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罄竹難書的瓦爾塔將軍

啪啪啪~

斷牙族長那沉悶的掌聲，打斷了老司機巫雲那越跑越偏的思緒。

“好好好，巫雲少年，你的見識讓我大開眼界。”用大手撐起自己肥肥的臉頰，斷牙族長露出了一個耐人尋味的表情，“我也不賣關子了，在一個偶爾的機會下，我得知了一件足以解答我大部分疑惑的事情。

“那就是…瓦爾塔將軍最喜愛的那個親孫子，曾經在一個混編的邊陲軍團中作為軍官服役……你懂的吧，就是履歷鍍金。

“既然是混編，那個軍團自然有着大量的獸化人。

“好巧不巧，某個晚上，血腥之月毫無徵兆地降臨了軍團駐地的上空。

“所有獸化人都陷入了狂暴狀態，直接拿起兵器殺死了身旁熟睡的同僚，然後闖進了指揮官營帳……”

巫雲瞪大了眼睛：“你是說，將軍的親孫子被獸化人……”

斷牙族長點了點頭。

嘶…

…巫雲咬住了指關節。

其實一般的混編部隊沒什麼問題的，因為血腥之月的間隔很長，有時好幾年才一次。

而這些獸化人填線寶寶，一般都活不到那個時候。

那孫子遇到這種事，確實是很倒霉了。

等等，如果將軍純粹是從復仇和泄憤的角度這麼做的話，反倒說得通了。

“那…瓦爾塔將軍退休后，他怎麼了。”

一般來說，帝國將軍六十歲便會退居二線。

這並非是歧視老人，而是在這種動不動就要率軍衝鋒的戰場來說，等級最高的將軍若因年老體衰而被擊殺，反而會讓整個戰線陷入危險的。

所以這些退下來的老人實際上還相當的強健，一般還能活很久呢。

要是能和一位落魄的退役將軍拉拉關係的話，他的人脈……

但斷牙族長接下來的話，無情地打碎了巫雲的算盤：“瓦爾塔他…死了。”

巫雲表情一愣：“不是吧……他怎麼死的？！”

“是詛咒哦，那麼多狼人死前的怨氣，直接纏繞到了他的身上。

“在被撤走軍職不久后，他就病了，病得很重，到了連肚皮都變得透明，能看到裏面內髒的地步。

“在找了教廷的紅衣主教都沒辦法的情況下，為了尋求解咒的法子，將軍甚至親自坐着廂車，來到了我們圖根人營地這裏。

“因為他聽說了，我們這裏有一個很厲害的薩滿祭司。”

說到這，斷牙驕傲地捋着自己的鬍鬚，彷彿等着粉毛少年的誇讚。

巫雲很適時地捧哏道：

“難道說，那個薩滿祭司就是你……”

“沒錯，就是我的老師，渡鴉人大薩滿霜爪！”

“誒？”

喂，這倉鼠怎麼不按理出牌。

“他是一個很厲害的渡鴉人祭司呢，在很多年前，他逃亡到我們這裏來，請求我們圖根人收留他。”

“渡鴉人？！”巫雲若有所思。

那是一個在薩滿之道上走得很遠的種族。

雖然和他們的鴉人表親只有一字之差，但因為其遠超普通鴉人的混沌抗性，讓這個種族並沒有像鴉人那樣沉淪到幾乎化為野獸。

“是的，渡鴉人，很神奇吧，雖然也不知道他為何要脫離族群流亡就是了…

“…在圖根族這裏安定下來后，老師他無私地給這邊的小孩和青年傳授了很多獨有的薩滿神術，而我就是其中學得最好的一個，他當時也算是名聲在外呢。”

“難怪連將軍都被吸引來了。”巫雲嘖嘖稱奇，“所以，將軍找到大薩滿后，得到了什麼樣的答覆呢？”

“老師告訴了將軍，這個詛咒名為『怨恨詛咒』，極其厲害，哪怕是他這個等級的薩滿祭司，也難以解除，但將軍不用擔心，實際上並非完全沒有辦法…

“…因為僅憑將軍自己，也能輕鬆將其破除。”

說到這，也不知道是口渴還是賣關子，斷牙再次舀了桶水灌了幾口，才堪堪開口，

“那就是……只要將軍能做到問心無愧，那詛咒便會自然消散。”

巫雲聽了，陷入了沉默。

正因為做不到，所以才死了么。

良久，他開口了：

“所以，我在村口看到的那位狼人少女，難道就是……”

“沒錯，那就是沃雷·三重血爪沒來得及命名的女兒。

“在那場叛亂后中逃跑后，沃雷聯合了更多的獸化人組建反抗組織『無光之月』，經常侵擾和劫殺帝國邊陲。

“而瓦爾塔將軍本來是想利用他的女兒作為魚餌，把他釣出來殺掉的。

“但聽到霜爪老師那『問心無愧』的要求后，他就徹底放棄了這個計劃，把還在襁褓中的小狼崽寄養在我們這裏了。

“我的夫人很喜歡那孩子，把她命名為茉莉，說她像那種花一樣，白白的，小小的，很可愛。

“該說不愧是反抗軍頭領的女兒嘛，她天生就擁有無與倫比的馴獸天賦，連大角雕這種猛禽都能馴服。

“說白了，我之所以能知道你的到來，並派人通知陶德讓你過來，也是她通過『野獸之眼』看到了后，再告訴我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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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她現在其實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只以為自己是流離失所的戰爭孤兒，所以這個小秘密，你可千萬別跟她說哦。”

巫雲忙不迭地點了點頭。

“回到你最初的問題，帝國的斥候小隊為什麼會在這裏，就是因為在獸化人叛亂后，大批獸化人通過各種手段逃離了帝國。

“但帝國對於肉食，皮毛，動物筋腱等等需求依舊有增無減，很不幸，移動城上的那些精於生產的自由民也好，荒野上熟悉種植的開拓民也罷，他們都不善於放牧此道。

“沒辦法，帝國人只能把目光放在我們這些世代生活在草原，但並不長人臉的半獸人身上。

“他們找到了各個還沒有加入『巨獸部落』離散的半獸人族群，希望我們能加盟帝國，成為所謂的『忠誠牧者』。

“吸取教訓，他們這次倒沒有搞什麼花招，條件是為我們開放移動城作為交易平台，提供『戰爭壁壘』級別的軍事支援，還有定期的物資供給，災害庇護等等……我們根本無法拒絕。

“而且為了避免重蹈覆轍，讓叛亂再次發生，帝國以方便保護和溝通為由，向各個『忠誠牧者』的族群派遣了斥候部隊。

“他們負責監視和定期彙報生產情況，所以……你明白『逐風小隊』為什麼會在這裏了嗎？”

巫雲感激地點點頭：“明白了，謝謝你那麼詳細地為我說明這一切，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禮尚往來就好了，所謂情報交流，就是那麼一回事。”

聽到巫雲的話，斷牙族長狡黠一笑，

“作為交換，我想要精靈的情報……

“不要急着拒絕，從剛才的談話中，我能看出你並不像真正的開拓民一樣愚昧。

“最起碼…聊到後面，你是藏不住了。

“所以…你一定也知道點什麼，那些情報，不會讓老斷牙失望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