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喪屍王
靠近泰芙努特基地的某座廢棄小城中,四周靜悄悄的,彷彿沒什麼危險。這邊的水資源還算充足,植物並沒有全部枯死,很多綠化帶都還保留着一片綠色。雖然景色還不錯,但生活在末世的人都知道這樣的地方才是最危險的。
在一片綠意中,除了高等級的精神系異能者,其他人很難分辨哪些是正常植物,哪些是變異植物,二者完美糾纏在一起,很容易在某些關頭殺你個措手不及。
許已在靠近這座小城邊緣的時候就把車停在了一塊周圍沒有任何植物的地方,當然為了不讓其他人來打劫自己,他還佈置了一圈防禦,甚至埋了幾個雷。
一個人走在空蕩蕩的街道上,許已沒有放鬆警惕,依舊密切注意周圍的風吹草動。
城裏的路上只有血跡,沒有屍體殘骸。吃得這麼乾淨的肯定不是城市裏最多的變異動物,以及完全不講衛生的喪屍,而是食人吸收養分的變異植物。
這類變異種最擅長的就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招。
許已走在路上時不時拿出地圖對照路線。他對這裏並不熟悉,地圖都是花晶核在泰芙努特基地找人手繪的。
有驚無險地到達目的地,一棟酒店大樓前。這裏的門口還堆着被啃食得差不多的人體遺骸,從不同的腐爛程度來看,這些人也是不同時期過來找那東西的。其中甚至還有一具比較新鮮的屍體,似乎並沒有比許已早多久。
忍着嘔吐的慾望,許已跨過這些殘肢進入酒店。周圍都被變異植物清掃乾淨,只有大門口的堆積,說明他沒有找錯地方,只有那東西才能壓制住一切變異種。
下面幾層已經被之前過來的人清掃過,留下不忍直視的殘忍現場,人和喪屍的屍體堆疊在一起,角落都還有未拾走的晶核。
許已一邊撿漏一邊在心裏嘆道:看樣子上一批來這裏的人凶多吉少啊!
各種味道和濃厚的血腥味混雜在一起衝擊着許已的嗅覺,悉索索的聲音,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看不見的地方爬行。
正在撿角落一枚金系晶核的許已整個人頓住,雙耳捕捉着聲音的來源,心跳一點點變得強烈,他已經做好隨時釋放異能的準備。
突然,許已掌心燃起赤紅的火焰,同時以他為中心出現直徑為一米的火圈。一條手腕粗的藤蔓不知從什麼地方冒出來,它突破跳動的火焰想要圈主許已的腳將他拖走。許已也是反應迅速,當即抽出腰間那把黑刃的刀照着它砍去,隨後又是一把火將其點燃。
藤蔓被削斷一截后從斷口處流出紅色的黏稠液體,從顏色看像極了人的血,但完全不同,只是顏色怪異的植物汁液而已。儘管如此,許已也沒有疏忽大意,直覺告訴他那個汁液有問題,他快速撤離原地,避免被那些液體沾上。
一陣帶着威懾意味的低吼從樓上傳來,藤蔓在許已被樓道傳出的響動吸引注意時溜走。
“果然還在。”許已眼睛一轉,瞥見身後出現的喪屍,“還好沒剩幾隻了,不然還真不一定頂得住。”
被派來的變異喪屍只有四隻,等級四階,許已一個人能應付。不過看得出來之前這個據點被人消耗了不少力量,現在還沒有恢復。
花了點時間跟四隻變異喪屍糾纏,成功拿到四枚晶核,許已結束戰鬥靠在還算乾淨的牆上給自己簡單地包紮傷口。雖然剛才沒被喪屍本體弄傷感染病毒,但也被其中一隻變異喪屍的金系異能在身上留下幾道傷口。
儘管就算不處理,以異能者的恢復能力,一天就能好得七七八八,但畢竟等會要面對的是最高等級的喪屍王,還是小心駛得萬年船。
剛剛踏上五樓,許已就聽見一陣微弱的啜泣聲,他眼睛一眯。這動靜好像是人類?
一路循聲找來,他握緊刀,慢慢推開虛掩的門,只見一個黑髮的異族女人被兩指粗的藤蔓吊起來綁着。她身上裸露的部位被鮮血覆蓋,一副狼狽樣。
許已用槍指着女人,沒有立馬救她下來。滿屋血腥味,虛掩的門,這些都沒將那剩下的四隻變異喪屍招來,還有藤蔓也沒有直接弄死她。這女人擺明了不對勁。
女人注意到許已的到來,虛弱地抬頭看着他,乾裂的嘴唇動了幾下。
“求求你……”
是在求救。確定女人還是人的範疇后,許已一把火燒光了纏着她的藤蔓。
“你要能走就趕緊離開這裏,不能就在這裏等着。我現在還有事,沒工夫照顧你。”
注意到房間裏有武器,應該就是女人自己的,於是許已留下這句話,轉身離開了房間,因而也沒有聽見倒在地上的女人聲若蚊蠅的那句話。
“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傷害我的孩子……”
許已剛轉過拐角就看見站在走廊盡頭的小孩。
這是一個黑髮的異族男孩,八九歲的樣子,正一臉天真無邪地望着他。然而男孩的眼睛是赤紅色,天真無邪的表情里深藏着非人類的冷漠,就連嘴角都還有殘留的血跡。
許已沒有因為眼前是個小男孩就放鬆下來,反而警戒到頂點。因為這個孩子就是他此行的任務目標——喪屍王。
女人跌跌撞撞地跑出房間,越過站在一旁的許已,奔向那邊的男孩,中間還摔倒了兩次,最終還是到了男孩的面前,伸手將他抱入懷中。
“求求你,放過他吧!埃文,媽媽可憐的寶貝……我只有你了,媽媽只有你了!”
“埃文,為什麼是你啊……為什麼是你在這裏……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
“我請求你放……呃……”
許已錯愕地看着眼前的一幕,還沒等他提醒女人,悲劇就發生了。
她被男孩咬住頸動脈,血噴射出來,濺在了周圍的牆上。被溫柔抱着的孩子眼睛瞪着許已,嘴上一刻不停地撕咬着自己母親的血肉。何其荒誕的一幕。
她明明可以反抗的,抱過去的時候手裏不是正拿着刀嗎?為什麼最後連掙扎都沒有?
許已心中被震撼着,眼睛也盯着男孩,做好隨時戰鬥的準備。
“為什麼你們總是沒長大的孩子?你們到底比普通變異喪屍多了什麼啊?”
這個問題最終無人回答,他們之間現在只能活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