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又一尊半神?【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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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認識?娘見過?”

柳白第一反應就是這個,小草既然說它認識,那多半就是娘親見過了。

小草跳到柳白拿着的這張堪輿圖上邊,撓撓頭,用腳踩着那行文字。

“未央池中水之神。”

“這個未央池就在秦國國都附近的行陽山裏邊。”

柳白雖沒去過這秦國國都,但也知道這國都叫做止戈城。

可城內有個未央池,他就不知道了。

“秦國的那個皇帝,每年夏天熱的時候,就會帶着一堆女人去行陽山上避暑,還會一起在那未央池裏……里……”

小草說著說著就說不下去了,轉而怒氣哼哼的說道:“早知道就讓娘娘將那行陽山都一把火燒了!”

柳白順着異樣傳來的方向抬起了頭。

只見月光下,他右前方的那塊窪地裏頭忽而水波蕩漾。

不是真的泛起水波的那種幻覺,而是實實在在的變成了一個小湖。

而在這湖岸邊,則是坐着一個頭髮披散的高大男子,他身穿一件黃白夾色的單衣,雙腳也都泡在這湖水裏頭。

他背對着柳白,頭也不回的說道:“柳姐當時沒燒,結果被我一把火燒了。”

“娘娘嘞!”

小草被這動靜嚇了一跳,急忙跳回柳白後背,扒拉着往前看去。

等它看見這背對着它的人影的時候,似是有些猶豫,等了片刻,才猶豫不定的喊道:“小李子?”

淋涔君聽到這話呵呵笑了。

祂一笑,這滿池子的水都嘩啦啦的響,緊接着這四周的古木都好似活過來了一般,在不停抖落着樹葉,像是在……開心。

淋涔君說道:“草姐,好久不見了。”

“不是,小李子咋真是你呢,你怎麼在這?”

小草在柳白耳邊說了句,“公子,我去看看祂。”

說完就從柳白肩頭跳了下來,朝前小步跑去。

但是它越跑,這小湖泊就離它好像越遠,淋涔君也是越走越遠,小草不動,這湖泊就又回來了。

“小李子你這是什麼意思?”小草頭一次被人這樣疏遠,忍不住氣呼呼的說道。

淋涔君說道:“我現在模樣……有些醜陋,怕嚇着草姐。”

“草姐什麼鬼怪沒見過,還會怕你不成?”

“快轉過來。”

小草雙手叉腰,大聲喊道。

柳白沒動,眼前的這淋涔君也沒回頭,但他卻能很清晰的感覺到一股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這位就是……柳公子吧?果真是一表人才。”

“見過淋涔君。”

柳白朝其拱了拱手。

淋涔君呵呵笑道:“我和柳姐也算是舊識了,你若不嫌棄,可以喊我一聲李叔。”

小草點了點頭,示意祂沒胡說。

柳白這才喊了句“李叔”。

“現在可以轉過身來看看了吧?”小草說道。

淋涔君“嗯”了一聲,原本背對着柳白的祂,這才回過頭來……那是一副怎樣的面容?是被火燒毀后,滿臉瘡痍的面容樣貌。

甚至連眼睛都被燒成了大小眼。

這點衝擊對柳白來說自不算什麼,但是小草卻好像很是驚訝,“你……你……”

小草伸手指着祂,確實有些錯愕。

因為在小草的記憶裏邊,這小李子可是很俊俏,很帥氣,當年在那些御林軍裏邊,可就屬他最為帥氣了。

可現在……

淋涔君眼神中閃過一絲愧疚,像是因為嚇着了小草而感到抱歉,然後身子一縮,又轉過身去了。

“你說你燒了行陽山?那你這臉也是在那時候被燒成這樣的嗎?還有你怎麼跑到這禁忌裏邊來了,你不在秦國待的好好的。”

小草竟然在這禁忌裏邊遇見了故人,還是以前在止戈城裏的故人,所以很是急不可耐的問道。

“這事……說來就話長了。”

淋涔君笑笑,但是聲音裏頭卻並沒多少笑意,反倒是這滿湖池水,都在“簌簌”做響,像是嗚咽的哭聲。

小草知道自家公子聽不懂,會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所以也就急忙在他腦海裏邊給解釋。

柳白默默聽着,很快也就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了。

這淋涔君真名叫做李年,早先年間,他也是秦國一貴胄子弟,如若不然,也不會被安排進入御林軍了。

御林軍是秦國的皇家禁衛,但實則裏頭安排的,也都是那些秦國的各種二代們。

這李年也是其中一個。

只可惜,春風得意馬蹄疾,他在這御林軍裏頭還沒待多久,他爹便是在一次外出時,死在了邪祟手中。

雖說他不會因為這點被趕出御林軍,但燒了背後的靠山……

又還有誰把他當真兄弟?

