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眉眼
昭純宮
“娘娘,那位蘇太尉的嫡女今早被封了嬪,沒有封號,賜居景華宮。”
景華宮坐落在錦修容的景陽宮旁,一直以來都是無人居住。
聽着長袖的話,沐梨微微點了點頭,說道:“蘇太尉官居正一品,蘇蔓被封嬪也是理所應當的。”
“娘娘,您說今夜皇上會宣蘇嬪侍寢嗎?”一旁的長袖忍不住問道。
沐梨微怔,會還是不會呢?管他會不會,總之她不在乎。
善舞搶着說道:“這四個月來皇上都來了咱們昭純宮,可沒去別的娘娘宮裏,可見皇上最疼咱們娘娘了!”
沐梨只是嘴角勾了勾,男人去哪兒她不管,她只要肚子裏的孩子平平安安。
“娘娘,蘇嬪娘娘來給您請安了,就在殿外候着呢!”有宮女站在殿門處說道。
如今後宮有三妃,蘇嬪剛剛進宮,理應是要來給三位娘娘請安的,如今看來蘇嬪是已經去過雪陽宮和華陽宮了。
長袖衝著宮女道:“請蘇嬪娘娘進來吧。”
“是。”宮女應聲離開。
蘇蔓款款進來,一身月白色的宮裝,她的頭髮如黑玉般有淡淡的光澤,上頭還別著一支白玉步搖。
脖頸處的肌膚細緻如美瓷,光潔白皙的臉蛋透着清秀,不過身子虛薄。
只不過那眉眼間……看的沐梨皺了皺眉,這蘇嬪的眉眼間倒是與她有幾分像。選秀那日許是珠簾遮擋了些的緣故,因此她未看出來。
“臣妾給昭妃娘娘請安,娘娘萬安。”蘇蔓的聲音極輕。
沐梨素手輕抬,“蘇嬪免禮,來人,給蘇嬪賜座。”
蘇蔓柔柔一笑,“多謝娘娘。”
落座后,蘇蔓才好好打量這位獨寵六宮的昭妃,都說美人如玉,這昭妃便是。
眉目如胭脂般明媚生動,墨黑的青絲似藤蔓一般散亂在她的臉側。為原本就美的動人的容貌平添幾分嬌柔。
雖懷着身孕,但不論是容貌還是身型都讓人挑不出錯來,也難怪昭妃這般得皇上喜歡。
“蘇嬪為何這般看着本宮?”沐梨出聲打斷了蘇蔓的思緒。
蘇蔓低眸笑道:“臣妾今日頭一回見娘娘,娘娘真是風華絕代,讓臣妾都看痴了。”
沐梨輕笑一聲,“蘇嬪莫不是忘了,選秀大典上才見過本宮。”
蘇蔓頓了頓,說道:“那日離得太遠看不真切,今日一見方知娘娘絕色。”
“蘇嬪的嘴還真是甜,不過……”沐梨坐直了身子,直直看着蘇蔓,“蘇嬪有句話說的不錯,離得遠看不真切。”
被沐梨這麼直直的盯着,蘇蔓彷彿被人窺視了一般,神色有些許的不自然。
“這般仔細一看,蘇嬪的眉眼間倒是與本宮有幾分相似呢……”沐梨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蘇蔓嫣然一笑,“娘娘說笑了,臣妾哪裏比得上娘娘。”
“對了……”蘇蔓像是又想起來了什麼似的,揮了揮手,她的貼身宮女端着托盤上來。
托盤上的東西有些高,上面還蓋着一層紅色的錦布,讓人看不真切。
蘇蔓將錦布揭下,托盤上赫然是一尊白玉佛像,通體都是白玉製作而成的,看起來便是價值不菲。
“這尊佛像是送子觀音,是臣妾母親所贈,說是能保佑臣妾得個子嗣。”
蘇蔓說著臉微微泛紅,隨後又道:“可臣妾的身子不好,這輩子很難會有自己的孩子,這尊觀音於臣妾來說無用。”
“昭妃娘娘身懷雙胎,臣妾便將它送給娘娘,保佑娘娘順利誕下皇嗣。”蘇蔓說著看向沐梨,一臉的誠懇。
她的貼身宮女正想將托盤放下,卻聽貴妃榻上的女子道:“蘇嬪有心了……”
“只是,這既是蘇夫人給蘇嬪的,本宮怎麼好收下,還請蘇嬪收回去吧。”
沐梨說的委婉,可蘇蔓卻聽出了其中明顯的拒絕之意。
蘇蔓面上一僵,很快便恢復了過來,沒有說什麼。
“長袖……”沐梨喚道:“你去將本宮給蘇嬪準備的見面禮拿來。”
按理說嬪妃第一天入宮,高位娘娘都要背上一份見面禮,以表心意。
長袖拿來一個檀木盒子,遂將其打開了,裏面放着一隻玉鐲。
這是沐梨吩咐長袖從庫房裏拿的,當作蘇嬪的見面禮很是合適。
“這鐲子真好看……”蘇蔓像是被吸引住了,“臣妾多謝昭妃娘娘。”
沐梨揚唇道:“蘇嬪喜歡便好。”
說著她還打了一個哈欠,蘇蔓瞭然,起身道:“臣妾叨擾了娘娘多時了,這便告辭。”
沐梨輕輕的“嗯”了一聲,看着蘇蔓的身影,她眉頭微微擰起,時間還長,這個蘇嬪到底是個怎樣的人,且看吧。
……
傍晚,景華宮
蘇蔓坐在妝奩前,身後站着一個宮女,正為她梳着發。
“娘娘,奴婢再為您上些胭脂吧?”蘇蔓的宮女月檀輕聲問道。
蘇蔓輕輕的搖了搖頭,“不必了,就這樣吧。”
月檀點了點頭,“是,聽娘娘的。”
“月檀,你日後還是喚我小姐吧,我不是宮裏的娘娘。”蘇蔓聽着月檀的稱呼,微微蹙着眉。
“是……”月檀應聲。
隨後又無聲的嘆了嘆氣,小姐進宮實非所願,若不是王爺絕情,小姐怎會不顧身子病弱和老爺夫人的阻攔,硬要進宮呢。
蘇蔓瞥了眼月檀,出聲道:“我知你在想什麼……”
“我與他已經一刀兩斷,日後在我面前你休要再提及他,知道嗎?”
“是,奴婢明白。”月檀點了點頭。
這時,李德從殿外進來,恭聲說道:“老奴給蘇嬪娘娘道喜了…….”
“皇上今個兒宣娘娘侍寢呢!”
蘇蔓起身,看着李德溫聲開口道:“公公,咱們這便走吧。”
李德側開身子,蘇蔓抬步出了景華宮的殿門,上了春恩車。
蘇嬪侍寢一事傳回昭純宮時,善舞神情有些不自然。
卻還是實話實說道:“娘娘,今夜皇上宣了蘇嬪侍寢……”
沐梨手中正縫製着小衣,不知怎的一個不留神針尖便刺破了手指,小衣上綻開了一朵血梅花。
“娘娘!”長袖立即上前,握住沐梨的手。
沐梨沒感覺到疼,沖長袖笑了笑,“沒事,不疼……”
男人說的話果然是不可信的,說什麼只有她一個人,虧得她沒當真。
她說不疼,可身邊圍着的長袖善舞的眼裏卻滿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