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收稻子
黎語在鎮上有鋪子了！
村裡人開始收晚稻這一天，清水村的人都知道了黎語以後要在鋪子裏賣滷肉這件事。
那些覺得黎語厲害的對黎語愈發佩服，一邊用知道的好詞讚美她，一邊為韓修文惋惜。他若是活着，現在不知道過得多滋潤，可惜他命不好，年紀輕輕就沒了。
那些不喜歡黎語的，如錢氏、楊秋月之流嫉妒的眼睛發紅，尤其是錢氏，甚至忘了剛被黎語整過的事，極盡所能的詆毀黎語。
“做生意好有什麼用，她就是個寡婦，沒孩子，不能生孩子的女人以後死了也沒人祭拜！”
“不過是靠賣笑才能做生意，等她年紀大些，人老珠黃了，她的生意也就做不成了。”
“幸好修文死了，不然也得被她氣死，整天在外面拋頭露面，不守婦道！”
幾人嘀嘀咕咕，路過的吳嬸和王大富妻子李香雲聽到，上去給了幾人一巴掌。
啪啪的巴掌聲響起，分外悅耳。
錢氏幾人被這突如其來的巴掌搞懵了，待反應過來，伸手就往吳嬸和李香雲身上抓，“你竟然打我！”
“打你們怎麼了？你們幾個在背後胡說八道，我沒把黎語叫過來，已經是給你們面子了。”吳嬸甩甩打疼的手，鄙夷地看着幾人，“你們自己沒本事，就造謠別人，真是丟我們清水村的臉。”
錢氏：“......”
吳嬸哼一聲，“再讓我聽到你們編排黎語，我直接喊黎語來，到時候她送你們去坐牢，你們可別後悔！”
最近跟黎語接觸得多了，吳嬸也學到了一些黎語的氣勢，明明她的個子比錢氏和楊秋月都低，此刻卻有種居高臨下的氣勢，錢氏和楊秋月不覺被她鎮住，不敢吭聲。
半晌，錢氏才底氣不足地說：“你們得意什麼，黎語掙錢又不帶你們，你們白給她出頭了。”
“你怎麼知道黎語請我和吳嬸去她家幫工了？”李香雲眨眨眼，笑容滿面：“黎語生意做大了，她和小梅兩個人忙不過來，這不，讓我和吳嬸收了晚稻后就去她家幫忙。”
錢氏的心猶如浸泡在了酸水中，卻依舊嘴硬，“她讓你們做白工，你們還得意，真是傻子。”
“誰說做白工？”看到其他人過來，吳嬸放大聲音：“黎語說了，每天下午去幫忙，半天給我們八文錢。”
嚯！半天就八文錢，這樣算下來一個月能拿二百多文，夠家裏一月的基本花銷了，要是節省的，一個月二百文都花不了。
其他村民圍住吳嬸，“老吳家的，黎語以後還招人不，我幹活麻利，我可以去。”
“我也可以，我什麼都能幹。”
“我也行。”
吳嬸沖錢氏幾人得意地笑笑，隨即對眾人道：“黎語說現在生意還小，我跟香雲兩個就行。”
眾人失望。
有那心思活泛的，滿臉堆笑，“吳嬸，黎語是個有本事的，生意肯定越做越大，等她以後還要人了，你幫我說說好話，讓她把我也招了去。”
眾人一看，也趕緊叮囑吳嬸，生怕到手的活被搶了去。跟着錢氏和楊秋月說黎語壞話的人看到大家巴結吳嬸，後悔的腸子都青了，但為時已晚，黎語最記仇，以後即便把生意做大，也不會讓他們幫忙的。
畢竟地里還有稻子，大家說完就各自幹活去了。
眾人散開，吳嬸和李香雲也一起離開。
兩人腳步輕快，錢氏瞧着氣的咬緊了后槽牙。
*
黎語也在收稻子。
之前分家，她和韓錚分到了八畝水田，四畝旱田。去掉休耕的，眼下有四畝水田的稻子需要收割。
四畝稻子並不多，但她從沒有割過稻子，韓錚、韓小梅年紀都不大，韓錚又是個容易生病的，為了方便，她索性雇了人幫忙。
幫工一共有六個人，今天一天差不多就能把稻子全部割完運回去。黎語不打算在收稻子上浪費過多時間，韓修文沒了后，這幾畝水田無人侍弄，雜草多，產量自然不高，估計交過賦稅後剩的也不多。這種狀況下，與其花費大量時間整稻子，不如多多賣些滷肉。
田地中，黎語跟韓小梅一趟趟地抱稻子到推車上，然後慢慢地推回家。
家裏有放了晚稻假的韓錚看着，免得手腳不幹凈的人偷稻子。
黎語推着車，路上撞見村裡人照常打招呼，但今天的大家好像比往常熱情得多，一個個見了她都是笑臉。
黎語不明所以，同樣回以笑臉。
*
緊趕慢趕，晚上天黑之前，黎語家的水田已經只剩低矮的稻桿。與之相對，小院內堆得滿滿當當。
黎語把工錢給人結完，關上門休息。
對比一直彎腰割稻子的，她乾的活可謂輕鬆，但一天下來，身子依舊累的彷彿要散架。
古代的農民真是辛苦，還是現代好，有機器，幹活輕便了不知多少。黎語半躺在椅子上，再一次懷念現代的科技。
“二嫂，最近幾天不出攤了吧。”韓錚端了碗溫水過來，放到黎語手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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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語看到她血色不足的臉，扶着椅子起身，“這兩天先不出了，等稻子整完了再說。你餓了吧，我去做飯。”
韓錚目光沉靜，“我已經做好了，現在就去端來。”
黎語：“......”韓錚做飯？原來剛才她進門時聞到的飯香是真的，不是她餓過頭后產生的幻覺！
*
韓錚第一次做飯，像模像樣。
粥沒有糊，菜是熟的，炒雞蛋裏面沒有雞蛋殼，而且他也沒有把糖當成鹽使用。
雖然難吃了點，但是他的行為值得稱讚，黎語欣慰得多吃了一碗粥。
韓錚看她不嫌棄，偷偷地鬆口氣。
平時看二嫂做飯遊刃有餘，沒想到親手做是那麼的難，切菜要小心，火候也要注意，一不留神就搞砸了。
幸好他記着二嫂做菜的步驟，才勉強弄出來一頓飯。
*
有了韓錚幫忙做飯，黎語和韓小梅用四天將所有的稻子收入糧倉。
說是倉，其實就是幾個用柳條編的木筐，裏面放上麻袋，防潮防水。
四畝地收的稻子不多，堪堪七百五十斤。
其中有一百五十斤要拿來交稅，本朝按人頭交糧食稅，凡是六歲以上的，每人每年交五十斤糧食。
剩下的六百斤看着多，但是她是要賣粥的，倘若生意好點，這六百斤根本撐不了多久。
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把最後一袋稻子放到柳條筐里，黎語拖着疲憊的身子回屋。
鋪子那邊裝修的也差不多了，再休息一天就接着做生意。最近沒出攤，不知道鎮上什麼情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