石非說外面更有利於夫人的病，若是因這風吹而再染上風寒，那可如何是好。”拿過趙小石手中的食盒，打開蓋子，將裏面的糕點一樣一樣地擺在桌子上。

涑姬拿過一塊糕點，輕輕咬了一口，臉上全是讚賞的表，“本夫人哪有那麼嬌貴，不過，這做糕點的手藝代兒可是又進步了。”

“夫人喜歡就好。”代兒展顏歡笑。

“小石，由儀夫人那裏怎樣？”

“回夫人，由儀夫人那兒一切安好，碧兮說早上顧太醫剛去過，說母子都很健康，再過月余胎兒就該出生了。”趙小石上前一步，恭敬地說。

“那就好。”涑姬淡淡道，隨後看到桌子上的糕點，繼續道：“你去把這些糕點送到由儀閣，由儀夫人一向喜歡代兒做的。”

“諾。”趙小石拿過代兒重新裝好的食盒向外走去。

直到趙小石離去許久，代兒才輕聲問道：“夫人可有何吩咐？”若非有事夫人怎會把小石單獨差走，她一直知道自己是了解夫人的。

“就在剛剛，淮安君說他已經知道所以的事了，包括我們故意接近，我假裝失憶，就連蓇蓉之毒他也知道是我的計謀。我才知道原來他們贏氏一族都是多心之人，原本我以為嬴政最難防，然而我卻忽略了秦轍。”涑姬望着代兒，說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公主別急，那秦轍可有說過其他的嗎？”

“他說他不會說給嬴政聽，關鍵是他是否可信？”他和嬴政畢竟是兄弟。

“代兒覺得他既然如此說，那就不會失信與公主。秦轍對公主並非無，我們正好可以利用這一點。”秦轍到底是喜歡公主的，所以才會承諾。

“你說的並非無理，現在我們並非完全暴露，他現在還不知踏兒是我們的人，你找個機會去給踏兒說清楚。”踏兒一時半會兒不會暴露，可她畢竟是從齊都而來，為了以防萬一還是早早通知她小心為妙。

“諾。”

涑姬走到窗前，看着外面一片桃紅，喃喃道：“代兒，時至今日我們已經沒了退路。”

“奴婢知道，我們唯一的退路就是報仇雪恨！”代兒現在涑姬身後，杏眸之中一片狠厲，除了復仇她們真的沒別的支撐了。

“聽踏兒說修洺哥已經清醒了，不知道他現在如何了，知道我做的事後會不會很生氣？”咸陽與臨淄相隔千里，相見之日遙遙無期，其實這樣也不錯，因為她不知見面之後如何面對他。

代兒沒有吭聲，只是默默陪着涑姬。

後宮之中永遠都少不了一群多嘴的女人，涑姬剛出現在花園，宮中就已傳遍她康復之事，前來“看望”的人接踵而來。

當涑姬面帶微笑送走一位六品夫人後，矜安夫人帶着侍女出現在了她視線之中。

“妹妹以為是誰呢，原來是姐姐，代兒趕緊備些茶水來。”涑姬貼心的招呼這矜安夫人，可矜安夫人卻面色不好。

自那日宴會之後矜安夫人就已向家父問清，姬騰稱她就是簌漓公主，**不離十，只看那酷似清夫人的容貌就可以猜出她的身份。當日的冊封宴上未等姬騰到場，涑姬就因中毒被帶走，因此姬騰並未見到傳聞中的式微夫人。上日節前夕，涑姬一舞摘星，那明明是清夫人編排而出，再加上涑姬的容顏，姬騰確定她就是簌漓公主。

矜安夫人不語，只是緊緊盯着涑姬看，像是想看出什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