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馬家診所
張軍不想讓田友根給他看病,聽見此言,不由得往床上一躺,理也不理地假裝睡覺。
這樣的表現,田有根當然不可能主動上前自討沒趣。
眾人知道兩個人相互不對眼,平時就連話也很少說上一兩句,雖然不知道具體的原因,看光景也就不再相勸,各自做事情,至於張軍的病情想來也不嚴重,說不定歇一晚上,明天就好了。
第二天是星期天,田有根一大早起床,空腹來操場跑步。
這時候天剛蒙蒙亮,也就六點左右,起來跑步的學生不多,難得有機會休息兩天,大多數人都在蒙頭大睡,不到中午,根本見不到面。
偌大的操場上,稀稀拉拉七八個人,400米的標準跑道上,田有根已經跑了兩圈,每天計劃跑八圈,還剩下六圈沒跑……
一股香風從後面襲來,田有根回頭一看,認識:“馬琳同學,星期天也沒回家嗎?”
“我是來找你的,沒想到星期天你還跑步,你昨天晚上沒有去網吧上網嗎?”
“沒錢。”
田有根隨口答道,目光上下打量一番,發現馬琳穿着一身弔帶牛仔裝,白色短袖T恤,雙腿顯得修長健美,一邊說著話,一邊跟上對方的速度。
心中暗嘆,還是腿長好啊!跑得快。
“嘻嘻……上網吧能要幾個錢?沒見過你這樣的,整天叫窮,前幾天班裏讓填困難學生救助表,怎麼沒有你的名字?依我看啊!你就是會裝相,你給我說實話,你家裏是不是很有錢啊?這麼說,是怕我們跟你借錢吧?”
馬琳就是軍訓期間,那個腳踝受傷的女孩,後來被田有根一針紮好,兩個人也漸漸熟絡了起來,當然是這個女孩兒倒貼過來的。
田有根笑了笑,他自己是真的沒錢,兜里目前還有700多塊錢,即使省吃儉用,只夠半個月的花銷。
眼下他正在發愁到哪裏掙錢?
馬琳對田友根很感興趣,這個大男孩兒渾身上下有一股神秘的氣息,讓人琢磨不透。而且身上還帶着一股淡淡的香氣,這可不是化妝品的味道,馬琳猜測應該是草藥的味道,不要忘了,這傢伙精通中醫呢!
兩個人又跑了一圈,馬琳這才把來意說清楚,原來是想請田友根家裏做客。
“我跟你也不熟,貿然上門不合適吧!”
“誰說不熟了,咱們兩個是不是同學?是不是一個系裏的?你再給我說一句,跟我熟不熟?”
馬琳翹起嘴巴,露出似嗔似怪的神情,一隻胳膊還高高揚起,作勢欲打。
“熟熟熟……熟的不能再熟了。馬琳,你今天過來,你不會想讓我到今天就過去吧?”
“對啊!反正你也沒啥事,正好陪我一起出去買菜,然後中午本姑娘親自下廚,歡迎田郎中大駕光臨。”
田有根學的是中醫一路,按照過去的稱呼,的確應該叫郎中,只是馬琳這麼一說,難免有點搞笑。
“郎中用現在的話來說,也就是醫生,馬琳,我可不是學醫的,你要記住咱們都是中文系一年級的學生,你叫我郎中,豈不顯得有點好笑?”
“可是你明明會醫術嘛!叫你醫生或者郎中都應該不會錯的。我不但要叫,還要把你的本事廣為傳揚,讓我周圍的人都知道,你田有根醫術了得,可不是徒有虛名之輩。”
馬琳並不理會田有根的勸阻,固執的說道。
“隨你便吧!你不是說請我吃飯嗎?走吧,我早飯還沒吃呢。”
田有根覺得說服這個女人,比降伏一頭野牛還要困難,與其這樣,還不如提前結束這個話題,免得自找麻煩。
馬琳是騎着一輛新款電動車來的,兩個人坐在一起,顯得有點擁擠,可是沒辦法,在省城的街道上,有時候騎車比坐車還要方便許多,特別是在一些距離較近的街道上,更是如此。
大概走了有四五公里,馬林拐進了一條兩米多寬的巷道,在裏面七拐八拐,又走了一二百米,終於在一處小區門口停下。
“到了,看見小區門口的那個門診部嗎?那就是我家。”
田有根抬眼望去,果然看見小區門口是一棟七層高的樓房,挨進大門的左側樓下有一個兩間門帘的店鋪,上面寫着:馬家軍診所。
不由得好奇問道:“馬琳,你家是開門診的,以前沒聽你說過呀?”
“你也沒問過呀。”
馬琳脆脆的答了一聲,把電動車推到門口的陰涼下。
田有根隱約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因為馬琳之前的腳踝扭傷,可是自己治好的,那麼問題來了,放着家裏現成的醫生不用,到底是怎麼回事?
帶着心中的疑問,田有根邁步走進診所,裏面開着空調,涼絲絲的很是讓人愜意。
“小琳,這一位就是你口中的那個小中醫,田有根同學?”
正在跟病人輸水的一個中年男人,聽見動靜后,扭頭看了一眼,笑了笑,然後問道。
“爸,我媽呢?客人,我給你請來了,總得有人招待一下吧!”
“你媽在後面廚房裏,我這裏暫時顧不得,你去叫一下,別慢待了,我們的客人。小田,不好意思,你先去樓上坐坐,我這裏忙完后就上去。”
田有根急忙說道:“你忙,你忙,我有馬琳招待就行。”
說完后看了一眼周圍的患者,沒有留戀,直接跟在馬琳身後上樓。
樓上空無一人,卻是開着空調,看的出來,馬琳一家人還是過的很幸福的,起碼比一般人有錢。
泡完茶,兩個人側對面坐着,一時間倒是有點兒尷尬。
“那個……田有根同學,你的醫術是在哪裏學的?”
“是我爸傳給我的,傳到我這裏已經17代了,其實我對這些並不感興趣,可是沒辦法,我大哥老早就考上大學,遠走高飛,根本不着家。二姐呢,又是一個女孩兒,田家的傳統又是傳男不傳女,也只是學了一個皮毛,對付個小病小災還行,再難一點就不敢出手下針了。我在家中最小,於是這傳承下去的重擔就落在我的頭上,從小被我爸逼着背中醫古典,不學還不行,馬琳,你知道戒尺打在手上是什麼滋味嗎?很疼的。”
田有根做了一個誇張的痛苦表情,馬琳一看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