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我才是你的初戀
山海市，混沌一家的房子裏。
“怎麼樣？”幾個人關切地圍着替蘇祁把脈的南極仙翁，看南極仙翁睜開眼，混沌連忙問。
“沒什麼大礙，只是靈源枯竭了，神魂因為記憶的恢復有些不穩定而已。”南極仙翁捋了捋鬍鬚說道。
眾人這才紛紛鬆了口氣。
而後南極仙翁就對上了蘇祁投過來感謝萬分的眼神，南極仙翁無奈地看着他，想要嘆氣最後還是止住了。
“我就說了我沒事吧。”蘇祁臉色已經比方才好了許多，他笑着對一直在他身側緊張萬分的混沌的說。
“你真是嚇死我了，老媽！”阿噗也坐到沙發上抱住蘇祁：“下次不許那麼衝動了，你現在太虛弱了，不能和別人正面起衝突。”
“也都怪我，是我太沒用了。”阿噗說著又要掉眼淚，混沌一隻手伸過去推了一把阿噗的腦袋。
“行了，別哭哭啼啼的，你媽不是沒事嗎？”混沌說著自己卻又握緊了些蘇祁的手，似乎生怕眼前人消失。
謝天祿懷裏的舟舟也咿咿呀呀說著抱，要往蘇祁懷裏鑽。
南極仙翁看着這一家子的樣子，囑咐道：“鳳凰這段時間一定要靜養，不要太勞累了，要是可以的話找個靈力更加豐裕的地方呆兩天，有助於恢復。”
“好。”謝天祿應下了：“您要走了嗎？需要送嗎？”
“不用不用了。”南極仙翁看眾人都看向他，連連擺手：“我自己走就好了。”
南極仙翁說著身形就消失了。
蘇祁看着南極仙翁離開，不自覺地摸了摸脖子，仍舊沒有摸到那枚本該存在的羽毛。
“老婆，你是都想起來了嗎？”混沌注意到蘇祁的動作，關切地問。
蘇祁搖了搖頭：“只想起了一些和朱雀相關的事情，還有……”
“一點我和老爸的事情都沒有想起來？”阿噗皺巴着臉，大為失望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可憐。
蘇祁看到父子倆如出一轍的大為失望的表情，雖然於心不忍，但還是搖了搖頭：“只記起了朱雀和……咳，應龍。”
“什麼？！”混沌聲調忽地拔高八度，很快又降下來，他癟嘴可憐兮兮地看着蘇祁，那表情好像是蘇祁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一樣：“老婆怎麼……怎麼想起應雲起也沒想起我……”
蘇祁心虛地低下頭。
其實說是想起了應龍，也不全對，關於那段記憶里，蘇祁壓根沒記起應龍的臉，關於他的一切都很模糊，唯獨記得對方是誰。
那段記憶主要是說朱雀看到他和應龍在樹下靠的很近在聊天，於是十分惡劣地突然出現嚇了蘇祁一跳，而後說著些似是而非的話惹得蘇祁沒忍住當場丟下應龍和朱雀去天上比試了一番。
而且……蘇祁悄悄捂住了心口，他為什麼一提起應龍便覺得憤懣與痛心。
應龍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嗎？
他記得混沌隱約提過他在潮期來的時候，找過一次應龍來着。
以混沌那個態度——應龍是他出軌了的初戀？還是……
蘇祁還是沒理清記憶，他一下子記起來的東西雖說只佔他本來記憶里的一小段，但是對於凡人來說比一世都長，太多太繁雜，讓蘇祁頭疼。
於是他連分析的精力也沒有了，猶豫之下還是輕聲開口詢問道：“那個……應龍他……是我初戀嗎？”
“什麼初戀？！”混沌聞言情緒激動，聲音再次高了八度：“我才是老婆你的初戀！”
蘇祁被吵得腦袋更疼了，他偏了偏腦袋，似乎不是很相信混沌的說法。
“老婆！你不信我？”混沌大為受傷，眼看着也要化為哭包。
“信信信，當然信。”蘇祁連忙安撫，但是卻向阿噗和謝天祿投去了確認的眼神。
阿噗也不信，畢竟混沌每隔一段時間總要念叨一次應龍怎麼怎麼樣，從前他就算不常回家，也聽到過好幾遍混沌吃醋說讓自家老媽不許去找應雲起。
這態度，比防賊還防得嚴。
“混沌說的是真的。”謝天祿把舟舟遞給蘇祁，他說：“他的確是你的初戀。”
混沌聽到謝天祿的話對謝天祿的改觀了一丟丟，於是又朝蘇祁露出那種——“你瞧我沒有騙你”的委屈表情。
“什麼？”阿噗比蘇祁反應還大，他指了指混沌，不知道是故意想和謝天祿較勁還是真那麼想的：“我爸媽的事情，你怎麼知道？你別仗着年齡大胡說騙我媽。”
謝天祿也不介意，他在沙發對面坐下，翹起二郎腿，隨意散漫的姿態，卻因為他過於的氣度不凡，反而有種渾然天成的Bking感。
“自然是真的。”謝天祿開口：“當年在崑崙之墟，除開白澤和應龍，就數我，睚眥和九尾與你母親最為要好，只不過後來大家都各奔東西，也就疏遠了些，不過就算如此他和你爸那點事我再清楚不過了。”
謝天祿這樣蘇祁那點懷疑也打消了，他不太好意思開口道歉，只好反握住混沌的手，拇指蹭了蹭混沌的手腕以示歉意。
