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9回 返回東京

說於荷因何不先去麒麟山收拾修羅惡道武廷雲呢，咱們說過，就於荷來說，他此生最大最大的仇敵，一者是當日火燒碧霞宮的上三門，好在現如今普度，雪竹蓮等人，已經悉數斃命。再一個，就是火燒七層蓮台的開封府，於荷作為堂堂武聖人，誒動不動老窩被人家給抄了，老被人家這麼攆着跑，這像話嗎？故而，蔣平徐良他們，這是於荷的大敵。

說修羅惡道武廷雲，雖然跟於荷有殺師之仇，但是當日，於荷親自追殺武廷雲，在麒麟山的崖頭，一掌把武廷雲給打落懸崖，多多少少等於是出了一口惡氣。到了現如今，於荷跟武廷雲的恩怨，更多是在於綠林魁首之爭。可以說，不到最後關頭，這倆人，誰也不敢輕易動手。這也就是武廷雲沒敢直接找上七層蓮台的原因，他心裏沒譜啊。

咱們書說簡短，到了現在，於荷手底下竟然就只剩下一個傀儡雪無禪，一個少林的叛逆棄僧，於荷雖有凄涼之感，但是一想到，只要姬無色找着了金頭和尚，那金頭和尚手底下少說足能有萬八千的人馬，老夫藉此捲土重來，不在話下。

誒，就這樣，於荷帶着雪無禪，棄僧，閃身上馬，就隱沒於叢林之中。

書接前文，老話說慘勝如敗呀，開封府一眾老少英雄，雖然掃平了七層蓮台，但是傷兵損將，再加上峨眉武當死傷的人手，不計其數，所以每個人的臉上，都是滿臉的沉痛之色。I再一個，此一番為了剿平七層蓮台，不得已還犯下了抗旨大罪，蔣四爺作為當家人，為了激勵士氣，他這個臉上雖然樂呵呵的，但是呢，一眾小弟兄們，都替蔣四爺擔著心吶。

書說簡短，老少英雄率領得勝之兵，班師還朝，早有先頭的快馬藍旗，將此事回報東京，幾乎同一時間，左班丞相包大人，八王趙德芳，樞密院掌院大人顏查散，以及深宮九重的四帝仁宗，都收到了消息。

報信的使者就說，以蔣平徐良為首的一干帶刀護衛，親率天兵五千，廂軍兩千，此一番南下永州府，一舉蕩平綠林賊匪於荷的老巢，共計消滅各類賊匪兩千五百之眾，俘獲三百多人，繳獲各類金銀財物不計其數，單等還京之後，一一核實查驗，而後登記造冊，收回國庫。目下，蔣平徐良眾人，已將五千禁軍，還歸京郊禁軍大營，不日之內即可親自進宮，向吾皇萬歲陳明此番戰事之經過。

那位說，太公島的風伏羲他們去哪兒了，那十二隻斑斕猛虎在什麼地兒，嗨，這些個猛虎一旦進了京城，幾乎是眨眼之間，四鄉八鎮整個就轟揚動了，雖說那年頭啊，也有那些個走街串巷打把勢賣藝的，什麼耍猴的鬥雞的，最多也就是個斗狗的，馴馬的，熬鷹的，可活這麼大歲數，哪個敢說見過十幾隻體型碩大的斑斕猛虎呢，沒那麼一個。所以，就徐良他們進京的途中，每到一處，就跟馬戲團巡遊似的，是無不轟動。也加着這玩意，你想藏也藏不住。那麼後來到了東京城外，就跟着禁軍大營，把這十二隻猛虎，暫時就駐紮於京城之外。

再說包大人他們，當時聽完了，一則以喜，一則以憂，喜的是蔣平徐良他們大勝而回，憂的是就連日這個形勢來看，雖然包括包大人自己，包括八王在內，幾次三番在皇上面前為蔣平他們開脫罪責，包大人就說到，古之名將，君命在外有所不受，這是為了國家。現如今，國丈爺得勝還朝，可喜可賀，再加上蔣平徐良他們掃平了七層蓮台，這叫雙喜臨門，國之大幸也。包大人說這話的時候，還不忘拍一下四帝仁宗的馬屁：噝，陛下，您乃是一代的聖君，就連西夏遼國之人，提到我大宋國朝的天子，也是無不欽服。故而，臣，以為~

別說了~嗨，這位仁宗天子是勃然大怒，後來在早朝之時，當著滿朝文武的面，仁宗天子就說：前者，在貝州冀州一帶，彌勒教作亂，滿朝文武，無有一人可為朕分憂，眾卿家你們倒說說，你們每天早早來在朝堂，有什麼用，啊？