於是他也就如那些尋常的御林軍一般,撈着了個守衛皇城的差使。

也正是那時,柳娘子才和他結識的。

結識的原由……是因為他暗戀上了那秦國皇帝的一名妃子,很狗血的故事,更狗血的是,那名妃子好像對他也有好感。

柳娘子自不會相信什麼一見鍾情的情話。

就是兩人見色起意罷了。

無聊的她,甚至還幫着李年詢問了那妃子的想法,結果還真是兩人看對眼了。

只可惜啊,當時的秦皇如日中天。

李年敢生出這種想法都是大逆不道了。

所以兩人也都只能將這種禁忌的想法壓在心底,絲毫不敢行那私通之事。

後來的事小草也不太清楚。

只知道再一次遇見這李年的時候,已經是在那行陽山上了。

當時柳娘子是要上去取一樣寶物,撞見了在那執勤的李年,所以那件寶物取的也很是順手。

再之後柳娘子也就離開了秦國,後邊發生的什麼,小草也不知道了。

“當時在行陽山上撞見柳姐的時候,其實那時候我已經和小魚好上好一段時間了。”

“你們真好上了?”

小草很是驚訝。

小魚便是那名妃子的小名。

“嗯。”淋涔君似是有着一絲尷尬,但很快他就繼續往下說道:“先前還在宮中的時候,她因為犯下了些過錯,所以被冷落了,我知曉后,便是通過一些佈置吧,終於和她見了面。”

柳白也不知道要想在那戒備森嚴的皇宮裏邊,私通妃子,是需要什麼樣的佈置。

尤其還是在這有着超凡力量的世界。

但可以肯定的是,這淋涔君當時就已經很不簡單了。

他也沒細說,反而是長話短說的說道:“後來不知怎的,在那年夏暑的季節,她又被那皇帝召去行陽山了,久沒回來,我放心不下,便是差調去了行陽山。”

“在那……見了我和她的最後一面。”

“什麼?!”

小草吃瓜吃的很是精神,甚至還分神在柳白的腦海裏邊說道:“等着回去之後,我一定要將這事跟娘娘好好說說。”

“娘娘肯定也是感興趣的。”

淋涔君自顧往下說道:“後來我再聽到她的消息,是聽說皇帝要她侍寢,她寧死不願,於是……她就死了。”

風輕雲淡的一句話,但這滿池湖水卻是滾滾沸騰而起。

連帶着這四周林木都是瘋狂抖動着,遠處還不斷響起着那些邪祟的嘶吼聲。

可偏偏這坐在湖邊的淋涔君卻是絲毫沒有動彈。

“於是,你就放火燒了行陽山?”

小草試探性的問完,原本好似暴怒的淋涔君也就平靜下來了。

“嗯,只可惜啊,沒能燒死那狗皇帝。”

淋涔君仰天長嘆,“順帶還賠上了自己。”

他說完看了看身上的這身衣着,“也還好,沒有死透,被那池子救了一命,成了這不人不鬼的模樣。”

聽到這話,柳白也有些佩服這淋涔君李年了。

這放火燒了行陽山,燒那秦國皇帝,更是私通了皇帝妃子,結果竟然還沒死透……最後來了這禁忌,成了王座邪祟一般的存在。

果然,能人哪都是。

自己在這方世界裏邊,什麼都算不上。

“你狠,還是你狠。”

小草一副看走眼了的模樣,上下好一番打量了這淋涔君。

“你燒行陽山的時候是什麼實力了?可別說一開始就比娘娘還要強。”小草忍不住問道。

小草知道當時的柳娘娘雖然也還強了,但至少干不出來這火燒行陽山的事情。

更別說幹完之後還要全身而退了。

淋涔君呵呵笑了笑,“那自是比不上的,起初剛見柳姐的時候我也就還是個普通人,也就後來偶有所悟,才有了些許實力。”

“些許實力就能火燒行陽山是吧。”

小草翻了個白眼,陰陽怪氣的說道。

小草現在也是知道了,當時柳娘子在行陽山見到這李年的時候,李年的實力應當是遠遠超過當時的柳娘子了。

所以柳娘子和小草當時才什麼都看不出來。

還以為這李年是個普通人。

再想遠些,小草甚至覺得當時在行陽山上取寶物的時候,都有些太過順暢了,現在再一想,這背後怕是還有着這李年出力……

“可卻並沒改變什麼結果。”

淋涔君苦笑着搖搖頭。

小草聽着也就手腳並用的爬回了自家公子肩頭。

柳白則是好奇問道:“那李叔怎麼從秦國來到這禁忌安家了?”

