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目的
首都星圈，辟忱宮，方生殿。
靈山公主臉色灰白地看着方信逃走，卻沒有一點帶上自己的意思，她就知道自己完了。
雖然原始人的真正蹤跡沒有被發現，但靈山公主悲哀地發現，她也根本不知道原始人的真正位置，她一直以為原始人就在那顆深藍星球的。
幾乎所有留在星際帝國的原始人都以為他們就在那顆深藍星球，包括孫戰棋他們。
其實這些在外的卧底早就被放棄了，原始人也從沒想過讓他們回歸族群，更別提靈山公主。換句話說，如果當初宋嶼沒有攔下孫戰棋，他也只能去到人魚所在的星球，然後被就地處死。
“之栩，你為什麼要這樣。”女皇陛下失望地看着靈山公主，“你是我最看好的孩子。”
“看好我什麼，母親？一個等級低微的安撫者，最後成為可笑的空殼女皇嗎？”靈山公主不再掩飾自己，“母親，皇室還有什麼？您知道嗎，即使是在原始人的世界，皇室也是有行政權的！而我們只能越來越走向衰敗。”
“就算那樣，你也不能背叛人類！”女皇陛下大怒，“難道你以為原始人會給你萬人之上的尊榮嗎？你幫助他們一旦被他們得逞，第一個死的就是你，你懂不懂？”
“母親，我不想幫他們，我只是利用他們！皇室女性的等級越來越低，男性也好不到哪裏去，我們越來越沒有說服力。”靈山公主說：“但如果、如果所有人都沒有本體呢？如果這是一個依靠科技的世界，而我又有從原始人那裏得來的科技，難道皇室還會為隨時被拉下台而發愁嗎？”
“你怎麼會有……”
“我已經買通了他們中的一些人，母親，我只是先消除掉十幾年後的人類本體，一旦疫苗普及，我就會立刻把原始人棲身地的位置告訴軍區。”靈山公主的臉上露出瘋狂，“這個時間差，您懂嗎？原始人科技很厲害，但他們人太少了，我們的軍區穩操勝券，原始人一死，二十年後大部分人類的本體也消失了，那麼手握原始人科技的皇室，就將至高無上！我就是真正的女皇。”
“可這一切都被你毀了！”靈山公主很痛苦，“我得知你可能知道原始人的坐標后嚴防死守，可你還是把原始人的坐標發送給了宋嶼。”
“那根本不是原始人所在的地方，之栩，你從一開始就是被利用的，被原始人利用，然後被人類利用。”女皇陛下冷笑，“那些人從來沒有信任過你！而你寄予厚望的疫苗，也早就被人看出了不對，只前面幾萬支是真正的疫苗。那些女孩子，確實被你毀了。”
“是啊，我太可笑了。”靈山公主跪坐下去，原來她的計劃，從一開始就是個笑話。無論在原始人那邊，還是星際帝國，甚至在宋嶼和唐之書眼裏，都是個笑話。
“你——”女皇陛下有一瞬間的猶豫，“收回所有財產，奪取公主封號，終生囚禁。”
害了幾萬個女孩，雖然現在還看不出來，但二十年後她們該如何痛苦可想而知，不過星際帝國的女性沒有死刑，這也算是救了唐之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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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鬥終於結束，風刮過滿地的機械碎片，沒有了海水的海底像一幕荒誕劇般難以形容。
天上的一黃一紫兩顆月亮溫柔而冰冷，被俘獲的人魚不斷地向月亮祈禱，又盡量避開那在月華下熠熠生輝的巨樹。
最忙的是羅爾公主，雖然作為唯一一個被幻象迷惑的S級剛剛很丟臉，但現在沒人能夠忽視她的存在。升入S級后，她並沒有放鬆訓練，現在的她比起當初在第四軍區總部又有進步，哪怕是重傷，也能很快恢復。
但原始人的攻擊，或者完全沒受影響，或者一擊致死，除了幾個眼睜睜看着自己不算很重要的肢體嫁接在別的物體上的，並沒有給治療留太多的空間。
宋嶼看着終於完整的扶桑樹，心裏也覺得荒誕極了。匹配者的本體偶爾有神獸，但那到底是真正的上古傳說中的神獸，還是動物在變異過程中出現的異常形態，沒人知道。
安撫者出現傳說中的植物，這還是第一次。
她看着眼前跟她一模一樣的人，甚至包括眼神包括一些小動作都一模一樣。宋屺，她給自己的新名字，雖然過去的二十二年她都是宋嶼。
“姐，姐夫。”宋屺怯生生的，要知道她上一段記憶還是去往初測的路上，甚至帶着零錢打算初測結束無論什麼等級都跟自己的好閨蜜去買一杯109星幣一杯的奶茶，去慶祝自己成年，最頭疼的事就是有了匹配者后能不能買或者租一棟新房子。
再有意識就是滿目瘡痍的戰場了。
換做是誰，大概都接受不了。
而宋嶼是她唯一有憑有據可以信任的人，她看了看天上的巨樹，跟宋嶼一起把它收回。
然後二人驚訝地互相對望，要知道，在這之前，她們完全沒提過收回本體的事。
這時羅爾公主喘着粗氣過來。
“累死了，累死我了。”她直接坐在宋嶼面前，毫不在乎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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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嶼只能用枝條做了個床給她躺着，順便拿了點韓濯提前備好的食物。
“臟死了你。”一邊幫她清理，宋嶼一邊嫌棄地說。
羅爾公主才不管，用自己沾滿血、沙子和泥巴的混合物往宋嶼臉上抹。
“你乾淨，你最乾淨。”
宋屺有點拘謹，她不標準地行了個禮，“公主殿下。”
羅爾公主見跟宋嶼長得一模一樣的人給自己行禮，得意地直接坐了起來，“看看你妹妹多有禮貌。”
宋嶼也恍然，不知道什麼時候跟羅爾公主已經這麼熟了。
另一邊，張難易和鄔伶久一起走在一簇巨大的珊瑚礁后，他顯然對人類的死亡沒有太多感觸，雖然基因檢測說他偏向人類更多一些，人魚形態可以算作本體，但他從出生從未把自己當做人類，自然無法共情人類的死亡。
他能做到不隨便殺人，已經是宋嶼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結果了。
本來鄔伶久想抓幾隻高等級海中異獸帶回去做儲備糧的，人類養殖的那些不足巴掌大的螃蟹、魷魚和更小的蝦類，沒有一樣好吃的。
是宋嶼禁止他在這個時候捕食，鄔伶久才忍着沒去。
“你過得怎麼樣？”張難易問，“一直想再見見你。如果你願意，可以來帝國軍事學院讀書，多了解人類的世界。”
鄔伶久顯然在這位姑姑面前有點局促，這麼久了他也有了人類親族的概念，也知道姑姑比他母親小了將近十歲，也是母親從小照顧着長大的。
“我很好，姐姐對我很好。”鄔伶久說：“她都不打我了，也不讓別人打我。”
“她以前打你？”張難易問
“她以前很痛苦。”鄔伶久垂着眼。
張難易一陣沉默，難得地展示出一絲溫和，“看到你還好我就放心了。”
“你媽媽……”
“我媽媽……”
二人一起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