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十二月,五年院
送走五人,夏佐安德收拾好茶桌,邁着年老的步伐到門口站定,抬頭仰望掛着零星幾點星輝的黑天。
他長嘆了口氣,推着門緩緩關上。
“保護保護…”
“終究只是一個幌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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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冬,上半學期的各種大型活動都一一結束,十人也在費里斯特繼續這一學期的學業。
四年院的學生因為步入了“預備役方案”,所以課業繁重,楊天序蘇寧五人都忙得腳不沾地,十人自回了費里斯特就沒怎麼見到過他們了。
眼看十二月份就要來臨,五年院眾人即將冒着風雪踏上東西南北疆的戰場。
鳳尾蘭大樓十七層的盡頭,一間教室門邊立着一個“一年院S1班”的牌子。
往教室中看去,點點人頭,一個班只有十名學生。
一節費纖纖的理論知識課後,逄峪嘴唇撅着叼了一支筆,朝窗戶下面瞅了眼。
“今天就是十一月最後一天了,怎麼還不見學院發聲明?”
屠先緒打了個哈欠,“啥聲明?”
南吹寧翻了一頁書,隨口道:“為五年院歡送的聲明吧?”
“是邁?要有歡送會了啊?”趴在桌上的商醚一下來了精神,“快來吧快來吧,天天這麼學,我是真的要成白痴了。”
軺三夏憤憤拍桌,嚇了後面的封兆一跳,“就是!就應該勞逸結合才對嘛。”
余笑笑在講台上書寫着下一節方宿老師冰雪系理論知識課的知識點,“如果五年院是十二月出發的話,應該明天才會有消息吧?一個兩個的都那麼著急。”
班級里每個學生的天賦都不一樣,學院安排各天賦的理論知識課程就是為了讓學生們了解全了這些異能屬性。
包括要是有想輔修其他異能的學生,這樣的知識對他們來說也是非常有幫助的。
楊天序之前和他們提起過,二年院以後的班級課程幾乎都是有關打架的了。
比如火系異能怎麼打能爆發出最大威力,精神異能怎麼做能全方位壓制敵人不留漏洞,還有團隊協作以及同學對戰之類的。
而每個系院都有公開課,治癒系有治癒系的公開課,植物系有植物系的公開課,要想上這些課程,就看學生自己願不願意去報名了。
沈頌戴着無框眼鏡,腦海中復盤完了剛才費纖纖老師講的精神系理論,收起筆記。
“五年院的歡送儀式一定會非常隆重,我昨天還看到五年院的學生在大賽場那邊訓練。”
他道:“我們剛好能和司學長施學姐道個別,唉,不過歡送會就是給他們一小會兒的喘息時間,等日子一過,他們就要面臨一切未知了。”
“是啊,希望他們明年都能平安回來。”墨鴛打開窗戶。
高處的風瞬間灌進來,涼颼颼的,但她覺得很舒服。
沈頌抬了抬眼。
風吹開墨鴛額前的髮絲,露出了太陽穴上那顆點綴的恰到好處的黑痣,像是被風吻過,留下痕迹。
“這一個上午過的好漫長,我都餓了。”封兆垂頭,瞥見可都擎川右耳朵括弧上的那顆硃砂紅痣,下意識伸手掐住。
“嘶……”感覺到痛意,可都擎川看向他,“你幹啥?”
“啊……我還以為流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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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寂靜的學院忽地響起了一陣窸窸窣窣的響聲。
南吹寧迷迷糊糊間聽到聲音,立刻警覺,朝宿舍門口看去。
學院不會又搞了什麼異獸突襲事件吧?
要不要這麼拉垮??
這麼想着,她輕手輕腳地靠近門邊,聽着外面的動靜。
沒有察覺什麼異常,但就是有聲音。
南吹寧遲疑了下,打開門看了一眼。
一縷微風拂過她的瞳孔,女生愣住。
“南南,你在幹什麼呢?”
商醚翻身見她站在那,揉着眼睛走過來。
南吹寧沒有說話,敞開了門,讓她看外面的景象。
“什麼呀……?”
不遠處的大道上,黑暗中,一群人浩浩蕩蕩地排着整齊的隊伍往外走。
那方向一看就是學院大門。
隊列旁還有幾個看不太清,可隱約能分辨出來是各院老師們的身影。
商醚一頓,“那是……”
遠處大約是校門口的位置,上空飛起來了幾架飛行船艦。
二人對視了眼,相顧無言合上房門。
四年院的預備役大選舉辦的那麼隆重,五年院真正要奔赴戰場的卻走的悄無聲息。
坐在飛行船艦上,飛船底下的空間陣加速飛船的速度,施獻音親眼看着窗外的陸地從高樓大廈變成一片荒蕪廢地。
床上一片安靜,沒有人交頭接耳,只有一個個面容嚴肅沉穩的現役戰士。
司扶風隨着施獻音的目光望出去,看見了一座貧瘠高山上立着的大字。
——嶷長生山脈。
抵達駐紮軍城,方安頓下來,軍隊中帶領他們的長官便將人聚集在一處,說是要讓他們提前有個心理準備。
室內一片灰暗,投影儀映射出戰場上的場景。
施獻音原本還疲憊的神經霎時繃緊,眾人死死盯着屏幕中呈現出來的詭異。
司扶風瞳仁縮了縮,一個映入他眸底的扭麴生物影子逐漸擴大、擴大、擴大、越來越大……
……
翌日課上。
見十人都無精打採的模樣,談泱敲敲講台,“怎麼了一個兩個的?昨晚沒睡好?”
可都擎川抿了下唇,“談老師,為什麼四年院的儀式舉辦的那麼轟轟烈烈,五年院卻要趁着深夜沒有人的時候偷偷離開。”
商醚和南吹寧一早就將昨晚看見的事情告訴他們了。
他們不是不清楚其中原委,只是莫名失落,感覺心裏空落落的。
談泱神情微怔,無奈笑道:“你們看到了?”
“這多正常啊,四年院的學生正是熱血的時候,滿心滿眼都是未來的美好和為人類貢獻一份力,為此舉辦一個預備役大選,叫大夥樂呵樂呵,也為他們添點士氣。”
“可五年院呢?”說著,談泱嘆了聲,取出空間靈器中的酒壺,“現在給他們舉行什麼儀式?歡送大會嗎?”
“五年院的學生心裏都清楚得很,這時候舉辦什麼歡送會沒有一點用處,怎麼,難不成還要上演一出學弟學妹學長學姐互相痛哭送別的世界名畫嗎?”
“不如就讓他們悄無聲息地走,他們心中才會安穩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