聽着柳白問話,這淋涔君連聲音都溫和了許多,“因為有人跟我說,關內死去的人,靈魂都會歸禁忌,從而化作邪祟。”

“所以你就來這禁忌,看能不能找到她的蹤跡?”

小草都有些被這故事感動到了,連聲音都有些低落。

“是。”

淋涔君大大方方的承認道:“可結果遍尋禁忌,也沒找到她的蹤跡,找不到,我也就懶得走了,所以在這安了家。”

人死在關內,人死歸禁忌……這話柳白倒是沒聽過。

他只知道歲至在那楚河底下搞小輪迴。

只要被牽進小輪迴的魂靈,倒是能找到人的來世。

於是他也就跟這淋涔君問了這話的出處。

“說這話的人已經死了,也沒什麼好追究了。”淋涔君嘆了口氣,也沒說這人是誰。

“是那老夫子?”

老夫子便是秦國原先的那個太史令,也是小夫子徐文淵的先生。

柳白當時也曾見過。

小草都已經說出了對方的身份,淋涔君也就沒藏着掖着了。

“是他。”淋涔君笑笑,“應當是假的,老夫子死後,我也在這禁忌裏邊找過他的蹤跡,結果也沒尋到。”

“不然以他的實力身份,死後真來禁忌的話,要不了多久就能成為王座了。”

這事情,這秘密,其實不用說也知道是假的了。

如果這要是真的,那還有禁忌什麼事……死人都來這禁忌成為邪祟。

逆天活出第二世。

到頭來這禁忌中的王座,不都還是心向人族?可就這麼一個明知道是假的的事情,這淋涔君卻依舊來了……就是惦記着那一絲希望吧。

興許這聽着很不可能的事情,就是真的呢?柳白沒有說這話,也沒拆穿這事。

世間唯有真情,最不讓人笑話了。

“那小李子你以後有什麼打算呢?”

小草問這話的時候,又戳了戳柳白的肩頭,伸手指向了面前的這湖泊,最後還在柳白肩頭寫下了個水字。

柳白自是能明白小草的意思。

而且小草本來是可以直接在柳白心裏說的,如此行徑擺明了就是沒想着瞞過這淋涔君。“沒什麼打算,了卻殘生吧。”

淋涔君依舊是這副百無聊賴的模樣和姿態。

柳白倏忽問道:“在李叔這說話,會被別人聽到嗎?”

“哦?”

淋涔君疑惑了聲,緊接着他腳底下的這湖泊散開瀰漫籠罩四周,順帶着將柳白也囊括在內。

只不過柳白卻是站在這水面的。

“有什麼想說的,現在可以說了。”

“禁忌融合老水坑和哭喪河這件事,問過李叔你的看法了嗎?”柳白輕聲問道。

淋涔君聽了卻有些哭笑不得,“小子你太看得起你李叔了,這老廟祝的安排,哪用得着問我的看法。”

“那他們問過了嗎?”

柳白不信邪的追問道。

淋涔君這次卻沒再說問過,反倒是沉默了,沉默了好一會,祂才說道:“問了。”

柳白心道一聲“果然”。

如此看來,這淋涔君的實力,怕是很強!

只是一直賴在這禁忌裏邊,不出手也不外出,所以無人知曉,甚至這禁忌裏邊的那些王座,都不祂的真實實力。

當然,除卻那老廟祝以及人屠。

人屠興許也是知曉。

“那老廟祝是先問了你,然後才去找老水鬼和那條小蛇蛇的?”

小草也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和震驚,出聲問道。

“算是吧,他先問我對這禁忌的水神之位感不感興趣,我說沒想法,他這才去佈局的。”

淋涔君雙手撐着湖邊的泥地,說著這天大的秘密。

這老廟祝行事,都得先問問他的看法。

感情這禁忌裏邊還藏着這麼一尊大佛?這讓柳白不禁想到了他上次跟張蒼之間的交流,他說這世上的半神只有柳娘子,老廟祝和老元帥他們三個。

至少明面上是如此,至於背後還有沒有,張蒼說他也不知道,但應該是有的,有那些藏得很深的存在。

所以說,這淋涔君就是其中的一個?祂本身走的就是神祇香火的路子,換句話說,祂興許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半神!“李叔,你可聽說過歲至的名號?”

