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我的衣服好穿嗎？
第二天羅嘉良是被自己助理的電話給吵醒的。
“喂～”羅嘉良由於才從睡夢中轉醒，聲帶還沒有蘇醒，嗓音沙啞的厲害。
“老闆？你還沒起床嗎？”助理聽着聽筒里傳來的枯木拉鋸般的聲音問道，“今天上午我們要和服裝師商討梁文宇最後一組服裝配色以及和道具組的負責老師商量大結局場景的視覺效果，您不會忘記了吧？”
助理，不說，羅嘉良還真的忘了，“現在幾點了？”
“10:30了，還有半個小時就要開會了”，助理根據目前的情況已經猜測到羅嘉良這邊的大致情況，“我早上去劇組沒見到您，快十點了您還沒來，電話怎麼也打不通，就開車過來找您了”。
“你說你已經開車回酒店了？”羅嘉良夢中驚坐起。
“對，我就在您房門口，敲了好幾次您都沒應，所以我又試着給您打電話，還好您這次總算是接了”。助理在羅嘉良門前的過道處打着電話。
「再回自己房間拿衣服肯定是來不及了，助理又在自己房門口，要是撞見自己從不在房內不說，還是從梁文宇這屋出來的，那就更說不清了。」羅嘉良聽着助理的話，已經開始在腦中盤算起對策。
“老闆？老闆，您在聽嗎？”助理沒聽到羅嘉良說話，還以為掉線了，手機移開耳朵確認了一眼還在通活中的手機，在這邊急切的詢問起羅嘉良來，因為他們的時間真的不太充裕了。
“我在聽，你先去樓下車上等我，5分鐘我馬上下去”，羅嘉良哪有功夫細想昨晚到底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情，掛斷助理的電話，掀開被子就往不遠處梁文宇的臨時衣櫃走去，隨便找了身不太顯眼的大眾款衣服就穿了出去。
臉隨便抹了兩把就當是洗過了，頭髮實在是來不及了，隨手抓了頂梁文宇的帽子戴在頭上就出門了。
還好助理反應快及時折回酒店接自己，她那裏也早就一早準備好了各種資料，所以雖然趕但也算準點兒趕上了這次的會議，要不然差點兒就因為自己失誤晾着太多人了。
……
“怎麼了？”羅嘉良望着從自己下車后就在不斷用餘光瞄着自己的助理詢問道。
“嗯嗯嗯～沒什麼”，助理搖搖頭望着羅嘉良說，“就是——老闆您一般這種場合挺少穿這麼生活化的衣服，比較新奇而已”。
“很奇怪嗎？”羅嘉良今早着急出門，昨晚又是宿在梁文宇那裏，這一整套都是隨便拿的梁文宇的穿的，難道被人瞧出異樣了？自己找的這套已經很低調了呀？連個明顯的品牌logo都見不到。
“沒有沒有”，助理連連擺手，“挺好的。而且看上去也比以前穿正裝談判要親切很多”。
聽到助理的回答，羅嘉良暗自慶幸躲過一劫，在心裏長舒了一口氣，既然平時因為工作而經常和自己待在一起的助理都看不出來有什麼不妥，那看來自己今天這一套是沒有選錯的，其他人又不怎麼天天和自己接觸，大概率是不會發現這些了。
……
羅嘉良在會議室外長舒一口氣后，推門而入，“不好意思啊，各位。今早臨時有些事情要處理，來的有些晚了，實在抱歉讓大家久等了”。
服裝師看了眼腕錶說道，“哎，哪裏的話，這不剛剛好嘛！我們是沒啥事，早上忙完男主角那邊的出裝就提前過來了而已。既然人到齊了，那我們要不就直接開始？”
“行，那我們先開始今天的會議內容”，羅嘉良落座后迅速投入工作，“助理幫我把最後一套服裝的配色及細節方案找出來，投一下給咱們服裝老師看一下”。
“好的”，助理嘴裏才回答完羅嘉良，屏幕上就已經投出了相應內容。
“老師，您先看一下，我們根據您的要求調整的這套方案是否可行”，羅嘉良的眼神在服裝老師和投屏間流連，“您看下，還有沒有什麼需要調整的地方，我們一會兒下了會，我就去修改”。
“嗯……配色是沒問題的”，服裝師盯着屏幕看了會兒說，“就是領口和袖口這兩個地方在面料用色比例你有沒有什麼建議？我想聽聽你的想法”。
“您是覺得這幾處的色彩寬幅大了呢？還是小了呢？”羅嘉良不敢貿然回答，以免搶了服裝師的風頭。
“按照導演對戲中男主角最後的設定來看，應該莊重一些。目前的總感覺有點兒顯小氣了”。服裝師摩挲着這兩天熬夜長出了胡茬兒的下巴若有所思的說道。
