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2.第372章 我的夢醒了又空
第372章我的夢醒了又空
因為是臨時起意，所以沈瑜墨這次回來，沒有人來接站。
從燕京火車站走出來，沈瑜墨的第一個想法，就是回家。
畢竟她身上，還帶着不少行李。
可是回家，她又隱隱約約的帶着那麼一絲抗拒。
最終，坐上公交車的他，回到了城南文協的家屬院。
這裏的房子，是程旭遠留給她的。
本來，對於這套房子，她還猶豫着是不是還回去，但是最終，她還是選擇了留下來。
雖然她大多數的時候，還是住在自己家中。
但是有時候心情不好，或者有時候不想回家，都會躲在這裏。
這裏對於沈瑜墨來說，就好像是一處療傷的場所。
“瑜墨回來了？”剛剛上樓，沈瑜墨就遇到了牛萬嘉。
提着一隻黑皮包的牛萬嘉，看模樣要出去。
沈瑜墨搬過來之後，和牛萬嘉兩口子打交道不少，也給她了不少的幫助，所以從心中，沈瑜墨對於牛萬嘉兩口子，也是非常有好感。
“剛剛回來，牛大哥，您這是要出去啊？”沈瑜墨笑着回應道。
牛萬嘉笑着道：“單位臨時有點事兒，讓我過去一趟。”
“我前些時候去你們《燕京文藝》，聽說你去了南邊？”
沈瑜墨道：“是，我剛剛從那邊回來。”
牛萬嘉看着沈瑜墨滿身疲憊的樣子，笑着道：“你好好回去休息一下吧，要是需要引煤球，就去找你嫂子。”
“我先走了。”
看着離去的牛萬嘉，沈瑜墨的心中嘆了一口氣。
她知道牛萬嘉是程旭遠的好朋友，沒想到，自己回來遇到的第一個鄰居，就是和他有關的人。
也不知道他知道這些，有什麼想法。
打開房門，沈瑜墨聞到的是一些灰塵的味道。
這房子一天天的沒有人住，自然就會有這種味道。
沈瑜墨打開窗戶，又弄了點水擦了擦桌子上的塵土，然後心滿意足地躺在了收拾乾淨的棕床上。
對於睡覺，程旭遠非常的看重。
所以買床的時候，買的是最好的。
當然，也是他那張棕床票能夠買到的最好的床。
程旭遠走了，這張床留了下來。
躺在床上，沈瑜墨在感到放鬆的同時，心中莫名的想到了程旭遠。
如果自己回燕京之後，就選擇和程旭遠在一起的話，是不是就會和他住在這裏，然後像牛萬嘉夫妻那樣，過着普通而平凡的生活。
應該不會！
自己很平凡，但是程旭遠的能力，卻是怎麼都掩蓋不住的。
畢竟，金子放在什麼地方，都是要發光的。
沈瑜墨躺在床上，長途旅行的疲憊感，不知不覺的涌了上來。
而且在這程旭遠留下的房屋中，她整個人都感到無比的輕鬆，所以一下子就睡著了。
當她睡醒的時候，發現房屋黑漆漆的。
順手拉動床頭的燈繩，沈瑜墨就拿起了被自己放在枕頭邊的手錶。
梅花牌的老式手錶上，顯示着時間已經八點了。
自己回來睡了整整一個下午，這時間過得，真是夠快的。
沈瑜墨還沒有來得及感慨，就覺得肚子在咕咕叫。
半天沒有吃飯，肚子餓非常正常。
不過這個時候，在沈瑜墨的面前，有了兩個選擇，一個是在這裏休息，一個是回家。
想到半夜回家，沈瑜墨就有點不太情願。
這裏有煤球爐，有鐵壺，還有一個盛水的大鐵桶，自己在這裏，也能過一天。
她遲疑了一下，就穿上衣服走出了房門，就見此時的樓下，有小孩子在玩鬧，更有說笑聲，從四周傳了過來。
沈瑜墨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來到了牛萬嘉的家門口，還沒有等她敲門，就見房門一開，就見楚月琴走了出來。
和牛萬嘉一家子，沈瑜墨最熟的就是楚月琴。
畢竟兩個人都是女子，說話也有共同話題。
“瑜墨，我今兒回家，聽老牛說你回來了。”楚月琴熱情的道：“可是你屋子裏關着燈，我還以為你走了呢！”
沈瑜墨道：“嫂子，我今兒有點累，所以躺床上就睡著了，這才剛剛睡醒。”
“你稍等一下，我給你弄個煤球。”
楚月琴不等沈瑜墨說出來，就笑着道：“瑜墨，你要不要吃點東西，我給你下點麵條吧。”
沈瑜墨趕忙道：“嫂子，不用麻煩，等一下我自己做點就行。”
“我找你引一個煤球就行。”
看着堅持的沈瑜墨，楚月琴也沒有太強求。
她和沈瑜墨接觸的雖然不少，但是交情還沒有到能替沈瑜墨作主的地步，當下就道：“我給你弄一個引火的煤球去。”
也就是幾分鐘功夫，沈瑜墨房屋的爐子就引上了。
雖然此時已經是四月份，天不是那麼冷，但是隨着爐子的點上，沈瑜墨依舊覺得房屋內溫暖了很多。一邊用剛剛點着的爐子燒水，沈瑜墨一邊將之前存放的乾麵條找了出來。
