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訴說往事
就在南硯初的訂婚消息傳出去的時候,他與皇上一同出現在承乾宮的事情也被皇后的密探報進了坤寧宮。
皇后鳳冠霞帔坐在正殿之上,一身黑衣平常打扮的莫弦站在階下。
“莫弦,這段時間你可得好好提防着南家出黑手,依本宮看,他們可是想要騰大浪了。”
皇后隔着珍珠簾,壓抑着怒氣的聲線傳出來。
“是,娘娘,料必小魚也翻不出大浪來,再說,還有我莫弦在。”莫弦冷冷答道。
“好,你先下去吧。”皇后疲憊地吩咐了一句,臉上,卻逞現出一股陰冷之色。
南硯初便是當年梅妃帶出宮的小皇子,這件事一直在她心頭盤旋許久。
今天,幾乎是可以確定了,雖然榮貴妃及時封鎖了各路消息,但也正是這一反常的舉動,讓皇后篤定無疑。
皇后摘下鳳冠,拿起方桌上的燭台,回身進了主殿,在床頭扳動了一個機關,打着燭火,彎腰走了進去。
裏面是一間小小的密室,四壁坑坑窪窪,除了正面一處銀光閃閃。
再無懸挂其它物件,中間放着一張桌子與幾個沙布袋,皇后將燭台擱在桌上。
上前將那把懸在牆上的日光寶劍嗖一下拔了下來,便在密室里舞了幾套劍法。
收劍時,眼裏滿是冷光,自言自語,“梅妃啊梅妃,當年寵冠六宮,在本宮生辰宴上,還不忘勾引聖上,叫本宮如何容得你?
你若是學得那榮貴妃一般乖巧,興許也不會落得今天這個下場!”
“你兒子想要推倒本宮?哈哈,那就來吧,好讓你娘倆知道,到底你是的劍長,還是本宮的劍快!”
言畢,又是一套急風驟雨的劍法。
三皇子府內,書房內支着一個大火盆,初春天氣料峭,時冷時暖的,修璟衍、修璟風與修璟昌三人圍着炭盆坐着,上擺一小桌,酒菜齊全。
修璟衍不吭聲,只是不停地喝酒。
“三哥,不能再喝了!”修景風一把按住他倒酒的手。
修璟衍苦苦一笑,說話時聲線嘶啞,滿是悲愴,“璃兒訂婚了,我攔不得。”
修景昌在一旁靜默許久,重重嘆口氣。
“唉,三哥,你要醉一回就醉一回吧,醉了之後,就要把蘇瑾璃拋到腦後,還有你府上那個側妃,怎麼處理啊?”
提到柳輕柔,修璟衍心裏一把火便忍不住燒起來,額筋暴露,“怎麼處理?你倆跟我來!”
修景風與修景昌對視一眼,跟在修璟衍後面,三人一路到了地牢。
進了好幾重門,才到了里牢深處,遠遠瞧見柳輕柔被綁在柱子上,披頭散髮,衣衫襤褸。
牢裏不分日夜,柳輕柔眯着眼睛半睡半醒,聽到腳步聲響,敏感地醒了過來,抬起渾沌的眼,正看到三抹人影走過來。
“王爺,五皇子,八皇子……”
柳輕柔一陣激動,看到修景風與修景昌。
想到以前他倆對自己都非常尊敬,趕緊沖兩人道,“求求你們,救救我!”
她難道不知道,他們尊敬她,只是因為那時她得修璟衍的寵愛嗎?
一朝失寵,在眾人眼裏,她便什麼也不是了。
“賤人!”修璟衍見柳輕柔居然還異想天開,想向修景風修景昌求情。
不由破口大罵,大手繞起她的長發,狠命一扯,柳輕柔本是虛弱無力的嗓音陡地尖利起來,“啊——痛——”
修璟衍將她的墨色長發胡亂纏在掌心,迫着她抬起蒼白的小臉,冷聲道。
“看清楚誰站在你面前!救救你?本王就是要了你的命,我看哪個敢說聲不!”
“似這等女人,死,只怕太便宜她了!”修景昌在一旁譏諷道。
想到當初,他也是與三哥一般,覺得柳輕柔是個多美好,多溫柔的女子。
如果不是三哥親口告訴他柳輕柔做過的那些事情,他到現在還不相信,眼前這個女子,居然藏着那麼多心機!
