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坤潭嶺精神病院（十九）
李成羅不停地咀嚼着，嘴裏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聲，那場景如同置身於最可怕的噩夢中。
在幾人的眼中，李成羅甚至還穿着醫生的手術服，也不知道打哪來的醫用電鋸，那電鋸的鋸齒閃爍着令人心悸的寒芒，發出尖銳的轟鳴聲，他毫不遲疑地將電鋸對準了頭顱。
隨着電鋸的切入，鮮血瞬間湧出，骨頭與金屬摩擦的聲音令人毛骨悚然。攝影師小劉的頭顱逐漸被鋸開，皮肉翻開，露出裏面的顱骨。電鋸的震動使得空氣中瀰漫著血腥的氣息。
頭顱被完全鋸開，李成羅粗暴地伸手進去，掏出了仍帶着溫熱的大腦。他的眼神中沒有絲毫憐憫，只有一種近乎癲狂的渴望，他毫不猶豫地將大腦三口吞了下去。
吞下大腦之後，李成羅的臉上沾滿鮮血，表情愈發猙獰扭曲，他沒有絲毫停頓，手中的刀再次揚起，狠狠地割開了那個人軀體中間的皮肉。
鮮血並沒有噴濺，畢竟攝影師小劉早已死去多時，血液染紅了周圍的一切。
李成羅全然不顧，一下將手徑直伸進了胸腔，此時胸腔內的器官清晰可見，他粗暴地抓住那顆還在跳動的心臟，用力一扯，將其從胸腔中拽了出來。
他望着手中的心臟，嘴角勾起一抹瘋狂的笑，然後張開血盆大口，開始啃食起來。牙齒與心臟的碰撞聲，混合著他粗重的呼吸聲，在這血腥的空間裏回蕩。
溫暖從三樓的扶手上，運用內力，反覆橫跳了幾次，就到了一樓，此時他看到了一個人蹲在地上正在啃食屍體，那吸吮軟組織的聲音加上他粗重的呼吸聲，讓整個場面顯得既血腥又詭異。
溫暖見過在幻境裏迷失了方向的人，但還沒見過在幻境裏吃人的人，這次親眼見到了，溫暖只能硬着頭皮走了過去。
溫暖一把抓住了李成羅的手臂，用力向他的身後一掰，抓住了他的一隻手，另一隻手就本能的伸了過來用力抵抗溫暖。
溫暖劍指指向他的眉心，“太音希聲能悟證真。”
話音剛落，李成羅開始感到一絲疑惑，心中泛起了些許不安。
隨着不安的加劇，他的頭腦中彷彿有一道閃電劃過，帶來了短暫的清明。他努力想要抓住這一絲清醒，拚命地掙扎着。
他緊閉雙眼，咬緊牙關，用盡全力去對抗那股想要將他繼續拖入幻境的力量。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身體微微顫抖。
終於，他猛地睜開雙眼，大口地喘着粗氣。
眼神從最初的迷離逐漸變得堅定而清澈，他成功擺脫了幻境的束縛，清醒了過來。
溫暖不慌不忙的又抓住了他的另一隻手臂，他到手抓住了他的兩隻手，另一隻手騰出來從兜里掏出了塑料扎帶，用力紮緊。
雖然他已經清醒了，但不知道他曉得自己吃了什麼以後會有怎樣的激烈反應。
溫暖拽着他，向後拖去，李成羅剛剛清醒過來就見一個不知道是誰的人用力向後拖着他，他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了，他只是感覺自己的嘴裏腥味兒特別重。
這之間，他餘光看到了自己的老友朴萬臣那恐懼的神態，朴萬臣的女朋友那種看怪物一樣的神情，還有就是趙無展那種看到妖怪一樣懼怕的神情。
順着自己相反的方向，李成羅成功看到了那個血肉模糊的屍體，還有散落在地上的肉塊和內臟碎片。
“誰？那……是誰？”李成羅的記憶有些模糊，他只記得自己吃了一頓大餐，有生魚片，還有生牛肉，總之是說，餐廳里的東西都是免費的，自己能吃多少就吃多少，所以李成羅拿出了自己吃奶的力氣，用力的想要吃到撐。
“你們應該認識。”溫暖答道。
溫暖把李成羅拖到角落裏，準備拿出貘的牙齒給他消除記憶，但還沒等把牙齒掏出來，這個李成羅開始捂住了頭，吼了起來。
“啊……額……好疼啊，我怎麼想不起來我都做了什麼？我的記憶只是停留在我去樓上的那個手術準備室里，再就是全是紅色液體的洗澡盆。”
不如我再幫你回憶一下吧，溫暖劍指點在了李成羅的眉心處，默念：“太上台星，應變無形，智慧明凈，心神安寧……”
起初，只是一些模糊的影像在腦海的深處若隱若現，彷彿黑暗中的點點星光，
李成羅在心中喃喃自語：“這是什麼？是我丟失的記憶片段么？怎麼這樣朦朧？”
過了一會，像是有一道無形的閘門緩緩打開，記憶的洪流開始奔涌而出。那些被遺忘的片段，如同一幅幅破碎的拼圖，開始逐漸拼湊起來。
“這是......剛剛我進到浴盆里以後產生了的幻覺，我夢見自己在手術台前解剖青蛙，我打開了它的大腦，然後我就進到了自助餐，結果我的眼睛裏看到的是幻相，我吃的是……攝影師小劉……那不是青蛙，那也不是自助餐生牛肉……我……”他的心在顫抖，思緒隨着記憶的片段紛飛。
先是一些零碎的畫面，一個熟悉的笑容，那是自己朋友朴萬臣的，還有自己殘留的記憶，林美蓮那滿臉淚痕，每一個片段的出現，都帶來一陣心靈的震顫。
“我好像抓住了什麼，可又不太真切，我……吃人了？”他焦急又渴望。
接着，記憶的恢復速度加快，更多的細節湧現出來。聲音、氣味、觸感，那些曾經被深埋的感覺也一同復蘇。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他激動得幾乎要喊出來。
曾經的喜怒哀樂，如同一部被按下播放鍵的影片，在腦海中快速閃過。每一個瞬間都如此清晰，不是幻覺，是幻境夾雜着真實感受，自己被迷惑之下做出了殘忍的事，自己真該死！
“我切人了！還吃了他的肉！”他淚流滿面，顯得很是悲憤。
溫暖扶着李成羅的頭，按了按他的太陽穴，“別怕，你的確是被迷惑了，大家都可以給你作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