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豪擲千金
玉餚居以絕世佳肴名滿龍明城,曾有一道名為鶴鳴九霄的絕世菜肴被賣到了千兩白銀,也就是百兩黃金。
一時間玉餚居風頭無兩,究竟是怎樣的一道菜,竟能價值千金。
自此有不少的富貴人家慕名而來,不為別的,就為嘗一嘗這天價菜肴是何等的滋味。
可惜的是自打玉餚居開業以來同樣立下了一個規矩,凡是超過千金的菜肴一年僅做三道,至於何時能做便要看店家的意思了,所以想要吃上這天價的絕世佳肴不僅要有錢,更重要的還要有運氣。
白玉落紫檀,
玉餚何處沾。
龍鳳門前舞,
金縷繪成山。
城西,蘇君月站在一處酒樓門前,單看門前擺放的兩座白玉獅子便不難看出這是一個奢華之所。
抬頭看一眼酒樓的牌匾——玉餚居,三個蒼勁有力的大字隱約透露着不可一世的威嚴。
據說這玉餚居菜肴之佳堪稱世間少有,同時也引起了當今夏皇的注意。
昔日夏皇登基時大赦天下,宴請百官之時便在這玉餚居設宴,玉餚居以一道名為龍御八荒的菜肴使得龍心大悅。
故此夏皇為玉餚居親筆題字,這讓本就名滿龍明城的玉餚居名聲更甚往昔,說是日進斗金都是謙虛了。
踏入玉餚居,一股奢侈的味道撲面而來,上好的白玉鋪做地板,就連桌椅都是宮中御用的木材,更別提裝飾用的金縷玉石數不勝數。
當真是金碧輝煌奢侈至極啊。
“這位公子,您裏面請。”
剛進到店內便有一名跑堂的小二迎了上來,將蘇君月帶到一個靠近窗戶的位置上。
小二問道:“這位公子,您要吃點什麼?”
把玩着手中的摺扇,蘇君月嘴角微微上揚:“一壺酒,一盤菜足矣。但是這酒要最好的酒,飄香十里;菜要最好的菜,唇齒留香。”
一盞茶的時間過後,一壺三十年的滿江紅以及一道價值數百兩銀子名為飛白雪的菜肴端到了蘇君月的面前。
小二十分細心的為蘇君月斟好了酒後,道一句,您慢用。便退到一旁忙活去了。
蘇君月輕嗅着酒香,微微點了下頭后一飲而盡,佳釀入喉,道不盡的暢快,好酒,好酒!
再看菜肴,以秘制醬汁的燒肉為底,入口滑嫩,濃郁的肉香侵佔着味蕾;其上覆蓋的是一層豆腐絲再以糖霜淋灑而上,根根分明不說,大小粗細更是均等,好厲害的刀工!
燒肉味咸,醬汁濃郁,糖霜下的黎祁微甜,少糖而提鮮,進一步提升了整體的味道,本就軟爛的肉配以黎祁,嫩上加嫩,到算得上是一道佳肴。
燒肉擺下鋪方,黎祁切絲做圓,以襯天圓地方之意,至於最後的糖霜,白雪落霜,天地皆白,這道菜有點意思。
不過蘇君月今日來此可不僅僅是為了吃飯來的。
只見蘇君月眉頭一皺,抬手喚小二過來,低聲說道:“叫你們掌柜的過來見我。”
“公子,這……”
聞言,店小二心中不禁犯了嘀咕,此人一進店就提出一些稀奇古怪的要求,眼下又要見掌柜,若不是見蘇君月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跑堂的真懷疑這位是來找茬的。
見小二猶豫不決,又如此謹慎地盯着自己,蘇君月不禁搖頭失笑道:“你且放心,不過是讓你傳句話罷了。”
說罷,蘇君月還扔給了小二十兩銀子當做跑腿費。
“那您稍等。”
見這位似乎真的無意找茬,小二便收下銀子轉身離開了。
不一會,一個相貌平平的中年男子便走了過來。
“不知這位公子找我何事?”