這個話呀，分量極重。顯見着，彌勒教作亂一事，極大的震動了四帝仁宗。

後來在私下裏，樞密院的掌院大人顏查散就跟包大人就說，說老師，噝，關乎我四哥他們抗旨不遵這個事，可大可小，要說此一番我四哥跟徐三將軍他們出京，沒有碰上彌勒教作亂這麼一檔子事，那這個話怎麼都好說，當今天子也多半會寬大為懷。但是呢，恰好趕上了，老師，在陛下看來，彌勒教作亂，這叫心腹大患，動搖國本，故而此事最大。那麼相比之下，那什麼七層蓮台的綠林賊匪，不過是纖芥之疾，皇上能放在心裏嗎？目下，我四哥他們，舍大就小，皇上一定會認為，我四哥他們忘恩負義，置大宋國朝的江山社稷於不顧，楞要去剿滅什麼七層蓮台的山大王。啊呀，老人家，這個事，不好辦吶。

其實，顏查散這番話，說到根上了，眼下四帝趙禎正在氣頭上，在他看來，彌勒教作亂，這在朕是性命攸關，可蔣平眾人，竟然為了幾個小賊，忤逆犯上，這不是形同造反嗎，這要朕一再的姑息養奸，往後哪個臣子，還能聽奉朕的旨意了呢？

所以他是越想越氣，有一回，正在飯桌上呢，誒皇上正用膳呢，許是個骨頭渣子什麼的，硌了一下牙堂，好么，仁宗天子是大發雷霆，嘩啦~盛怒之下，把飯桌也給掫翻了，嚇的一旁此後的宮娥才女，跪了一地，連個大氣也不敢出。

這個事，傳到包大人和八王他們耳朵里，包大人就知道，皇上這哪是怪飯菜不可口啊，分明就是蔣平他們這個事，讓皇上耿耿於懷。

再說包大人聽完了顏查散所說，微微一嘆：唉，春敏吶，你這番話，本閣如何不知，噝，只是蔣平徐良眾人，出身綠林，在綠林之中三親六故，所在多有啊。難道一說，就能眼睜睜瞅着那於荷荼毒綠林，殺生害命嗎？看來自古忠義不能兩全，此話，半點不假呀。

顏查散微微眯着眼睛，仔細端詳眼前這位名動天下的包相爺，他就發現，原本自己的這位老恩師，身量高大，兩隻眼睛烏黑倍兒亮，頭髮都閃着光澤，說起來中氣十足，雄辯滔滔，無論何時何地，自然而然就帶着一股凜然的威嚴之態。噝，啊呀，可今兒一看，顏查散忽然就發覺，幾乎是在毫無覺察之間，我的這位老恩師，兩鬢白髮斑斑，兩隻眼角之間，皺紋對壘，就連昔日偉岸的身軀，明顯就能看出來，已有佝僂之態。尤其近來，那北方的遼國朝廷，一再施壓，要求我朝在澶淵之盟的基礎上，增加歲幣和布帛，相爺為了這個事，多方奔走，夙興夜寐啊。

老人家~顏查散看罷了多時，深感包相爺為國操勞，鼻子頭一酸，眼淚兒好懸沒掉下來：老人家，關乎我四哥他們這個事，昨兒個我收到一封秘書，我蔣四哥在信裏頭說的明白，說是為了不連累包相爺，這個信，暫時就發到這兒，要求咱們眾人，不必為這個事憂心，我四哥和房書安他們，已經有良策妙計，來應對此事。

噝，哦？包大人聞聽，眼前就是一亮：春敏，此話當真？

啊呀~老恩師，弟子，焉能欺騙您老人家呢，以學生之間，這個事啊，咱們越在皇上面前說，皇上就越會認為，咱們這是有意包庇，結果反而適得其反，噝，不如咱們就按着我將四哥的意思，權且靜觀其變，也就是了。

嗯~誒，包大人聽完了，來回這麼一琢磨，看來顏查散這番話，還真就不是沒有道理。包大人挺高興，當時微微一點頭。

誒，返回頭咱們再說蔣平他們，安頓好了五千禁軍，實則也沒有五千了，此番勞師遠征，死傷之數，約莫在一千左右。且說蔣平徐良他們打馬進了封丘門，按例，先得回在開封府面見包相爺，眾人這一相見，見禮已畢，沒等包大人問清楚呢，好么，皇宮內院負責宣旨的近臣，忽然之間就來在開封府，兩手恭恭敬敬平拖聖旨，身後跟着倆當值的小宦官，門下人一報，說是皇上有旨，着蔣平徐良眾人即刻聽宣。

眾人一聽，全都是微微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