“嗯……您要這麼說的話，現在如果從圖片上來看的話的確是有點”，羅嘉良順着服裝師的話繼續往下說道，“或者我們不像現在這樣在袖口、領口去整塊的加大這個點睛色的用料面積，而是，瞬間底層基礎布料的紋路增加一些代表身份象徵的鏤空圖案的剪裁或者刺繡呢？這樣會不會更靈動一些，不那麼呆板？”
羅嘉良邊說，邊用繪筆在電子圖層上做着簡單的掩飾，以來讓服裝師有一個更加直觀的感受。
“嗯……這樣看上去的話似乎是要好一些”，服裝師盯着羅嘉良的演示草稿說道，“不過還是希望能有更清晰一些的完稿，我可能需要拿上這些去跟郭導他們彙報一下才行”。
“沒問題，我和助理兩個人我們今天就能完成，到時給您發過去”，羅嘉良邊說邊記下服裝師提出的新要求，“不過您這邊有什麼推薦的圖案或者元素之類的嘛？到時好用在下一版的改稿中”。
“那個年代能代表民族精氣神兒的東西就那麼幾個，我們也不想要過於寫實的那種，只要有一些這個動物身上的某一個代表性元素，然後將這個元素抽出來，應用到這幾個衣服部位上就可以了”。
羅嘉良聽完服裝師的要求，腦子裏已經開始勾勒、搜尋接下來可以用到的元素了。再加上需要考慮到當時的時代背景和人物特色，羅嘉良改起來還是需要費些時間和功夫才行的。
……
所以和服裝師這邊對完需求之後，羅嘉良緊接着又和片場場務、道具老師們商量起大結局置景類的事情。
就在羅嘉良以為今天的事情就到這裏可以圓滿收尾的時候，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隨着門口的開門聲響起，屋內準備收拾離開的人紛紛停下手中的活兒，循聲望去。
“哦，小梁啊，快過來，和你介紹下負責咱們劇組這次色彩指導的Loe設計師”。
看到突然出現在門口的，還帶着劇中全套妝造的梁文宇，羅嘉良感覺自己都忘記了呼吸。郭導在一旁的聲音就像飄在遠空的混響，聽的不太真切。
“來Loe，這就是我們這部劇的男主角，梁文宇！現在可是國內炙手可熱的大明星，不知道您之前在國外有沒有聽過啊？上次時間不湊巧，你倆也沒見到。眼下這部劇馬上就要殺青了，想着總要引薦兩位認識一下才好，所以我就讓梁文宇趁着等戲的空隙過來了，你不介意吧？”
“郭導您說的哪裏的話，是我這邊疏忽了，還好您想的周全”，羅嘉良趕緊上前跟郭導客套起來，“您的男主角在海外也是很有影響力的”。
“哦哦哦～是嗎？”郭導聽到羅嘉良這麼一說，心裏樂開了花，“兩人也別站着了，握個手彼此認識一下吧”。
對於昨晚才見過的人，況且羅嘉良現在還穿着一身從梁文宇衣櫥里未經允許私自拿出來的衣服，羅嘉良儘可能掩飾着內心的慌亂向梁文宇伸出自己手，“久仰大名，梁大明星”。
“哦，是嗎？我還不知道，咱們Loe設計師還關注演藝圈呢？”梁文宇疏離的淺碰了下羅嘉良伸過來的指尖，意有所指的說道。
“偶爾關注，主要還是您名氣太大了，想不關注都困難呢？”羅嘉良怎麼會聽不出梁文宇話里的意有所指，也不示弱的淺淺回懟起來。
梁文宇沒有理會羅嘉良的說辭，上下掃了一眼羅嘉良身上的衣服后說道，“看來Loe設計師品味和我挺像的，我記得我也有套類似的衣服”。
「記憶力這麼好乾什麼？有這功夫怎麼不用在其他地方？那麼多衣服，怎麼就偏偏記住這套了？」羅嘉良內心os肯定不能告訴梁文宇，被人拆穿了衣服的來源，又怕對方接下來又會講出什麼駭人聽聞的話，羅嘉良只好訕訕一笑，算是回應。
“你倆認識嘛？怎麼感覺挺熟的？”旁邊的服裝師，用手指在兩人之間來回指了指。
“沒見過”。
“一面之緣”。
兩人異口不同聲的表達，讓在場的所有有人都是一臉懵的狀態。
“你倆這到底認識還是不認識呀？”服裝師調侃起兩人來，“你倆有點兒不對勁啊？”
羅嘉良怕再說下去會引起大家的懷疑，再者他真的摸不清梁文宇現在的脾性，也不知道如果自己還是矢口否認下去的話，這人又會拿出什麼態度來反駁自己。
就在自己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一局面時，就聽見一旁的梁文宇輕笑出聲。