只要是水開了，就可以下一碗麵條。
隨着水開始冒熱氣，她心中升起的一個想法，那就是當年的程旭遠，是不是這樣的吃飯呢？吃了一碗簡單的清水煮麵條，精神了很多的沈瑜墨，躺在床上，靜靜的思索着自己和程旭遠的一切。
他救了自己一命，自己也……
自己和他，也算是各不相欠！
想到當天自己大膽的決定，沈瑜墨的嘴角泛起了一絲淡淡的笑容。
只不過，他已經有了喜歡的人，自己和他……
一個個念頭閃動之中，沈瑜墨突然拿起稿紙，鄭重的在上面寫了起來。
隨着沙沙的聲音響起，一個題目就出現在了稿子上。
離婚申請！
之前沈瑜墨已經寫過一封，不過被擱置在了一邊。
現在，隨着關於離婚的管理越來越鬆動，沈瑜墨覺得，自己也該讓他自由下去了。
第二天一早，當沈瑜墨回到《燕京文藝》辦公室的時候，就看到了正在打水的張德寧。
看到沈瑜墨，張德寧驚訝的道：“瑜墨，你怎麼回來了？”
“我們正說中午去火車站接你呢！”
聽到這話，沈瑜墨愣了一下道：“什麼中午去火車站接我？”
“你……你不是和程旭遠一起坐火車回來嗎？我們從文協那邊接到的消息，程旭遠今兒中午回來。”
張德寧說到這裏，眼睛亮亮的道：“說說，你們這一次英雄救美，美人有沒有以身相許？”
聽到這話，沈瑜墨的臉頓時紅了起來。
她這是作賊心虛！“德寧，你胡說八道什麼？”
看着沈瑜墨的樣子，張德寧並不知道自己猜中了真相，只以為沈瑜墨是麵皮薄，聽不得自己的這些玩笑話。
她笑嘻嘻的道：“瑜墨，這不是小說裏面經常有的橋段嘛！”
“真是沒想到，你們竟然遇到了這麼危險的事情，幸虧有程旭遠，要不然我可能見不到你們了。”
“那傢伙，夠男人，有擔當！”
“要我說，反正你們兩個已經結了婚，乾脆一起過日子得了！”
沈瑜墨聽到這話，心中一陣黯然。
如果程旭遠不是有了方玉晴，說不定她早就跟他過日子了。
思索了剎那，最終沈瑜墨道：“德寧，咱們兩個怎麼說都行，但是別亂說，程旭遠有對象。”
“有對象怎麼了？怎麼說，你也是他的正牌夫人哪！”張德寧道：“至少也得分個先來後到吧，總不能鳩佔鵲巢吧……”
“行了，這事兒是我自己的事情。”沈瑜墨道：“更何況，方玉晴和他更般配。”
“我已經準備再次請單位批准我離婚。”
說到這裏，沈瑜墨道：“這些天，單位有什麼事情嗎？”
張德寧明知道沈瑜墨在轉移話題，卻也知道這個時候，自己不適合再糾纏下去。
所以她勉強道：“單位倒也沒什麼事情，而且還搜集了不少的好稿子。”
“知道嘛，我可是約了好幾個名家。”
說到這裏，她笑着道：“你呢？”
沈瑜墨從自己隨身攜帶的包里，將那份隱含着他心血的稿子拿了出來。
張德寧打開稿紙，就見上面赫然寫着《士兵突擊》四個字。
而在作者的位置，則寫着徐凌雲！“哎呀，你這次沒有白在醫院中陪護，竟然拿到了他的作品。”張德寧的聲音中，充滿了驚喜的道：“這傢伙還算有良心。”
“不過，看這字，怎麼是你寫的？”
“程旭遠那傢伙，不會讓你代筆吧？”
沈瑜墨擺手道：“不是，當時他受了傷，不能寫字，就由他口述，我給抄寫下來了。”
“我覺得這個稿子非常好。”
“我準備請主編下一期發表。”
張德寧道：“那我要好好看看，你們兩個合作的結晶。”
聽到這一語雙關的話，沈瑜墨不由臉一紅。
就在她想要爭辯的時候，就發現張德寧的目光，已經落在了稿子上。
看着張德寧認真看稿的模樣，沈瑜墨不由得想到了張德寧剛剛的話。
今天中午，他要回來了！
他這次回來，應該有人去接他吧……想到這裏，沈瑜墨柔軟的眼神像遇到了冰雪一樣，被生生地凍僵在眼裏。
坐在火車的卧鋪上，程旭遠此時同樣在浮想聯翩。
他想着此時的沈瑜墨正在做什麼，他想着那難忘的夜晚，他想着接下來自己該怎麼辦？一個個念頭，在他的心頭涌動。
而伴隨着清脆的廣播聲，火車的速度開始下降。
無意識的，程旭遠的目光投向了窗外！
他看到了站台，看到了站台上接站的人，更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站台前。
紅色的上衣，就好像一團火焰，照耀着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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