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可·勒梅的回信

尼可·勒梅的回信

他們很快就收到了尼可·勒梅的回信,當然,還有格林德沃夫人的。

和尼可·勒梅的信一起送到的,還有一張很像是卡片的門鑰匙。

尼可·勒梅回信說他很高興收到阿不思的來信並非常歡迎他們到巴黎小住一段時間。不過,很不湊巧的是,他和妻子正在非洲某處的礦場,期望能收穫一種罕見的石料,或許能夠拯救被神奇生物咬傷的病人。

尼可·勒梅在信中說,他在巴黎有一處房子,目前沒有人住在那裏,他們可以先去落腳。

相比較之下,格林德沃夫人的信就顯得有些婆婆媽媽。不過,她在信里寫了一些相當重要的信息,比如,德聯邦魔法部已經知道了格林德沃離開了奧地利和德國,格林德沃公爵的政敵似乎認為公爵放任自己的兒子在校期間恐嚇同學、攻擊教師,被開除后仍然在歐洲大陸和英國製造恐慌是非常不負責任的行為,但是他們很難向麻瓜皇帝解釋這些行為,所以格林德沃的公爵地位,已經在魔法部的權力仍無法被撼動——

“我似乎知道你為什麼執着於巫師革命了。”阿不思越過他的肩頭,讀完了格林德沃夫人的來信。

格林德沃對他這樣偷偷摸摸的行為並未做評價,“有人認為我憎恨麻瓜,但事實上,”他揚了揚手中的信,“我同樣不喜歡巫師。”

“那為什麼要搞得這樣複雜。為了更偉大的利益?”

“阿不思,”格林德沃有些老派地搖搖頭,“更偉大的利益可是你提出的口號,我不過是在引用時,忘記了做個腳註。”

“那你現在還認為保密法是對巫師的壓迫嗎?”

“當然,我依然認為,這才是真相。我相信不論是巫師還是麻瓜,都應該對某些東西心存敬畏,否則,人性的傲慢和狂妄自大就會侵吞理智。我認為,既然某些神奇生物的現身引得麻瓜對此充滿了畏懼和好奇,那麼在可控的情況下,巫師和麻瓜也可能實現某種程度的平衡吸引。”

格林德沃看到阿不思唇角帶笑,眼含熱淚,不由得停下來,“有什麼不對嗎?”

“噢,我只是突然想起來,”阿不思輕輕拭去眼角的淚水,“我為何會愛上你。”

聽說格林德沃和阿不思決定要去法國,巴希達和鄧布利多夫婦的反應還算平穩,阿不福思破天荒地沒有反對,只是聳聳肩,不以為然地繼續喂他的山羊。

反而是阿利安娜有些難以接受。

“可是,哥哥,如果我想你了該怎麼辦?”

“你可以給我寫信,”阿不思耐心地說道,“巴沙特夫人會很樂意把貓頭鷹借給你的。如果你實在想見我,就用這面鏡子。”

在阿不思承諾給她帶回禮物之後,阿利安娜終於戀戀不捨地去睡覺了。

“阿不福思,你還好嗎?”阿不思謹慎地問道,這個問題如果他不弄清楚,是無法安心離開的。

“嗯。”阿不福思從鼻子裏擠出一個音。

“呃……我需要去找到答案,並不是不關心你們。”

“嘿,哥哥,”阿不福思打斷了他的話,“我知道你有自己的世界,我和爸爸媽媽還有阿利安娜都無權過問——噢,我是真心的,”對上阿不思略顯懷疑的目光,阿不思說道,“我只是建議你做決定之前,確認那是你的主意,而不是什麼人替你做的決定。”

沒有等阿不思回話,阿不福思便又重新臉朝牆躺下了,沒一會兒就響起了熟悉的鼾聲。

阿不思不得不承認,阿不福思比他更能抓住問題的本質。而這次他非常確認,這雖然是他和格林德沃共同做出的決定,但即使沒有格林德沃,他也會拿定這個主意的。

想到這裏,他突然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輕鬆。那種陌生的旅行前的快樂充斥着他的每一個細胞,許多年未有過得興奮地叫囂着。

他很快沉入了夢中。

“你看起來不太開心。”阿不思在吃他那份煎蛋的時候對格林德沃說。

格林德沃的眉頭緊緊蹙起,緊緊盯着盤子裏的三明治。

“不合口味?”

“呃……”格林德沃絞緊的眉毛鬆開了,“抱歉,想到了不好的事。”

“比如?”阿不思把盤子丟進廚房的水槽里,洗碗布很自覺地擦洗起來,“蓋勒特,你需要吃點兒東西,我們一會兒還要走好長一段路才能幻影顯形呢。”

“沒關係,”格林德沃放棄了繼續和他的三明治較勁,他很不喜歡這種食物,天曉得為什麼要把蔬菜和烤麵包放在一起,既讓烤麵包變得不再那麼酥脆,也讓蔬菜失去了水分,“我們走吧。”格林德沃站起身,向門外走去。

阿不思在香腸上揮過,油紙把兩根香腸包裹起來,消失在阿不思的掌心。他跟上格林德沃的腳步,少年似乎在這一個月的時間裏長高了幾公分,那件黑色的大衣顯得有些短了。

走出戈德里克山谷的平原望不到盡頭,他們腳下鬱郁青青的草木被風吹得彎了腰,他們偶爾會看到有野兔從不遠處跑過。

“你喜歡旅行嗎?”

格林德沃拉着阿不思跳上一塊巨石,“可以這麼說,我喜歡尋找,而非冒險。”

阿不思想了想,“可是這會失去很多樂趣,不是嗎?”

“樂趣,”格林德沃輕笑了一聲,“你回到霍格沃茨教書,難道是因為樂趣嗎?”

“啊……這很難講。”阿不思誠實地說,“你知道的,我不敢面對你。”

“是啊,我知道。”

格林德沃爬上高地時,說道,“很抱歉,我當時推得太狠了。那個時候,我急着促成戰爭,長痛不如短痛。”

阿不思搖搖頭,不過他意識到自己走在格林德沃身後,他不可能看到自己的動作,“……噢,我不是怪你。”

他快走了幾步,“我是覺得自己始終是個膽小鬼。不敢面對你,不敢面對阿不福思——他後來在霍格莫德開了一家酒吧,我過了好久才鼓起勇氣去看看他。”

“膽怯才是常態,”格林德沃腳步放慢了,他搜尋着附近的地面,“阿不思,儘管我想逼着你見我,但我從來不敢想像,只能安慰自己順其自然。”

“——在這裏。”阿不思伸出手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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