見到來人詢問,蘇君月卻並未理會,甚至連頭都沒有抬一下,自顧自地喝着酒說道:“叫你們掌柜的過來。”
“這位公子,我就是這兒的掌柜。”
“你不是。”
蘇君月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繼續說道:“去把你們小姐叫來,就說故人來訪,邀她一見。”
聞言中年男子心頭一驚,旁人可不知道這玉餚居真正的掌柜是自家小姐,如此看來,眼前的這位少年似乎當真與小姐相識,不論是真是假都需謹慎對待。
中年男子壓低聲音,對蘇君月說道:“公子既然是小姐的朋友,能否借個物件當作信物,陳某這也好去向小姐請示一下。”
“當然。”說著蘇君月便將腰間的玉佩取下遞向陳慶,陳掌柜。
“多謝公子理解。”
說完陳慶接過玉佩,定睛一看,乖乖,這千年寒玉做的玉佩就這麼放心地交到自己手裏了?
先不說這千年寒玉本就是有價無市的寶貝,單就這龍虎玉佩的雕工想必也是出自名家之手,僅憑這點就價格不菲啊。
回頭再看,年輕人依然低頭喝酒吃菜,似乎這價值萬金的玉佩不過是隨手丟棄的小物件罷了。
與自家小姐相識,出手又如此闊綽,龍明城裏的那幾位都有所耳聞但卻不曾聽說哪位與自家小姐是故交舊友。
放下心中種種疑問,陳慶轉身向樓上走去,這些都不是自己應該考慮的,自己只要做好小姐吩咐的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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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餚居頂樓,雅字一號間。
一名女子坐在窗戶旁欣賞着窗外的風景,眉宇間透着幾分英氣,傲人的身段,當真是人間尤物。
花小蝶手中一邊把玩着那枚龍虎玉佩一邊罵道:“這個混蛋竟還敢來見我,他可曾說過為何要見我?”
見平日裏為人和善,對人總是笑臉相迎的自家小姐,竟對一個毛頭小子破口大罵,陳慶心中滿是疑惑,“這個……倒是不曾說過。”
“哼!這個渾蛋倒是會賣關子。”
女子面露一絲不悅,而後吩咐道:“你隨本小姐一同下去看看這無賴到底要做什麼。”
“是”
聽着自家小姐對那青年人又是混蛋又是無賴地罵著,陳慶心中大驚,自家小姐竟真的認識那個年輕人,更意外的是自家小姐雖然嘴上仍在謾罵著,但眼神中似乎還有着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陳慶暗想:小姐平日極少與男子交談,今日竟突然出現了一位“故人”,也不知道自家老爺知不知曉此事。
“愣着幹嘛?還不快跟上。”
聽到自家小姐的催促,陳慶立馬回答道:“是。”
隨着花小蝶來到大堂,玉餚居內頓時引起一陣騷動,議論聲不斷。
尋常人只知道陳慶是這玉餚居的掌柜,可是今日這位竟跟在一女子身後,當下不由得猜疑起女子的身份。
而極少數知道內情的,位於三樓雅間的公子哥與富家千金們關注的則是能讓這為真掌柜公然露面的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一時間玉餚居的大堂成了眾人關注的焦點。
“幾日不見,花小姐愈發動人了,就是不知道這脾氣有沒有收斂些。”見到花小蝶過來,蘇君月忍不住打趣道。
隨着花小蝶的到來,酒樓里愈發熱鬧,眾食客目光紛紛落在了二人的身上。
“你這混蛋無賴,今日倒是清閑得很啊,怎麼不用禁足了?”
來而不往非禮也,面對蘇君月的挑釁,花小蝶自然是不能退讓。
蘇君月嘴角一抽,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多虧了花小姐的一番美言,家父僅僅讓本公子禁足了三個月。”
一提起禁足一事,蘇君月就氣不打一處來,同齡人之間的小打小鬧,你找家長告狀算怎麼一回事。
“哪裏哪裏,小女子還要多謝蘇公子的一番美意,如今這龍明城中誰人不知曉花家有位心如蛇蠍,心機深沉,刁蠻任性的大小姐,這些詞我現在還記着呢!”
說著花小蝶目光一冷,眼底暗藏殺機,咬牙說道:“常言道,手足兄弟者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數月前舍弟斷了條腿,不如蘇公子也挨上這一遭,留下個患難與共的好名聲?”
