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嘉靖的用人標準
“汝貞，你可知道？”
“嚴家一倒，徐高張他們就會把持朝政，到時候朝局失衡；
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所以這些年嚴府才能大而不倒，陛下自二十年前就一意玄修，求長生之道；
可長生哪是那麼好求的，從秦始皇到當今陛下，只有我大明的秦始王獲得了長生緣。”
“如果，長生真的能傳承；
王爺為什麼不把長生法傳承下來，如果長生可以複製，歷代先皇又怎麼可能撒手人寰。”
胡宗憲嘆息一聲道：
“相信恩師也勸誡過陛下，可是您能叫醒睡着的人，卻叫不醒裝睡的人。”
嚴嵩聽到這裏，連忙說道：
“慎言！”
“世蕃寫的信都能泄露出去，老師這也不安全；
有些話不能說。”
“我說些什麼無所謂了，反正都是滿門抄斬，你不同；
你以後還要在朝廷上為官。”
“為師想告訴你你的是，大明的國庫空了，發軍餉都吃力了；
你可知這是為何？”
胡宗憲輕聲說道：
“還能為什麼，修道求長生，大興土木；
一根梁木從雲貴的深山運到京城，就需要五萬兩銀子。”
“官員上下一心刮盡天下民財，從上到下都在挖朝廷的根基，國庫能不虧空嗎？”
嚴世蕃怒聲說道：
“大明朝一個七品縣令，開國的時候也就三十八兩一年的俸祿；
到如今漲了數次，才一百多兩銀子的年俸。”
“到了我這個內閣閣臣一年也就千餘兩，整個衙門的差事都落在我身上，這錢能夠嗎？”
“如果，不是我嚴世蕃這個舉重冠軍，擔著這兩京一十三省官員的怒火；
給他們找點活下去的門路，百官早就鬧翻天了。”
“現在，你倒是指責起我們的不是了，你的心是不是長歪了。”
“要知道一個親王的俸祿，摺合成銀子一年便是五萬兩白銀，如今大明傳承了一百多年；
你知道，皇家俸祿佔國庫歲入的幾何嗎？”
“這天下到底是朱姓一家之天下，還是天下萬民之天下。”
“嘉靖元年開始的官紳一體納糧，一體當差的事情，西南都爆發大戰了；
也沒有見皇家交稅的。”
“這不公平，如果秦始王真的有心整頓，就從根上治治；
整日盯着我們這些幹活的，又有何用。”
胡宗憲苦笑一聲，從懷裏拿出了一枚金牌，遞給了嚴世蕃。
嚴世蕃接過胡宗憲遞過來的金牌，只看到正面有兩個大字：
“洪武！”
背面則是讓他渾身直打哆嗦的一行大字：
“如朕親臨！”
嚴世蕃嚇得雙手把金牌，舉過頭頂，高呼道：
“微臣嚴世蕃，拜見太祖高皇帝。”
嚴嵩看到這一幕也是嚇了一跳，連忙跪下行禮，最後鄭重的問到：
“汝貞！”
“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有太祖高皇帝的金牌。”
胡宗憲嘆息一聲說道：
“恩師，這是王爺交給我的，讓我掃清朝廷上的貪腐現象，讓我做一個孤臣。”
嚴嵩聽到這裏，焦急的說道：
“汝貞，你糊塗啊！”
“這塊金牌可是大明最高皇權的象徵，你接過它就是在涉足皇權；
這會出大事情的。”
“誰持有它，就是嘉靖這一朝最大的權臣，百官不會容你，陛下更不會容你；
未來，你失去它的時候，恐怕比宋朝的王安石結局更難。”
嚴世蕃確是幽幽的說道：
“爹，也不盡然！”
“只要秦始王護着胡汝貞，誰也動不了他，咱家是沒得救了；
但是有這枚金牌在，他們清流也休想好過。”
胡宗憲苦笑一聲說道：
“清官如過江之鯉，寥寥無幾，貪官如黃河泥沙，殺之不絕；
秦始王每隔幾十年便殺上一批，可惜用處不大。”
嚴嵩聽到這裏，嘆息一聲說道：
“汝貞，人非聖賢，這個事情無解，老師也教不了你，不過你持有太祖金牌；
恐怕嚴家的案子，八成還是你來審訊的吧！”
胡宗憲嘆息一聲說道：
“秦始王已經下令，明天早朝押鄭泌昌、何茂才，還有鎮守太監楊金水；
以及浙江河道馬寧遠上金殿。”
“如果，王爺不親自審案的話，主審官八成就是學生了。”
嚴嵩聽到這裏，嘆息一聲說道：
“汝貞！”
“嚴府要倒了，老師最後在扶持你一把，讓嚴府的血為你鑄造一把改革利劍。”
胡宗憲聽到這裏，連忙跪下說道：
“恩師，汝貞無能，救不了嚴家。”
嚴嵩倒是寬慰一笑說道：
“你已經儘力了，誰讓世蕃不爭氣，連最後的救命稻草都給扯斷了；
這也怪不得旁人。”
嚴世蕃聽到這話，嘆息一聲說道：
“一步錯，步步錯！”
“胡宗憲，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可這個臨死之人告訴你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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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以為我嚴世蕃貪財誤國。”
“那些清流，貪的不比我嚴世蕃少。”
“你要是真想改革，他們才是你最大的阻力。”
胡宗憲無奈的說道：
“這個我豈能不知，王爺已經側面提過，他們有人貪墨了上百萬兩紋銀；
還有幾十萬畝的良田。”
“這麼大的目標，恐怕王爺早就知道是誰了。”
嚴世蕃聽到這裏狂笑起來：
“徐階，沒想到啊；
你帶着清流和我們嚴家鬥了大半輩子，沒想到，要前後腳踏進墳墓了。”
“秦始王果然是神仙人物，我嚴世蕃栽的不冤。”
“好了，胡宗憲；
明天金殿上我們都會配合你，我也要準備一下了。”
“嚴府如今的情況，也不適合留你過夜了。”
胡宗憲聽到嚴世蕃的話，收起桌子上的金牌，向嚴嵩磕了三個響頭就離開了嚴府。
嚴嵩看着胡宗憲的背影苦笑一聲說道：
“這個徒弟好運道，沒想到他竟然獲得了秦始王的青睞；
如果咱們嚴家有這種機遇，絕無可能落到今天這個局面。”
嚴世蕃幽幽的說道：
“爹，咱們嚴家都是為了給陛下辦事情，辦砸了自然需要有人出來背鍋；
就算我不毀堤淹田，又能如何。”
“給陛下籌集不到足夠的銀子修仙問道，我們還是得面臨這個局面；
抄家滅族不可避免。”
“陛下用人的標準是你有沒有用，而不是你有沒有貪污受賄；
所以這大明朝廷有幾個清官。”
“胡宗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