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西斯的猶豫
寂靜無人的街道上，有兩個人影行走在昏暗的路燈下。
“您不應該在沒有人陪同的情況下在鎮上走動的。”西斯開口提醒道。
“我雖然年紀大了，但還不是個要人隨時照看着的老頭，而且在那座教堂還沒建起來的時候，我就經常一個人到這鎮上來散散步，你們不用對這麼我操心的。”雷多克斯主教悠然道。
“我知道，但‘現在’這個時候和以往不同，還是希望您能理解，畢竟您對教會和葛雷德斯特來說是很重要的。”
“太陽的光輝從不會偏愛任何一人，無論貧貴善惡它都平等的予以照耀。”
“只是損失一名主教教會可以再選，但記住，這些平民才是國家與教會存在的根本，他們才是你應當首先要保護的對象，而不是我。”主教平和的說道。
“......明白。”西斯應聲道。
“不過，我看這次的事也沒你想的那麼嚴重。”
“......您看到他了？”
“當然，雖然沒說上話，但我從遠處看到他了，和一個金髮女孩在一起，那女孩還在現場鬧了點笑話。不過他感覺就像個隨處可見的年輕人，嗯，看起來好像還有點靦腆的樣子。”
“這您就不懂了主教，不同於那些瘋狂暴戾的傢伙，這些混跡在人類社會中的‘異端’反而才是它們當中最狡猾可怕的。因為他們懂得偽裝自己，通過模仿人類的外貌、語言、文化甚至情感來欺騙對方，將獵物引入精心設下的陷阱中后再將其虐殺是它們最常用的方招數，所以僅憑外表是分辨不出它們的好壞的，別說是個看起來很普通或靦腆的人，它們就是偽裝成一個楚楚可憐的小女孩出現在您面前，您恐怕都看不出來，而那些和他在一起的人估計就是被他所欺騙，用來隱藏身份的棋子罷了。”西斯說明道。
“嗯，你說的確實有道理，但不是也有些不壞的‘異端’的嗎？比如，‘旅途教堂’的那個小丫頭。”
“那個‘半吸血鬼’...現階段只能說確實沒發現她吸過血或傷過人，但誰又能保證她以後不會做出那種事呢，只要她身上還流淌着‘異端之血’，她就註定無法擺脫這個命運......當然，她要是還對的起自己身上人類的部分，就應該主動去接受聖光的‘凈化’，至少還能死的像個人，也省的給我們添麻煩。”西斯冷冷的說道。
對此，雷多克斯主教只是輕輕一笑沒有說話。
“對了，瑪蒂爾達去幹嘛了？”
“我讓她去監視那傢伙了，那個‘異端’好像對我的注視特別敏銳，剛剛只是從這裏瞄了他一眼，他就跟炸毛的貓一樣從椅子上跳起，然後四下警覺着。”西斯回憶道說。
“‘炸毛的貓’？你居然會用這種詞來形容‘異端’，還挺新奇的。”
“這是瑪蒂爾達剛才說的，我只是複述了一遍而已......”
“哦，原來如此，這孩子也是有點女孩子的樣嘛，但天天喝酒也確實不行......唉，都快二十七歲的人了，我都開始擔心她以後要嫁不出去可咋辦。”雷多克斯主教愁聲道。
她又不是您女兒何必如此關心啊......
“原來她快二十七了嗎？”西斯感到意外道，因為在他印象里雖然瑪蒂爾達長得‘人高馬大’的，但看起來還很年輕，所以估計也就比自己大個兩三歲，不會超過二十五，但沒到......
“啊，你可千萬不要在她面前說這個，她最不喜歡別人提她的年齡和身材的問題了，別看她表面上啥都無所謂，但心理還是和其他女孩一樣細膩的，像是每年過生日的時候，因為不想要別人知道自己的真實年齡，都是我和阿爾多特偷偷給她過的。”
原來那傢伙還有這種秘密啊，或許可以用這來要求她改掉那些壞習慣......西斯暗暗打算道。
“好了，差不多到這就可以了，剩下的我自己走就行。明天我回葛雷德斯特后，會將這件事上報給教會的。”
“那我的回歸申請......”西斯語氣充滿期待的說道。
“等你抓到那個‘異端’后，我會向上面提議的。”
“欸？抓到？不是消滅嗎？”西斯感到詫異。
主教轉過身看向西斯：“雖然你說他是三年前逃掉的那個‘異端’，但教會高層恐怕並不會信你這個說法。”
“為什麼？”西斯不解道。
“因為除了你以外，並沒有第二個人見過這個‘異端’，他們或許會認為你只是湊巧殺了一個普通的‘異端’但卻說它是當年逃走的那隻想藉此贖罪。”
“但我可以對着聖徽立誓，我絕不會說謊的呀。”
“確實可以，但就算他們信了，難道我們不應該先弄清楚這個‘異端’三年前出現在米德爾的目的以及此刻出現在這的目的是什麼嗎？基於以上原因，抓住他遠比殺了他更有價值。”
雖然主教的說法確實有道理，但西斯卻一時接受不了。
主教看出西斯的猶豫，走上前按住他的肩膀道：“我知道你一直對這個‘異端’恨之入骨，我也就不說其他的了，但你要清楚，這些異端’潛伏於人類社會中，有的可能只是為了躲避教會的追殺，但還有些卻有着自己的目的，它們可能會因此與那些同樣潛伏與人類社會中的“邪教”或是“隱秘組織”達成合作，謀划什麼邪惡而可怕的計劃，這就是為什麼教會中會有“異端審判庭”存在的原因，他們不只是審判那些邪教徒和瀆神者，對‘異端’也是同樣適用，而對於那些願意配合的或者是偏安一隅遠離人類社會的，教會也不是一定非要消滅它們，就像那座教堂里的半吸血鬼一樣，人家雖然是‘異端’但她既未傷人也沒與邪教勾結，相反還成了‘旅途之神’的修女，成了神的信徒，那我們不就更沒理由去傷害他們了。”
“但這個傢伙身上散發著死亡的氣息！而且他當年還引發了那場大混亂，害的我被調到這裏來三年！難道我還要原諒他嗎？”
“我沒說要你原諒他，但也正因如此，才更應該先搞清楚他當年出現在米德爾的原因，以及為什麼現在又突然出現在了國境外圍，這兩地之間的聯繫是什麼？他是否是在謀划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這些信息才是首要的，而等我們弄明白了這些真相之後，你想怎麼做，就是你的事了。”
說完，主教便往教堂的方向走去，西斯一動不動的矗立在原地，他一直看着主教慢慢遠離的方向，直到對方與一名修士接觸后，才悄無聲息的消失於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