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長生、長寧
大顆的眼淚從顧玲瓏的眼睛裏奪眶而出。
她看着妹妹，最終還是放輕了聲音：
“長得不一樣，但神魂卻是相同的。”
“你可聽說有這樣一種說法？孩子會在天上擇母親，那兩個小傢伙如此聰明，定然知道你今生不再打算生子，便托進了他們姨母，也就是我的肚子。”
“他們機靈着呢，即使改換了形貌，也會極力靠近你。”
“真的嗎？”
顧琳琅哽咽。
顧玲瓏重重點頭，“真的，真的，不信你再看看他們，他們，他們想叫你娘親呢。”
顧玲瓏眼睛含淚。
兩個孩子發出虛弱的貓叫。
顧琳琅怔住。
最終：
“哇！”
一聲痛哭從顧琳琅的嘴裏傳出來。
她哭的不能自已。
直到良久之後：“姐，我錯了，我錯了。”
她不該一直沉湎舊事，更不該在姐姐分娩之時出了那般紕漏，更不該，差點兒，差點兒再次害了兩個孩子。
她有罪。
有罪。
顧琳琅最終還是扇了自己一巴掌。
這樣的錯，她以後絕對不能再犯。
再看着姐姐和兩個虛弱的孩子：“姐姐休息吧，我來照顧你的孩……”
“不，是你的孩子。”
顧玲瓏重重的按着顧琳琅的手。
如果這兩個孩子真的能讓妹妹重換生機，那麼這兩個孩子就算給妹妹了又如何？
顧玲瓏已經打算，從此之後，只把這兩個孩子當做妹妹的。
“從此以後，他們的娘親只會是你。”
顧琳琅低垂的眉眼又變紅：“可…”
到底還是私情佔了上風，她真的很需要這兩個孩子，“可是姐姐怎麼辦？”
“我，自是他們的姨母。”
“不。”顧琳琅微微抿嘴，最終還是做下一個大膽的決定，“孩子們遲早會知道的，我可以自私的讓他們喚我為母親，但也不能剝奪姐姐做母親的權利。”
“姐姐，我，我是娘親，你，你是母親可好？”
母親和娘親只是換成叫法罷了。
顧玲瓏沒有思考就同意了。
總歸，不管這兩個孩子叫她什麼，她都會一視同仁，好好與妹妹把這倆孩子撫養長大。
“那從此以後，咱們晨曦和朝露就有兩位母親了。”
一位母親，一位娘親。
顧琳琅笑了，可是笑着笑着又哭了：“我還有顧慮，不能再叫他們晨曦和朝露，晨曦朝露雖美，但都是轉瞬即逝，姐，你說他們當初是不是因為……”
顧琳琅固執的把兩個孩子早夭的原因歸結為名字。
顧玲瓏的心也酸酸的，安慰她：“你是他們的娘親，名字一事，你自然可以做主。”
“那，那便叫他們長、長生、長寧，我只願他們活的長長久久，安安寧寧，一輩子無病無災，平安順遂。”
“那就依你的。”
“長生，長寧，你們有新名字啦。”
兩個孩子是一男一女。
大娃是男孩長生，小女兒是小長寧。
從此之後，他們也終於有了自己的新名字，並且伴着美好的祝福跟隨他們一生。
料理完這一切，顧玲瓏最終還是沉沉睡去。
她並不知道，就在她剛剛分娩的那一刻，東西兩個方向均有人動容。
是溫道塵。
溫道塵正在閉關中，突然感覺一陣窒息般的難受，他似乎感應到自己的兩絲微弱的血脈正在致命危險之中。
他本就修鍊至大乘，幾近窺得天機，掐指一算，竟然真算的自己有兩個孩子。
“怎麼會這樣？”
溫道塵原本平靜無波的心突生波瀾。
他一生修鍊成狂，不近女色，從未妄想過兒女之情……
“不對！”
突然之間，溫道塵想到十月之前的那一幕。
那一次……
他本是清心寡欲之人，那次，實屬偶然，而且他觀那女子行事大膽，性格也頗為爽利，並非要他負責之人。
他又給出了儲物戒指以作謝禮和補償，在他心裏這事已然結束。
可是此刻，他腦海里再次出現那個女子曾在他身邊說過的那句話。
她說：我會帶着你的靈石和你的孩子好好活下去。
“孩子，她當真有了孩子？”
溫道塵好看的眉頭忍不住凝起來。
一時之間，他竟不知自己心裏到底是什麼滋味。
本能驅使之下，還是讓他趕緊出關，不管那個女子到底意欲何為，但既然有了孩子，他們兩個…總歸要好好商討商討。
溫道塵起身去尋人。
他墜落之地是在一個小小村鎮，他去了，可是那裏早就換了模樣，再去打聽，發現那女子竟然早就不知所蹤。
溫道塵突然有一種錐心之感。
找，找不到。
而且沒有絲毫線索。
那兩個孩子會不會……
激動之下，他甚至感應不到兩個孩子的氣息。
“他們難道真的……”
這個想法讓溫道塵險些破功。
雖然他從未期待過那兩個孩子，但是…他已經感應到，並且已經確定他們曾經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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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從未有過的東西，他不會遐想，可是此刻，是有過了，再活生生的奪走，那種感覺，即便是一項平靜如水溫道塵，此刻也差點兒綳不住。
他快速尋找。
最終終於想到一件事。
同門師妹曾經帶來一位顧姓女子，而那位顧姓女子曾經假冒救過自己。
那位女子，應當，應當知道一些內情吧。
溫道塵趕緊回宗門調查信息，結果發現人早已不在宗門，等打聽清楚，她們竟然離開了宗門，去往某個地方。
不知為何，溫道塵聽聞之後，心裏險些破碎。
他總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那兩人去的地方，便是他那兩個孩子降生之地。
說不定，那兩個孩子的危險便是她們造成的。
溫道塵飛身而去。
果真看到打鬥一番后的場景。
等看到地上淋漓的鮮血、以及那一灘灘不明用意的水跡，溫道塵的心驟然被抓緊。
即使時間緊急，他也惡補了一些婦人生產知識。
他知道胎兒未降世時生活在母親的羊水之中，而那地上夾雜着血跡的便是那羊水吧？
羊水傾灑在地上。
只這一片。
痕迹明顯。
只能證明，她…被打傷至此，且在此之後喪失了行動能力。
這也意味着，她，以及他那兩個未曾謀面的孩子，都有可能喪命在此。
溫道塵的心無端破了一個大窟窿。
而就在這個時候傳來一道驚喜的女聲：
“大師兄，你，你來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