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給她片刻自由
她看着眼前的青年。
他這樣的好看,長得魅惑眾生。
他漂亮精緻得不像個真人,可這人的心理很不健康。這一年裏,她足夠看清這個人。這是個可恨,又有些可憐的人。
他對她有扭曲的情感。
這是她唯一可以利用的地方。
想到這,許涓主動的環住了他的脖子。
眼神溫軟的看着他,輕聲道,“蔣玉,你愛我對嗎?但你愛人的方式很糟糕。我知道,這是源於你小時候的經歷,所以才會這樣。沒關係,我可以教你……”
聞人鴻跟她說過他的事。
他們蔣家兄弟,從小在惡毒繼母的手下生活,導致了他人格的扭曲。許涓不知道能不能扳正他,但只是想利用他的情感,讓自己好過一些。或者終有天,他會明白怎樣正確的愛一個人,能放她自由。
她說著,吻上他異常鮮紅的嘴唇。
蔣玉渾身一震。
許涓很少這樣的主動。
他讓她成了籠中鳥,她沒有瘋,但對他畢竟是有怨的。
蔣玉抱緊了她,白得發光的面龐,泛起紅暈來。不管她是基於什麼原因,她願意主動的親近他,他就高興了。她的吻,她的溫柔,像毒藥一樣麻醉了他的意志。他知道,她可能別有用心,但還是在這種幸福里沉淪。
莫驚春一直在水鏡里冷眼旁觀。
之前看見過很多次。
但都一直克制着。
直到看見這一幕,看見許涓主動的吻着容貌昳麗的青年,他臉上保持的平靜,在這一刻出現了裂痕。
他幾乎捏碎手上的念珠。
莫驚春眉頭緊鎖,不想再看下去,一拂關閉了水鏡畫面。起身走了出去,外面的落葉又黃了,紛紛揚揚的落下來,如同一隻只蝴蝶。
他看着遠處,眼瞼垂了下來。
他低喃一聲,提醒自己,“莫驚春,莫急——”
這些普通男人於他如同螻蟻,想要除掉太容易了。但他並不打算這麼做,作為個修行者,他知曉與天道作對必遭反噬。
許涓的愛情線繁雜。
他也並不准備插手,同樣順其自然。
自然了,每次看見她與其它男人親熱。這對他來說,是一種從未體驗過的煎熬,很難受,很新鮮,但還能忍住。
畢竟,他一定會是最後的贏家。
因為這些普通男人再鬧騰,再情深,最終都會死。他們能陪她的時間,最多不過百年,但他不一樣——
地下室的兩人溫存許久。
許涓偎在蔣玉懷裏,央着他,“蔣玉,我一年多沒見過太陽了。能不能讓我出去吹吹風,你說外面是海,我也想看看海。”
蔣玉冰冷的丹鳳眼,一動不動的凝視她。
女人生了孩子后,皮膚越發的白嫩了,眼神更嬌更媚,更溫柔如水。身上還有一種誘人心魂的香味,每次一靠近,都令他失控。
懷裏的女人滿臉通紅,眼含春水。
他咽了下唾沫,“好……”
果然,她的主動是有代價的。但是沒關係,她逃不出這座孤島,只是讓她去晒晒太陽……
許涓期待的眼神,到底讓他心軟了。
或者,也是他太貪心。獨佔她的人還不夠,又想要得到她的心。在安全範圍內,願意給她一定的自由。
這地下室里,天花板有青空燈。
但再逼真也是假的。
她真的太需要出去呼吸一口自由的空氣。
兩個寶寶都睡著了。
蔣玉抱起許涓,走上了地下室。
地下室的門一開,立刻驚動了聞人鴻,他過來時,看見蔣玉抱着許涓出來。臉上出現一些驚訝,又有些欣慰。
蔣玉抱着許涓,來到了花園裏。
一絲自然的風吹拂到了臉上,還有花園裏的的花香味,海風潮濕的鹹味。許涓激動的紅了眼睛,揪緊了蔣玉。
蔣玉看着她。
深秋的陽光,不冷不熱,灑在她的臉上。
她臉上的喜悅顯而易見。
蔣玉心裏,忽然湧上一陣刺痛,他做了一件錯事。但他,已經無法回頭了。他鬆開了勒在她腰間的手。許涓奔跑了出去,在這短暫的自由里歡呼。
她赤着腳,在花園裏跑跑跳跳。
她踩在柔軟的草地上,采地花叢中。許涓看着眼前,一望無際的藍色大海,聽着風聲,鳥鳴,心裏湧起一陣感動,那是生命的呼吸,那是自由。
她壓抑逼仄的心情,在此刻得到了釋放。
許涓轉頭,看向了蔣玉。
他看着她,臉色異常的蒼白,彷彿隨時要被風吹走了。許涓跑了上來,一把抱住了他,她眼睛發紅的說,“蔣玉,謝謝你。”
他很可惡,很該死。
但這一刻,她謝謝他……
她笑着,又往後退。
蔣玉心中一慌,一個箭步衝上來。將她拉進了懷裏,他總覺得,如果不抓緊她,這個女人就要飛走了。
但幸好,她不是一隻鳥。
否則,她一定迫不及待想離開他。
“你沒騙我,今天天氣果然很好。”許涓知道,這個人防備心很強。她不能太貪心,得一點點攻下他,便又偎進他懷裏來,“蔣玉,抱我回去吧。”
蔣玉嘴角勾起來,“許涓,不要想逃。如果你敢逃,我會打斷你手腳。到時候,你一定會哭得很慘……”
許涓僵了一下。
又柔柔一笑,勾住他脖子,吻上青年發紅的唇,“我不信,你捨得嗎?你敢真的傷害我,我會恨你,會厭惡你哦。”
蔣玉握緊了拳,他捨不得,不想被她厭惡。但,如果她真的逃離他。他不敢去想失去理性的自己,會做出怎樣的事來。
一把將女人抱起,轉頭往屋裏去。
聞人鴻看着這一幕,眼裏有些同情,又有些羨慕。蔣玉病態扭曲的愛,全部給了這個女人,可她想要的是自由。
他看向遠方笑了笑。
人這一生,最苦的就是求而不得。
許涓今天看到了太陽,吹了風,看到了大海。她心滿意足的睡下了,蔣玉陪了她一晚,次日才離開了地下室。
他的手機忽然響起。
他看了眼,是兄長蔣涵的電話。
蔣玉接聽了,“哥,什麼事?”
“阿玉,今天是母親的忌日。”蔣涵溫和的聲音傳來,提醒着他,“你還在島上?一會兒跟我去墓地看看母親。”
蔣玉答應了。
他確實好幾年沒去祭拜母親。不久后,兩兄弟在墓園碰了面。今天的天氣陰涼,兩個人站在墓碑前,蔣玉將鮮花放了上去。
兩兄弟相對無言。
蔣涵盯着碑上的黑白照片,那是個極其美麗的女子。
“哥,你最近好么?”蔣玉打量着兄長,相較從前的溫雅,蔣涵變得更沉默了些。蔣玉握着他肩膀,“咱們去喝一杯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