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你就不能傷到它半點

第56章 你就不能傷到它半點

白豌看着對面這人,小心翼翼的查看着自己左手和右手指尖各處紅腫,目光越發的冷。

“你說謊便罷了,這作畫的手可不能再去干這樣的活兒。”他扣住某男的手,如是說道。

然後,便是心中默念。

這人右手殘疾,記憶全無。

好不容易左手重新開始能畫,竟這樣糟踐自己!

砍一夜別人門檻,這種事情也做得出,傷着手怎麼辦?

白豌看着這人,毫不在意道:“哎,你這輪椅出入不方便。我自然是要幫你解決難題啊!不然每次怎麼過這門檻!”

他可是記得的,前幾日這凌書墨的輪椅過門檻的時候,實在麻煩。

砍了門檻,那可是乾淨利索!

當初多少小弟,受他照顧。

不過是花了一夜時間把宅子裏的門檻都砍掉罷了,這不算什麼。

聽得這人還沒有意識到嚴重性,凌書墨的面色越來越難看。

“你住口!”他難得有些強硬的語氣。

白豌一愣,覺得好生新鮮。

這好像是認識以來第一次看到凌書墨有怒的樣子!

“記住,畫師的手,堪比千金。要是還想作畫,你就不能傷到它半點。可知道?”

接着,凌書墨的聲音轉為溫和,彷彿娓娓道來般告誡。

白豌還沒注意到,這人已經不知從哪裏拿來藥膏,細細的為其消去紅腫。

那藥膏之中,伴着這人書卷氣。

有一股至清的韻香,沁入口鼻,彷彿絲絲暖意自上而下匯聚心中。

霎時間,白豌不知怎的,覺得這人手指觸及皮肉有些異樣,立馬就抽回了手。

“你塗的也太溫柔了!我自己來!”

說罷,他直接用手指從藥膏瓶子裏挖出好大一坨,彷彿不要錢似的覆蓋雙手。

接着,兩隻手相互搓啊搓的,最後濕漉漉,還油膩膩的。

凌書墨愕然,倒也沒有阻止。

他就那麼靜靜地看着這人,笑的恍若明月一般。

要是洛文祺看到,得心疼死這大價錢的藥膏,怎麼被這貨如此糟踐。

白豌不拘小節慣了,實在是覺得毫無半點影響,要是知道價格,怕是更加肆無忌憚。

只是,凌書墨見這人胡鬧之後,淺着聲音道了句:

“雖然你是好意幫我,但是弄壞別人東西是不對的。後面,你還是得去同齊荼兄道個歉。”

“這就不必了吧?”白豌笑着聳肩。

但見對面人一個微笑過來,他稍稍閉上了嘴。

然後,他看着窗外那一對你追我趕的背影,調侃的笑了笑。

“呵呵,怕是小洛洛更希望是陳二做的。”

正當這二人看那窗外追逐之景時,卻悄然有腳步靠近聲音。

已經傷勢好轉的阿硯,此時拿着一個東西突然來稟報。

“主人,有一位客人來找您。”

凌書墨眸子稍稍一變,似乎覺出是件大事。

然後,他稍稍轉身,雙手接過書信。又從旁邊端一杯茶水遞了過去:

“辛苦你了,喝些茶水,坐下歇息。”

阿硯看着手中茶水,有些感慨:“謝謝大人。”

看着凌書墨如此對待下位人,白豌眼中不免更是覺得讚許。

這世間怎會有如此毫無缺陷之人?

真是羨慕!

凌書墨沒有注意到此人目光,反倒是好奇的問向阿硯:“已經找到了?”

“是,那涼州的隱娘。”

“隱娘?”凌書墨神色似乎有些異樣,將書信打開。

然後看完文字后,竟然是面色變青起來。

“快快帶我前去見她!”

紅木輪椅稍稍一滑,白色背影捲起些風來,整個人便跟着護衛出了門。

身後白豌滿面疑惑,他極少見到這人失態模樣。

這隱娘不會是子辰兄的相好,或是妻子之類吧?

————

洛府會客偏廳。

有一位身懷六甲的婦人,穿着布衣釵裙半跪在這人面前。

她一副恭順,深沉模樣在凌書墨面前道:

“大人,五年前民婦的確在涼州見過您畫像上的這名男子。”

凌書墨眉頭微微一聚,似是思量:“那您五年前在涼州何處見到他的?”

隱娘稍稍欠了欠身子:“五年前涼州程家莊爆發瘟疫,當時許多人都身死當場。”

“我們當地有個習俗,便是人死後要畫上一張畫像才能入棺。沒有人願意來,可是這位畫師卻來了!”

對面人狹長的眼眸染上些許疑惑,當時月白兄曾與自己說,因為宮廷畫師枯燥,想去採風一番。

沒曾想竟然是去了涼州給瘟疫死去之人畫入殮之像。

然後便是問:“那他待了多長時間?”

“大約是半個月左右,只因其病傳染極大。所以後來怕這位畫師染病,便讓其離開了。”婦人喃喃道。

“這名畫師,給我們作畫時是分文不取,說是只要有吃的,有片瓦遮頭就行。”

“那日子您還記得嗎?他離開時,安然無恙嗎?”凌書墨焦急問道。

隱娘稍稍思索了一下:“閭真五十九年,好像是冬天……十月還是十二月的樣子。他走時是安然無恙的。”

閭真五十九年?

那便是先帝去世的前一年冬天。

那時,月白兄剛剛和自己在京城拜別,卻沒有告訴自己去了哪裏,甚至連家人也沒有告訴。

凌書墨沉默了。

他自己以為是最了解月白兄的那個人。

但是沒想到,這人當年給陛下請了長假竟然是去程家莊畫入殮圖。

他當年究竟為何要去這程家莊,後來又為何身受重傷,淪落到白雲城的。這實在無從得知。

“當年程家莊因為瘟疫死了不少人,後來又爆發飢荒,如今只有幾人尚在。民婦丈夫死後,便遠嫁他鄉,後來第二任丈夫家人去世,為了這未出生的孩子才又回的家鄉。”

隱娘接著說道。

雖然僅僅只待了半個月,但是也算是月白失蹤的一個線索。

只是月白兄為何去了涼州程家莊這一切,和凌書墨的認知是完全不同的。

可能有些人,天生就是無法理解的,哪怕他自詡是這個人的畢生知己。

凌書墨拿着手中白豌的畫像,不溫不火道:“你們不知道他後來去了哪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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痞子,你給我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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