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長孫教子
長孫皇后冰雪聰明,也是殘酷宮斗經歷過來的人,豈能不明白二人的心思?
聽了二人的對話,立刻怒從膽邊生。
“嚯”的站起來,怒道:“你、你們父子要是敢動我一言孩兒,本宮、本宮絕不與你們干休!”
說完,長孫皇后急促的喘起氣來,又跌坐回榻上。
“阿娘,阿娘!你怎麼了?”
“觀音婢,你別急,我們說著玩的。”
“來人,快傳御醫。”
李世民輕輕扶住長孫皇后,讓她平躺在床上。
沒想到,長孫皇后喘氣愈發劇烈起來。
父子二人一時之間手足無措。
小兕子“嗚嗚“哭着,緊緊抓住阿娘的手,小胖臉上淚珠不停往下掉。
正在不遠處佈置樂園的陶一言聽到響動,立刻跑了過來。
就見躺在床上的長孫皇后,
臉色蒼白,胸口劇烈的起伏,喉嚨中發出急促的喘息聲。
她的左手緊緊抓着小兕子的胖手,雙眸淚眼迷濛,似乎很捨不得小兕子。
看到陶一言來到榻前,又把手伸了過去,卻一句話也講不出來。
陶一言連忙過去抓住她的手。
“哥哥,哥哥!你快救救阿娘!快救救阿娘!”
小兕子扯住陶一言的腰帶,撕心裂肺的哭喊。
陶一言雖不是醫生,但是那麼明顯的哮喘癥狀還是看得出的。
哮喘發作時,必須端坐呼吸,解開身上的束縛,讓病人順利呼吸。
“伯母,沒事的!放鬆,放鬆!”
說著,陶一言往前半步,抱住長孫皇后的脖子,努力想把她扶起來。
但是他人小體弱,根本扶不起來。
“快點將伯母扶起來,讓她坐着。”
陶一言向一旁傻愣着的李世民父子吼道。
李世民不及多想,立即過去將長孫皇后扶起來坐好。
這下,長孫皇后的喘息得到了很大的緩解。
“還要把伯母身上束緊的衣物解開,放寬鬆。”
“伯母,你按我說的做。鼻子吸氣,嘴巴慢慢呼氣。”
“吸氣!呼氣!吸氣!呼氣!”
“好,對!就是這樣!吸氣!呼氣!”
一番操作,長孫皇后終於緩過氣來。
陶一言也累出了一頭汗。
“阿娘!”
小兕子撲過去,小臉趴在阿娘的大腿上,鼻子還一抽一抽的。
“兕子不哭,阿娘沒事了!”
長孫皇后輕輕擦掉小兕子胖臉上的淚水,又說道:“好了,你跟哥哥出去玩吧!”
“陶賢侄,帶小兕子出去玩。”
“好嘞!”
陶一言知道她們有話要說,連忙牽起兕子的小胖手,去樂園監工。
…………
陶一言和小兕子剛走出大殿,殿中就陷入沉默。
長孫皇後面沉似水。
李世民面色尷尬。
李承乾戰戰兢兢。
少頃,長孫皇后沖李承乾厲喝一聲。
“跪下!”
“噗通”
李承乾沒敢多想,俯身跪地,頭都不敢抬。
“一言孩兒救兕子的時候,自己都暈倒了。”
“昨日教會你們算學之法。”
“今日為救本宮一命,又累得滿頭大汗。”
“你們父子二人,奪走一言孩兒的算學之法也就罷了,居然還想害他性命。”
“你們難道就是這樣報答救命恩人的嗎?”
“你們摸摸自己的良心,難道不感到羞愧嗎?”
長孫皇后沖李世民和李承乾歇斯底里的怒吼。
眼淚不自覺的從臉上滑落,也沒有擦。
“阿娘不要生氣,孩兒知錯了!孩兒知錯了!”
李承乾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
“觀音婢,我們真的知道錯了,你不要氣壞了身子。”
一旁站着的李世民也硬着頭皮向長孫皇后認錯。
“本宮不圖你們能夠如何報答一言孩兒,但求你們不要去害他性命。”
“一言孩兒對我們家有恩,請你們不要恩將仇報。”
“若是讓本宮知道,你們還敢對一言孩兒不利,本宮決不輕饒。”
“聽到沒有?”
長孫皇后指着李承乾呵斥。
“孩兒明白!孩兒明白!”
李承乾急忙連聲答應。
“既然知道錯了,就自己下去領十杖責罰。”
“你們都走吧!本宮累了要休息。”
長孫皇后對二人下了逐客令。
“觀音婢,朕、朕……”
李世民訥訥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走啊!”
長孫皇后又情緒激動起來。
二人無奈,只好灰溜溜的出了麗正殿。
…………
麗正殿側房,陶一言對於自己差點被害的事情,一無所知。
此時,他和小兕子正津津有味的看着二十幾個工匠和綉娘在忙碌。
不時指導他們幾句。
那些工匠、綉娘知道他是皇後身邊的紅人,都老老實實按要求做,不敢有絲毫怠慢。
看進度,到晚上應該可以完工。
中午時分,程懷默拉來了陶一言昨天要求做的木馬、滑梯、蹺蹺板和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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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兕子一看就喜歡上了,特別是木馬,坐上去就不想下來,在上面一蹭一蹭的,玩得開心至極。
那銀鈴般的笑聲,清脆動人,讓人瞬間忘記了所有煩惱。
陶一言指揮工匠,將它們一一抬進房間擺好。
直到下午酉時初,才將樂園佈置完畢。
…………
用晚餐時,李世民和李承乾也來了麗正殿。
長孫皇后仍然沒有好臉色,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李世民和李承乾也不敢動。
餐桌上的氣氛顯得極其沉悶。
但是菜式卻非常多,葷素搭配居然有二十多個菜。
陶一言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便裝了一大碗飯菜,在旁邊和小兕子輪流吃。
小兕子咽下一口菜,睜大眼睛,疑惑的看着三個大人。
“阿娘、阿耶、太子哥哥你們怎麼不吃啊?”
說完,又舀起一勺飯,來到長孫皇後身邊。
舉起手中的勺子,伸過去。
“阿娘吃飯飯!哥哥說,不吃飯飯的孩子,不是好孩子哦!”
長孫皇后臉上這才露出了一絲微笑。
親切的摸了摸兕子的小腦袋。
“小兕子真乖!”
“啊嗯!”
誇張的張大嘴,將一勺飯全部吃進嘴裏。
“阿娘是好孩子!”
“咯咯咯咯!”
小兕子歡笑着又跑回陶一言這邊舀飯。
“噗嗤!”
長孫皇后忍不住笑出聲來。
接着,小兕子又給她阿耶、太子哥哥分別餵了飯。
這下,餐桌上的氣氛緩解過來,三個大人才開始動筷。
最後,陶一言盛了半碗雞湯。
自己先喝了一口,略感苦澀。
舀給小兕子喝時,她說什麼也不肯喝。
“這個苦,兕子不喝。”
小兕子嘟着嘴,左右擺頭,躲閃陶一言伸過去的勺子。
陶一言自己喝了,當然知道這是粗鹽帶來的苦味。
“好吧!那就不喝。明天,哥哥把苦味去掉,你要多喝點哦!”
“要是不苦,我可以喝那麼多。”
小兕子胖乎乎的小手,在身前一圈,比出一個大盆的模樣。
陶一言這樣不經意的一句話,在李世民、長孫皇后和李承乾心中猶如掀起驚濤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