“額……你弟弟那件事它……它也不能全賴我啊。”
見對方提起此事,蘇君月不由得一陣心虛,小聲嘀咕道:“誰讓你弟弟跑那麼慢,被武伯伯抓了個正着,怎麼能怪到我頭上。”
“混蛋!還敢狡辯!”
自己弟弟跑得慢?
你給人家跑的機會了嗎?
數月之前,某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傢伙非要去偷窺人家武昭月沐浴。
若是某人自己去也就算了,可人家偏不,非要拉上自家弟弟為其把風。
然而天有不測風雲。
就在某人一臉猥瑣地給武昭月取名武大白的時候,被提前回到家中的武伯父逮了個正着。
急中生智的某人一腳就將自己那個倒霉弟弟踹到了武學風的懷裏,而自己則是趁機翻牆而走,跑得比兔子都快!
回想起弟弟花小蜂被武家家僕抬回來大喊冤枉的凄慘模樣,花小蝶就不由得一陣心疼。
眼下見蘇君月如此無恥,花小蝶立刻火冒三丈地說道:“陳慶給我打斷他一條腿,算是給小蜂賠罪。”
“是。”
說罷,只見陳慶身上的氣勢陡然一變,赫然是已經凝練出了罡氣的強者,要知道能夠凝練出罡氣的人放在行伍中那都是能做參軍、校尉級別的好手。
想不到一個酒樓的代掌柜竟有如此實力,這倒是讓蘇君月有些吃驚,但卻也不是不能接受。
畢竟龍明城三大酒樓,哪家沒有鍊氣凝罡的人物鎮場子呢。
就在蘇君月驚嘆之餘,陳慶已走到蘇君月身旁。
蘇君月抬起頭,嘴一歪,心一橫說道:“你當小爺我是嚇大的,我就不信你敢動我。”
儘管陳慶一步步逼近,蘇君月還是故作鎮定地說道:“依我看大家都是讀書……人。”
還不等“人”字說出口,蘇君月便被陳慶提了起來。
“等……等一下,花小蜂的事都是本少爺的錯,我道歉,我認罪啊!”
“君、君子動口不動手!本少爺警告你別、別動手啊!”
“哎呦喂,堂堂蘇家的紈絝少爺竟然認慫了,這還真是少見啊!”
見到蘇君月如此窘態,少女不禁莞爾一笑。
想必一笑傾城說的就是此情此景了吧,如不是現在自身處境不佳,蘇君月還真想好好欣賞一番。
“剛剛不是還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嗎,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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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就是頭髮長,見識短,老話說得好,大丈夫能屈能伸。”
眼下可謂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這已經是蘇君月最後的倔強了。
“那你倒是屈得挺快啊。”
看着蘇君月死撐面子的樣子,花小蝶不由得捧腹大笑。
“喂喂喂,你個傻女人,先放我下來再笑行不行啊。”
“你說什麼?”
看到對方冰冷的目光,蘇君月又一次認慫了:“小蝶姐姐,我錯了。”
不慫不行啊,自己這還讓人家提在手裏呢!
想到對方之前說的話,花小蝶示意陳慶將蘇君月放下,出聲詢問道:“你今日尋我到底想幹什麼?”
“咳咳,談筆買賣。我需要大量的酒菜,大概要七八萬人左右吃的量,而且今晚就要。這是二十萬的定金,小妞,這筆生意你敢不敢接?”
看到對方真的拿出了數十張萬兩的銀票重重地拍在桌子上,花小蝶雙眼當即泛起了精光,果斷地回答道:“這筆生意本小姐接了,從現在起玉餚居打烊了。馬上吩咐廚房做好準備,今天有場硬仗要打。”
“是”
陳慶答應一聲,轉身離開,想必是去準備了。
此時的花小蝶毫不在乎那些被趕走的客人們是否對玉餚居心懷怨氣,那些都只是小事一樁。
玉餚居家大業大又有夏皇御筆,生意不會受到絲毫影響。
而那些世家子弟也沒有膽子敢來找玉餚居的麻煩。
現在的花小蝶只對一件事感興趣,那就是蘇君月這位稀客到底想要做什麼。
“一擲千兩黃金,這麼大的手筆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花小蝶十指交叉撐着下巴,那雙如同青雨湖一般清澈明亮的眼睛飽含着笑意,饒有興趣地看着蘇君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