柳白小聲問道。

“歲至?知道啊,當時南邊楚國的天驕,赫赫有名的存在,怎麼,他也活到了現在嗎?”

淋涔君聽着熟悉的名字,也是來了一絲精神。

小草這次搶在柳白面前說出來了,“歲至在搞小輪迴!”

“當真?!”

原本始終平淡的淋涔君,頭一次有了些許失態。

柳白語滯,然後不動聲色的讓小草閉了嘴,這才緩緩將歲至的情況說了出來。

小草自是支支吾吾喊個不停,可卻怎麼都說不出來,只得將這機會又讓給了自家公子。

淋涔君默默聽完柳白的講述后,第一反應就是。

“我得回楚河去見見歲至!”

“見了之後呢?”

柳白追問了句,就讓這淋涔君冷靜下來了。

旋即便是長久的沉默,這淋涔君沉默許久,才再度開口說道:“歲至這條路走不通的,現在應該是有柳姐還有張蒼在幫忙遮掩着,一旦被天上那些發現,他就是必死的結局。”

“因為這真是一條能通天的路。”

能通天的路……這淋涔君果真是站在了那個高度。

正當柳白想着再度開口的時候,卻又聽着這淋涔君說道:“不行,我得早做準備,等着歲至死後,將他這一爛攤子接過來……他必定也是早就在等着接下他的人了。”

“不,我還得提前拿下禁忌當中的水系,等到了那時,連接關內關外……”

淋涔君言語喃喃。

正當柳白以為祂要說出什麼驚天動地的大話的時候,卻聽他極為溫柔的小聲說道:

“等到了那時,應該就能找到她了……”

一時間,柳白就感覺這淋涔君好似重新燃起了鬥志一般。

淋涔君說著拍拍屁股起身,祂身形半漂浮在這湖面,回過身來,對着柳白深深一揖。

“此番多謝柳公子了,這消息對我極其重要。”

柳白也是連忙回了一禮,“李叔客氣了。”

“那李叔接下來是準備……先從哭喪河之主那裏拿到這禁忌水神之位再說?”

柳白追問道。

“此事不急,禁忌裏邊這事也沒那麼快出結果,我準備先回去見見歲至,跟他商量一番再說。”

淋涔君也是個洒脫的性子,三兩下就下了決斷。

“也好。”

柳白點頭道。

“公子你這次過來是有何事?不急的話我便跟你一塊回去吧。”淋涔君問道。

“不急,我來是為了去一趟老柳谷的……”

緊接着柳白也就將自己此行的目的都說了出來。

淋涔君聽完后,稍加思量,“前些年還能聽到那老柳谷的消息,現在都聽不見了。”

“但柳公子你要去的話,我就陪你走一趟好了,到時在和你一塊回關內。”

“這……李叔你要走的話,老廟祝那邊?”

柳白有些擔憂。

淋涔君聽了呵呵一笑,“這點柳公子就放心吧,我要走,老廟祝不會攔我的。”

我聽起來怎麼好像再說他攔不住……柳白點點頭,“那就有勞李叔了。”

柳白朝其抱了抱拳。

“自己人,不必客氣。”

原先還準備在這禁忌當中等死的淋涔君,此刻卻是充滿了幹勁,甚至巴不得現在就走一趟關內,然後再回來謀這禁忌水神之位了。

“事不宜遲,那現在就走吧,正好許久沒見這皇帝鬼了。”

淋涔君說這話時,聲音也是有些異樣。

從祂的遭遇來看,住在祂隔壁的這個叫做“陛下”的王座邪祟,祂歷來就不喜。

甚至沒將其斬殺,都已經是給了這老廟祝面子了。

有了這“疑似半神”的淋涔君護送,柳白不僅放心了許多,這速度更是沒得比。

他預估原先還得五六天才能穿過的淋涔君的領地,此刻不過兩三個呼吸的時間,就已經到了這陛下的領地。

可再沒過幾個呼吸的時間,這都還沒走上多遠。

一鬼一神的身形就已經被逼停了。

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是一高坐龍椅的邪祟,其身披龍袍,其內卻是一副白骨骷髏。

這副模樣,讓柳白不禁想起了人屠。

人屠也差不多是如此,只不過它體表的卻是一件裹屍布。

“淋涔君,這借道路過,也不打聲招呼,這是何意?”陛下聲音陰沉,好似動了一絲真怒。

“哦,借個道。”

淋涔君依舊穿着那黃白單衣,赤着雙腳,看起來很是瀟洒。

可這瀟洒落在這陛下眼裏,就是不屑了,尤其是現在,一個向來被陛下看不起的野神,竟然在它面前用這吩咐的語氣說話。

“淋涔,你這是什麼態度?”