混沌當然不會和蘇祁計較，他攬着人雖然還是委委屈屈的，卻沒有再說什麼。
“真的假的？”阿噗簡直不敢相信。
“嗯。”謝天祿點頭，他看了一眼混沌：“不過嘛，要是當年應龍和睚眥在的話，你爸就算再追兩萬年估計也追不上你母親。”
混沌更加不吱聲了，他決定對謝天祿的那點改觀取消，非要提那些幹什麼。
蘇祁驚訝於混沌等同於默認的態度，忍不住開口問：“怎麼會？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謝天祿彎了彎眼：“那些我就不便說了，鳳凰，你要是想知道可以問混沌那個當事人，他肯定比我更清楚。”
混沌整個人蔫巴了，他垂着腦袋似乎不是很樂意開口說那些事情。
蘇祁有些於心不忍，他搖了搖頭：“算了，反正以後會想起來的，既然是不愉快的記憶，暫時不知道也沒關係。”
謝天祿挑眉不語。
阿噗則是好奇得抓心撓肝，但是他又不想主動問謝天祿，於是只能一個人生悶氣在心裏偷偷罵謝天祿說話說一半以後都不舉。
混沌頗為感動他看着蘇祁：“老婆～”
蘇祁懷裏的舟舟也跟着咿呀一聲喊爹地。
蘇祁哭笑不得。
“對了，鳳凰，你是因為那枚朱雀羽毛才想起了朱雀相關的事情嗎？”謝天祿可不想看一家人膩膩歪歪顯得他格格不入，於是他轉移話題問道。
蘇祁頓時有點心虛，他嗯了一聲：“算是吧，當時我感受到了它裏面蘊含的濃烈情感，不知道怎麼腦子裏就湧進很多記憶的碎片。”
“這樣啊。”謝天祿垂眸：“看來，想要你全部記起來似乎並不難。”
謝天祿說著看向阿噗和混沌：“你們之後可以往這方面想想辦法，找個蘊含你們記憶和情感的法器，通過強烈的靈力衝擊來刺激鳳凰，說不准他之後都會想起來。”
阿噗點頭但是表情有點為難，他似乎很難找到這樣的東西。
“現在不行。”混沌反而拒絕了：“我老婆身體太弱了，靈力衝擊之類的可能傷到他，與其這樣還不如不想起來。”
蘇祁心裏軟的一塌糊塗，他滿眼溫柔地看着混沌。
阿噗聞言也連連點頭，他倒是暫時忽略這一層。
“我當然說的是鳳凰養好身體之後。”謝天祿無奈嘆氣：“又不止你擔心他，我也擔心他。”
蘇祁心裏暖洋洋的，從前他還擔心恢復鳳凰的身份會不習慣會排斥，但現在看來是想多了，大家都對他很好，都很關心他，日子舒坦又溫暖。
“謝謝你，貔貅。”蘇祁彎着眼睛說：“來人間后，你真的幫了我們很多。”
謝天祿笑了笑：“前天你似乎還對我欺騙阿噗有很大意見來着，今天這樣我反而不習慣了。”
蘇祁聞言有點尷尬，他當時也是護犢子心切而已。
“好了，沒關係的，你我交好，有些事情我只是盡自己的心意去做，你不用和我道謝。”謝天祿看蘇祁這樣笑得更燦爛了，有些時候阿噗和鳳凰還真是像。
“沒有事了的話，我就要走了，我還有個在外地的會議要趕過去。”謝天祿看了看錶，他說道。
“嗯，你去吧。”蘇祁點頭，看了看阿噗猶豫下還是沒有讓阿噗送送謝天祿。
謝天祿起身他目光在阿噗身上停留了一瞬，最後還是一言不發起身離開了。
謝天祿離開后，阿噗主動提出要帶弟弟，而後抱着舟舟進自己房間了。
蘇祁無奈地嘆了口氣，心想也不知道這倆要鬧多久彆扭。
“老婆。”半晌混沌也開口：“我晚上可能要出去辦點事情……”
混沌看蘇祁不解地看過來，連忙保證：“但是我會儘快回來的！絕對不會打擾到老婆睡覺。”
蘇祁雖然不明白混沌要去幹什麼，但還是點了點頭：“好，早去早回。”
“對了，還有這個。”混沌從自己胸口裏掏出一枚新的朱雀羽毛：“朱雀當年其實給了三片羽毛來着，舟舟身體裏有一片，剩下的都在我這裏，老婆要是覺得可惜的話——給。”
混沌說著把羽毛遞了過去：“別不高興了，不是老婆的錯。”
蘇祁沒想到混沌看着神經大條居然能注意到他因為失去羽毛難過，他鼻子有點酸，但還是扯出一個笑：“我還以為你要拔一根你自己的毛給我呢。”
“老婆想要？”混沌似乎是當真了，說著就要上手。
蘇祁笑了起來：“傻子，我當年怎麼被你這個傻子追到手了。”
混沌摸着腦袋笑，模樣傻乎乎的：“那是因為我特別特別好特別特別厲害。”
蘇祁不知道這是他自己曾經說過的話，於是拿過羽毛嗔道：“自戀狂。”
混沌也沒說什麼反駁的話，陪了蘇祁一會兒就從陽台跳走了，消失在了夜色里。
蘇祁目送他離開，鬆了口氣，把羽毛在脖子上掛好，看了看阿噗緊閉的房門，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房門一關上，蘇祁還沒來得及開燈，他的身形搖晃了一下，原本不算紅潤的臉色更加蒼白，他捂住嘴哇地吐出一口血。
他搖搖晃晃地靠着門板滑坐地上，看着自己掌心裏的血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