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只有十天
“大郎,我......”
潘金蓮小碎步追在丈夫身後,半晌后才怯怯叫了一聲。
始終一言不發的武從文突然停下腳步,猛地回頭盯着她一字一頓的吼道:“下次直接給老子狠狠的抽過去!”
那不容置疑的語氣,嚇得潘金蓮花容失色,心頭狂跳間張口結舌的說不出話來。
“回去收拾收拾,準備搬家!”
武從文冷冷撂下這句,轉身離開。
潘金蓮愣愣望着那個有些陌生的背影,心裏卻很奇怪的沒有一點被凶后的不高興。
......
和老婆分開,憋了一肚子火的武從文先回了趟家。
“十天,只有十天!看來這系統給的任務還真是有深意啊!”
兩輩子加一起,武從文第一次感覺到了窒息般的緊迫感。
剛剛和王婆子翻了臉,事情便再沒了轉圜餘地,必須儘快動手!
翻出家中積攢多時的積蓄,他重新返回了尚未完全散去的早市,城裏各類鋪子大多集中在那一片。
沒想到那陳二狗竟還等在那裏,見到武從文立刻就迎了上來。
“大郎哥剛剛去哪了?這是賣那兩筐炊餅的錢。”
說著,這貨就彎着腰雙手捧上一小袋銅錢。
不等武從文伸手接過,鄆哥不知從哪又竄了出來,大聲嚷嚷道:“大郎剛剛是回家了!”
武從文徹底沒了耐性,眼神不善的瞪他一眼。
這小子卻還不自知,自顧自的繼續嚷道:“我剛剛看見那西門大官人從大郎家的方向過來,昨日大郎家娘子......”
話還沒說完,武從文猛地一探手掐住了他脖子,一使勁兒硬生生提在了半空。
這小子慌亂間雙腿亂蹬,卻猛地對上了一雙兇狠如狼的眼睛,心頭一顫間胯下就是一熱。
武從文厭惡的皺皺眉,一甩手將這廝遠遠扔出,從陳二狗手裏劈手奪過錢袋就走。
自始至終都沒有說過半句話!
“店家,鏟子、鎬頭、長刃的殺豬刀各來一件!”
鐵器鋪子裏,武從文將一大袋銅錢往櫃枱上一扔,直接開口要貨。
他也算得上這陽谷縣城裏的名人,店老闆自然認得這坨娶了鮮花的牛糞,抬頭瞥了一眼懶洋洋的問道:“你要這些東西做什麼?”
不怪店老闆多嘴,那鏟子和鎬頭倒也罷了,平常人家也能用得上,可那殺豬刀......還指名要長刃的......
這三寸丁難不成要轉行做屠戶?
武從文憨厚一笑:“長一點的切面順手。”
那狀態和半刻鐘之前,簡直判若兩人。
店老闆“哦”了一聲不再多想,轉身吩咐夥計去取貨品。
這也就是武大郎,但凡換一個人來,他都得再多問上兩句。
這刀具可不是鬧着玩的,管製品!
真要惹出什麼事來,他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不過換成這武大郎嘛......
呵呵!
鐵器鋪老闆還真不覺得這慫貨能惹得出什麼事來!
武從文抱着東西剛出鐵器鋪的門,陳二狗就湊了上來,好奇的問道:“大郎哥,你買這些東西做什麼?”
武從文重新冷回了臉,張口想讓這貨滾蛋,話到嘴邊卻又改了主意。
“幫我個忙?”
“但憑大郎哥吩咐!”
“好,走,先請你吃肉喝酒!”
......
陽谷縣城外十里有一座植被茂盛的小山,本地人稱呼叫做景陽岡!
“大郎哥......”
山道上,始終一頭霧水的陳二狗喊了一聲,聲音微微有些發顫。
“嗯?”
走在前面的武從文頭也沒回,只在鼻子裏哼了一聲。
“咱......咱們來這景陽岡作甚?聽說這裏正......正鬧大蟲呢!”
“怕了?怕就回去。”
武從文終於捨得回頭看這貨一眼,語氣卻還是淡淡的。
陳二狗覺得自己被鄙視了,狠勁上來一梗脖子喊道:“沒卵蛋的才怕!”
“那就走快點!現在還不到晌午,老虎還在家睡大覺呢!”
陳二狗一愣,雖然也覺得對方說的有理,可兩腿還是忍不住有些抖。
又走了一陣,武從文終於在一塊林子間的空地處停下,二話不說就開始用鎬頭刨坑。
同時指揮還在傻眼的陳二狗道:“我刨,你挖!”
陳二狗幾次想要開口,都被對方身上那一股子煞氣嚇得憋了回去。
不過他很快就沒力氣胡思亂想了。
因為使鎬頭刨土的武從文,竟然比他這個鏟土的速度還快,一下接一下,似乎力氣永遠也使不完似的。
那一雙肌肉虯結的手臂,在陽光下閃爍着晶瑩的汗珠,竟是有一種別樣的美感!
“大......大郎哥,你挖坑不會......不會是想要捉......捉那老虎吧?”
不知幹了多久,累得渾身散了架般的陳二狗,氣喘吁吁的問速度絲毫未減的武從文。
武從文沒回答,見他實在沒勁兒了,便扔下鎬頭說道:“歇一會兒,吃點肉、喝點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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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走到旁邊的一塊大石頭上坐下,打開了一個油紙包。
那裏面是專門從城裏帶來的醬牛肉,還有幾個瓷實的麵餅。
陳二狗歇了一會兒,說話順溜起來。
“大郎哥,你若是想用陷坑捉那大蟲,可得挖深些,不然那畜生一下就跳出來了。”
武從文聽了卻像沒聽見似的,只顧吃兩口牛肉,再灌一口用大葫蘆帶過來的米酒。
陳二狗猶豫一下,又開口道:“明天我把狗剩他們幾個也叫上?人多挖得快......”
武從文終於抬眼看他一眼,淡淡的說道:“有話就直說。”
陳二狗一驚,眼神不自覺的閃躲一下。
武從文笑了,把手裏的酒葫蘆朝他扔了過去。
“要不要喝口酒壯壯膽?”
陳二狗也真聽話,仰頭灌下一大口酒才咬咬牙問道:“大郎哥可是要對付那西門慶?”
武從文雖早有猜測,聞言卻還是豁然抬頭,眼中暴射而出的凶光絲毫不加掩飾。
陳二狗嚇得手中葫蘆落地,翻身跪倒在地,大聲喊道:“大郎哥,我與那西門慶也有血海深仇!”
武從文殺氣不收,眯着眼靜待下文。
“我家本是花府僱工,我爹又會手木匠手藝,在城外也攢下了幾畝薄田,不想大前年......”
陳二狗口齒便捷,很快便為他講述了一樁陳年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