陛下胸口處,已是有着一盞幽藍色的鬼火燃起,在跳躍着。

許是因為已經下了決斷的緣故,也可能是在柳白這晚輩面前,總而言之這淋涔君是沒了隱藏的想法和打算。

祂此刻聽着陛下這話,像是失笑道:“態度?”

“通知你一番,還需要什麼態度嗎?”

淋涔君說完聲音一沉,叱喝道:“還不讓開!”

陛下大怒,胸口處的鬼火霎時燃遍全身,鬼氣四溢升騰,整片天地間都是颳起了陣陣陰風。

可旋即,它卻發現眼前的那兩道身影,竟然不見了。

它猛地回頭看去,卻都只是在那千裡外能依稀感覺到那淋涔君的蹤跡了。

一時間,這陛下身上的鬼火都隨之一暗。

這是什麼實力……尋常王座在它面前,哪能這般輕易逃脫,甚至都讓它沒有絲毫察覺的逃脫。

不,這都已經不是逃脫了。

這是光明正大的離開。

就如同這淋涔君剛剛所說的那般,這本就是通知。

“這淋涔君,到底是什麼實力……”陛下想明白后,更是被嚇得有些膽寒。

后怕之餘它又在慶幸,慶幸自己沒有直接動手。

緩了好一陣,這陛下才後退一步,重新落座在了這龍椅上邊。

可只是剛坐下,它就猛地站了起來,它難以置信的回頭望去,只見這龍椅上頭竟是多了一攤水漬。

它下意識的自然是以為這會是那淋涔君留下的什麼手段,比方說跟那老水坑的污水一般。

可等着一把鬼火將這些水漬燒乾后,它才明白,才確定,這些水漬就是些尋常的水漬,並沒有什麼手段。

“這……就是那淋涔君的威脅么?”

陛下心中喃喃,自然能明白這淋涔君的意思,即是說,祂要是想對自己動手的話,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只是留了分情面。

但下次要是自己再不曉事,可就沒什麼情面可講了。

“該死!”

陛下忍不住怒罵了句,再度扭頭看向北邊時,也是心生惶恐……看來只能將這北邊的地界放寬些了,將當時占的領地,還給這淋涔君。

最好還得做的隱秘些,不讓附近那幾個王座發現了。

等着這淋涔君回來后,如果能對它們幾個下手,那就更好了。

“小李子,看不出來啊,你現在竟然這麼霸氣。”

直到離開極遠后,小草才忍不住說道。

帶路的淋涔君笑呵呵的說道:“許久沒出過手,讓這附近的幾個邪祟都以為我是好欺負的。”

“讓柳公子和草姐見笑了。”

淋涔君雖然面相被毀,看着醜陋讓人害怕,但實際上相處下來,卻能發現,他就是個溫文爾雅的正人君子。

柳白原本可能需要花上十幾二十來天時間的路程,如今有着這淋涔君帶路,卻是不消半天功夫就到了。

白日裏還在淋涔君的領地,如今到了這老柳谷前,都還只是稍稍天黑。

可這也是一個“疑似半神”走了半天的路。

如此一來也能感知出這禁忌有多大了。

柳白身形也沒落下,就這麼飄在半空,他也沒急着去看着老柳谷,而是放眼望向四周以及更遠處。

到了這,他也終於知道為何說這裏就是禁忌的邊緣了。

因為再往南,以及這東西兩邊出去,那都是無盡海。

這老柳谷就像是禁忌伸出去的一個半島,到了這,淋涔君只是低頭看了眼,便道:“那棵老柳樹已經不見了,連根都沒有留下。”

說完祂又回頭看了眼來時的方向。

“當時聽聞那個龍袍鬼跟這老柳樹打過幾次,想來多半是死在它手裏了。”

“公子莫急,當叔叔的也沒什麼見面禮,這就替你殺了那龍袍鬼去!”

淋涔君說完正欲轉身向北。

可就在這時,四周卻是響起了一道蒼老的聲音。

“水君大人,賣老鬼幾分薄面如何?”

“柳公子所需的神龕木,也在老鬼這裏。”

柳白從未聽過這聲音,但此時他也能猜到這說話的是誰了。

他內心深處也是響起了小草的聲音,甚至趴在背後的它,都有些抓撓柳白後背的跡象。

小草在害怕。

“來了!”

“公子,他就是老廟祝,連娘娘都還沒見過的老廟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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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皮娘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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