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除王
“等一下。”剛才只顧着勸說李建成，險些就將姦細這件事忘掉了，眼前這個即將外出的王眰，無疑正是秦王府的姦細之一。
“殿下，太子府中有姦細，還望殿下能夠儘早剷除。”
“什麼？某府中有姦細？”太子李建成略一沉思，便繼續說道，
“這件事就交給你和薛將軍了，你們兩人將府中的那些將士，侍從一一排查一遍，若是真有姦細，格殺勿論。”
“是”
“是”王志和一旁的薛萬徹得了太子殿下的命令，轟然應道。
“王更丞。”王志得了太子李建成的首肯，卻是轉身對即將退出門口的王眰喊道，
“某想知道秦王殿下給你了什麼好處，你竟然敢背叛太子殿下。”
王志真可謂語不驚人不罷休，這一出口，便直接震得屋內眾人找不着南北。
太子率更丞王眰跟隨李建成多年，任誰也不會相信他會是秦王府的姦細。
“殿下，小人冤枉呀！小人跟隨殿下這麼多年，可曾有過背叛殿下的行為？殿下，還請你明斷，不然小人就算是死也不會甘心的。”王眰一見事情敗露，卻是死咬着不放，畢竟他已經跟隨李建成數十年了，這數十年來一直兢兢業業，對於太子的秉性，也是摸得一清二楚，因此王眰不向王志求情，反而直接向太子求情。
看着跪在地上，誠惶誠恐的王眰，李建成對於王志的話也是抱着懷疑的態度，不由開口問道，
“王詹事是不是弄錯了，王眰跟隨某也有數十年了，怎麼會背叛某。”一旁的太子李建成聽了王志的話，也是心中迷惑，不願意相信。
“殿下，某沒有冤枉他，這鄙賤小人確實是秦王府的姦細，我們剛才所說的一切，只需一會兒便會自這卑賤玩意的口中傳到秦王的耳中，到時秦王定會馬不停蹄的召集手下，並且玄武門的常何也早早被秦王收買了過去，這一切某也是卧床的這些時日才想明白的。”
“殿下試想一下，若不是如此，我太子府中的那些謀划又怎麼會被秦王得知？又怎麼會被聖人得知？若非如此，太子大位早已牢牢握在了殿下的手中，哪裏會有那麼多的風波。”
“若不是有這些人的存在，太子中丞王珪、右衛率韋挺這兩位又怎麼會被流放？楊文干那件事情，我等謀划的那麼詳細，又怎麼會被秦王得知？”
王志的一席話簡直是說到了李建成的心底，在楊文幹事件中，李建成還一直想不明白事情是如何敗露的，此時聽了王志的一席話，卻是一語驚醒夢中人，瞬間明白了過來，原來所有一切，都是因為自己身邊最不起眼，但卻最重要的一些人被自己的對手收買了過去。
“來人。”想明白了其中的彎彎道道，李建成當即大怒。
“將王眰給我帶下去，斬了。”
門口守值的兩名甲士聽到太子殿下的使喚，直接進門，將王眰帶了下去，只是一會兒功夫便帶着一個血淋淋的人頭送了過來。
看着眼前那顆死不瞑目的人頭，王志只覺得一陣反胃，之前吃的那些東西，差點都吐了出來。但王志卻忍住了，並且內心之中沒有絲毫內疚的情緒，在生死之間，無論是誰也不會坐以待斃，更加不會愛惜那些想置自己於死地的人地性命，也許這便是真正的現實吧。
王眰的事情在在場眾人心中也只是一個小小的插曲，在場這麼多人，誰手上沒有幾條人命？誰沒有親手殺過人？生在這樣一個亂世，你不殺別人，別人就會殺你，只有將想殺死自己的那些敵人一一剷除，自己才能活下去，才會活的更好。
被長期跟隨自己的人背叛，李建成此時心中也是難受。王眰背叛自己只是一個很小的事情，殺了就殺了，但是這恰恰證明了自己心中一直友善的二郎是一個表裏不一的人，也間接說明了二郎早已經有了除去自己的心思。
李建成雖然不是什麼大善人，但卻天生仁厚，不願意造下那些無謂的殺孽，更加不會將自己的親兄弟逼上死路。但生在皇室這樣一個勾心鬥角，陰謀不斷的家中，很多事情並不是自己不想去做，便不會發生，很多事情都不是自己心中想像的那樣，在那個寶座的誘惑下，就算是自己的親兄弟都在謀划自己，又有什麼事情是他做不出來的？
此時此刻，李建成仿似一下子蒼老了很多一般，整個人好似下了大決心一樣，原本被威嚴所掩蓋的那絲良善卻是慢慢地被眼中的一縷殺氣所覆蓋。
場中眾多謀士家將看着坐在主位上，臉色陰晴不變的李建成，俱都心中膽戰心驚，此時的太子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只知道用些小計策的太子了，此時的太子才真正具備了一個大唐太子的全部。
若說以前的太子李建成是一個不願動用武力的人，那此時的李建成便是一個為奪大位不擇手段的梟雄。
“來人，去玄武門請常何過來，就說我有事情要交代與他。”
“是。”
“殿下，常何暫時還不能動。”本來王志正在一旁強忍着不讓自己在太子面前失態，熟料剛剛忍下去，李建成便準備派人去將常何找來，看太子此時陰晴不定的臉色，肯定是準備將常何直接殺了了事，如此以來，可就真的是小不忍則亂大謀了，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王志趕緊出言勸道。
“為何動不得，王詹事可是怕父皇怪罪。無妨，到時某隨便找個罪名，殺了也就殺了。”李建成此時正在氣頭上，但對王志的話還是很尊重的，畢竟這些年，若不是王志的幫襯，自己早就被秦王李世民打敗了。
“殿下，常何乃是玄武門的中郎將，並且已經被秦王殿下收買，若是此時將常何除掉，說不得會引起秦王的警惕，所以某認為現下，還是留着常何這條賤命為好，免得打草驚蛇，打亂了我們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