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陸雲晴難產
前日兩人便是在聽玉軒內說的話,今兒何故非要在葳蕤閣與她見面?
柳萋萋心中有了幾分猜想,並沒有吭聲,只是繼續裝模作樣,擺出一副賢媳的樣子。
“祖母千萬別這麼說,你可不能倒,萬一硯修回來,沒見着你人,我還不知道如何交代呢?”
“你還好意思提他?你實話告訴我,放在正廳里的那個詛咒布娃娃,是不是用來對付我的?你這禍害人的骯髒東西……咳咳咳!”
話沒說完,先引來一陣劇烈咳嗽。
劉氏捂着嘴低頭一看,竟然咳出血來!
陸雲晴急忙叫楊婆子去傳大夫,看到她佝僂的身子,心疼萬分:“祖母,別再說了,先歇一歇。”
禍害人的骯髒東西?
柳萋萋聽到這句咒罵莫名覺得搞笑。
她生下熠兒嬌兒,為陸家帶來龍鳳之胎的時候,是誰興高采烈的誇讚她是陸家的功臣?
如今府上落了難,倒變成她成了髒東西?
要不是陸雲晴在這裏,柳萋萋相信她會趁現在將老不死的送去見閻王。
反正暨兒在下面等着,他們祖孫倆陪着也不孤單。
安撫好劉氏以後,陸雲晴挺着身子將柳萋萋叫到走廊外邊,周圍沒有丫鬟婆子們伺候,更不用害怕劉氏聽見氣急攻心,陸雲晴也不再藏着掖着。
“我原本,要在祖母面前揭發你。沒想到她身子竟已支撐不住,也再不能受打擊!柳萋萋,你瞞的我好苦,瞞的陸家好苦!”
陸雲晴極力壓制住盛怒,不在祖母面前暴露半分,可想到桃紅打聽到的消息,竟是氣的差點咬碎了后槽牙!
原來柳萋萋不止父母安康健在,還有兄嫂,還有侄兒這一大家子人!什麼身世孤苦無依無靠?不過是欺騙她大哥的謊話而已!
“雲晴你聽我解釋……”
“我只想問一句,你老實回答我。”
陸雲晴知道自己雖是陸家人,可眼下祖母病弱,大哥入獄,二哥時常不見蹤影,她斷不能在柳萋萋面前囂張跋扈。
柳萋萋也起了破罐子破摔的心思,將頭髮一撩問:“你想問什麼?”
“熠兒和嬌兒,自從出生的第二日便是我看着長大的,他們倆……究竟是不是我大哥的骨肉?”
聽見這話,柳萋萋捂着嘴笑了起來。
笑的前俯後仰,花枝招展。
“你也是快要生產的人了,怎麼反倒關心起我來?他們倆是從我的肚子裏爬出來的,誰是他們的父親?我,說了算。”
“你……你簡直就是蕩婦!”
陸雲晴見她如此恬不知恥,當下也顧不得要收斂脾氣,直接指着柳萋萋破口大罵。誰知,柳萋萋反而嘲笑起她,輕蔑又戲謔的瞥了她一眼,“你倒是知恥了,怎麼當初還未婚先孕呢?”
“柳萋萋你閉嘴!”陸雲晴尖叫出聲。
她與李祺明明是私定終身,未婚先孕又如何?
陸雲晴沒有想到,以往柳萋萋在自己面前低聲下氣,說話柔柔弱弱的,今兒竟如此跋扈?
她一把抓住柳萋萋的手腕,再次質問:“快說!你跟誰搞的破鞋?”
“你煩不煩?”
柳萋萋懶得與她爭執,當下甩過手大呵一聲,拔腿準備離開。
不料力道使的較大,一時沒注意到陸雲晴身後是低矮的欄杆。
等反應過來時,柳萋萋已經看見陸雲晴尖叫着從欄杆上倒了下去!
酈園。
裴夏得到新消息,急急忙忙往沁芳居趕。
“少夫人,陸府出事了!”
蘇荷將手上的書翻了一頁,眸色微動:“什麼事?”
“陸三小姐她……她摔倒了!”
快到臨盆的日子,摔倒可不是小事。
蘇荷知道陸雲晴一定會沉不住去找柳萋萋,可沒想到前腳將消息透露給她,這麼快就忍不住就找了過去?
“人怎麼樣?”
“動了胎氣,現如今還在陸府生產呢!奴婢聽府上的人說,有點難產的徵兆,陸三小姐疼的死去活來的,難受的不行。”
女人生孩子本就是鬼門關走一遭。
加上陸雲晴自懷孕以後身子愈漸圓潤,腰身線條什麼都沒了,體重超綱,也會增加生產的難度。
“我本就不想她順利生產。”
前世陸雲晴是如何趾高氣揚在嘲笑她生不出孩子的畫面歷歷在目。
蘇荷本不想為難同為婦人的陸雲晴,可當初她都沒有放過自己,自己又何必善心泛濫?
這一摔,要是能順利生下孩子,算她命好。
要是生不下來,也是她應得的。
“少夫人,你在看什麼?”
裴夏注意到蘇荷看的書上畫著一些小孩子的畫像,衣衫襤褸,模樣膽怯。
蘇荷解釋道:“這些都是濟慈庵沒人照養的孤兒,我想着他們孤苦無依,實在可憐,想幫襯幫襯。”
重活一世,錢財對她來說,早已是身外之物。正是因為有上天的憐憫,才給予她第二次生命。
蘇荷要用自己的方式,回報老天爺的垂憐。
“濟慈庵里的孩子大多是無父無母的,少夫人要是能幫助他們,孩子們肯定會很高興的。”
蘇荷繼續翻動着畫像,一行行仔細看過去,心裏卻想着陸雲晴的事情。
她眼眸里的溫順收斂了下,仰頭問裴夏:“你會覺得我矛盾嗎?”
“什麼?”
“我一面不想陸雲晴平安生產,一面卻又想要照養濟慈庵的孩子們,一邊兒是惡,一邊兒是善,連我自己也分不清究竟是什麼了。”
裴夏搞不懂少夫人怎麼會這樣說,可在她看來,陸三小姐未婚先孕,且仗着懷有身孕,張口就要做李家少爺的平妻,實在是有失規矩。這樣的行為與柳萋萋孕肚入府,又有什麼區別?
想起少夫人之前在陸府兢兢業業,恪盡職守,一件逾矩的事情都不曾做過,最後卻換來因妾室而和離的局面。
裴夏不會覺得矛盾,只是覺得惋惜,惋惜自家小姐新婚的那幾年,都餵了狗了。
“小姐,奴婢伺候您那麼多年,您說對便是對,您說錯便是錯,旁的什麼奴婢都不認。”
蘇荷抿唇一笑,就知她會這麼說。
沁芳居外傳來細微的腳步聲。
陸淮鶴下了值剛剛回來,還沒有換下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