從這方面來說,修景昌對以前的蘇瑾璃又多了一絲了解與同情,對她的態度,又好了一層。
修景風如是,只不過他謙謙君子,皺着眉頭,沒有說話。
柳輕柔聽到修景昌的話,淚水刷刷到了眼窩,好長時間沒有哭了。
因為淚水,早已麻木,現在看到修璟衍這般待自己,她的淚又下來了。
修璟衍忽然善心大發,放開了她的長發,柳輕柔才喘了口氣,然而修璟衍下面的話說得她整張臉雪白一片。
“五弟,八弟,當年我錯怪了璃兒,做了那麼多對不起她的事。
有一件事,更是讓我難忘,便是現在,總時常想起,良心不安,都是這賤女人花言巧語,誘得我一時失了心智!
今天,我就要從她身上找回來,也算是對璃兒的道歉吧!”
“什麼事?”修景風與修景昌問。
修璟衍抬手,讓地牢內的看守進來,吩咐道:“去取一盤喂馬的草料來。”
柳輕柔渾身開始顫慄,她已經猜到了。
“有一次我不在府里,這賤人說璃兒到廚房偷吃了她的燕窩,我一時氣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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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事,修璟眼還是沒有辦法說得出口,一把尖刀抵着他的心臟,讓他痛徹心扉,他只得換句話說道,“今天,就讓這賤人嘗嘗草料的味道!”
修景風與修景昌便已想明白了,修景風有些猶豫,“三哥,這樣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修景昌搶說道,雙眼挖着柳輕柔。
“五哥你也太心軟!不瞧着這賤人都爬到三哥頭上作威作福了嗎?
幸好三哥現在是發現了,要不然,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修景風不吱聲了。
柳輕柔顫着聲線道:“王爺,你怎麼這麼狠心?不管怎麼說我也是與你做了三年的夫妻,你怎麼能這麼狠毒地對待我?”她凄凄哀哀地求道。
“住嘴!”修璟衍暴怒道,“狠毒?這個詞你不配說!這世上誰有你狠毒?
別想拿我們的夫妻情誼來勸說本王,你別忘了,你在嫁進王府前就跟別的男人勾搭上了!
本王能容你活到現在,已是對你最大的寬容了!”
“王爺,那你讓我死吧!”柳輕柔心一狠,眼一閉。
雖然心裏常盼着爹娘快到,能把她救走,可在地牢裏度日如年,她都快失望了。
“死?你慢慢等吧。”修璟衍不屑地說了聲,此時,守衛已着兩小廝端來一盆調拌好的喂馬草料。
將草料切成一段段的,加着廚房裏吃剩喝剩的各式湯汁剩菜拌在一起,就可以喂馬了。
柳輕柔看到那些髒兮兮,上面還浮着一層油的湯水,先就在一旁嘔吐起來。
修璟衍怎麼可以如此待她?她想到過千千萬萬的結局,卻沒想到會是這般被羞辱折磨!
待她把胃都吐盡了,什麼都吐不出來了,修璟衍命守衛撬開她的嘴。
兩小廝抬着馬料盆便往柳輕柔嘴裏灌去,柳輕柔手腳被綁無法動彈,只能拚命地搖着頭。
但很快被那守衛狠狠地按住,還不耐煩地連着頭皮將她的頭髮擰起。
髒水沿着她嘴角流出,一道道淌進她的衣領,頸項已經被污染得不成樣了。
修璟衍負手在一旁冷眼旁觀,她那臟身子,現在脫光了衣服,他也不會再看一眼了。
“住手!”修璟衍忽然叫道。
柳輕柔虛弱得垂着頭,大口嘔吐着,嘴裏滿是湯水與草葉子。
“賤人,草料的滋味不錯吧?說說你跟明剛,是怎麼勾搭到一塊的?”
修璟衍問,明剛在被他抓下去之後,便咬舌自盡了,讓他沒問出這件事,一直是心頭的遺憾。
柳輕柔呼吸着新鮮的空氣,忍住心中的不適感,許久說不出一個字來。
“說不說?不說,繼續喝!”修璟衍怒道。
“說,說……”柳輕柔的聲音如蚊子哼,可趕緊答應道,她再也不可喝那種髒兮兮的東西了,又是幾陣乾嘔。
修景風與修景昌看着柳輕柔吐的滿地的邋遢,都掩起鼻子,往後退了幾步,修璟衍也嫌棄地退開兩步。
“聲音大點,讓大家都聽見!”說著擺手讓那幾個下人出去,修景風與修景昌都不是外人,而他,現在對柳輕柔也只有憎厭了,所以並無顧忌。
“是,好。”柳輕柔努力抬高了聲音,可臉上滿是痛苦的表情
“我,我和明剛,是16歲認識的,那年冬天,我剛從蝴蝶谷回來。
明剛,是我爹的得意門生,武功特別好,性格老實,但待我特別好。
我剛回來,對京城不熟,他帶我去各地玩,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也會買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