“Loe設計師，您不記得我呢？也可能您貴人多忘事，又或者當時到場的人太多，您沒留意到我也是正常”。
羅嘉良被梁文宇模稜兩可的發言搞得雲裏霧裏。
自打他倆重逢以來，明面上就在兩個品牌活動上遇到過，一次國外、一次國內，羅嘉良搞不清梁文宇嘴裏說的是哪一場，只好硬着頭皮裝作完全不了解的樣子詢問起來，“您說的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不好意思，我真的沒有印象了……”
“噢，果真是您沒有印象，那我就幫您回憶一下。幾個月前某頂奢品牌在國內舉行的晚宴，您的工作室承接了那次的活動，您不是還代表您的工作室出席的嗎？當時品牌總裁可是沒少跟我誇您，說您很優秀。再加上您挺想我一位舊識的，所以遠遠的多留意了您一下”。梁文宇繼續說道，“您記不住也正常”。
羅嘉良可是記得這人在宴會上對自己做了什麼，既然這人裝着不熟，那自己也就可以在端一會兒，“您好您好，早該認識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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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梁文宇完全不接自己的招，還一臉玩味的盯着自己，“哦，是嗎？看來Loe設計師很想和我結交？”
“您這麼大的影響力和知名度，誰不想和您結交啊？”羅嘉良見招拆招的巴結起梁文宇，“今天能在這裏，在郭導的介紹下認識您，終身難忘”。
“我也是相見恨晚呢！看來咱倆很合拍，既然這一部劇的服裝都是您幫我費心的指導的，要不要我請您單獨吃個飯，表達下我的感激之情”。
“不用了不用了，這都是我應該做的”，羅嘉良連連擺手，誰知道這人設的是不是鴻門宴呢。
“Loe設計師看來瞧不起我，不願賞我這個臉呀！那我也就不在這裏惹人厭了”，梁文宇沖郭導和其他工作人員鞠了一躬，“那我就先回去拍戲了，在這裏也耽誤很久了”。
望着頭也不回就推門離開的梁文宇，羅嘉良知道這人得罪不起，如果自己想順利結束在劇組裏剩下的工作，就要哄着這人，“郭導，我去跟他解釋一下，保證不會因此造成不良情緒影響您接下來的拍攝進度。各位我先失陪一下”，說完不等其他人的回應連忙追了出去。
“等一下！等一下！”羅嘉良邊跑邊喊，希望前面健步如飛的梁文宇能稍微放慢腳步等等身後的自己。
梁文宇的助理聽到羅嘉良的呼喊后，跟身邊看不出表情的梁文宇說道，“梁哥，羅哥追出來了，您要不等一下？”
梁文宇橫眼瞪了助理一眼側步到路邊站定，接收到眼刀的助理此刻更加確信，自己剛才在會議室沒有認錯，再加上樑哥沒有指正自己的稱呼，這個導演口中的Loe就是曾經和梁哥談戀愛的羅哥，而且在自己發現之前，這兩人還在其他場合見過了……那這兩人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態啊？
“我的衣服好穿嗎？”
羅嘉良跑的氣喘吁吁，好不容易追上人，還沒來得及順口氣，就被梁文宇直面的提問給嗆到。
“這不是梁哥剛收到的品牌寄過來的還沒上市的樣品嗎？梁哥你不是自己過幾天還要用這套拍VCR嗎？這怎麼辦？”剛才在會議室室隔的遠，助理看的不太真切，眼下羅嘉良就站在跟前，助理覺得他沒有看錯，因為這套衣服是他收到貨後送去乾洗的。
羅嘉良此時才知自己闖了禍，提前曝光設計對設計師和品牌來說是多麼致命的事情，“對不起，我……我不知道……這是……”
“你說從遇到你，我有一件順心事嗎？羅嘉良”，梁文宇說完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吩咐着跟上來的助理，“一會兒你避開其他人找他要回這套衣服，順便看看這套衣服有沒有被代拍拍到，想辦法抹掉，然後拍攝那天我們在想其他辦法調整下細節”。
“好的，梁哥”。
羅嘉良望着兩人離開的背影，被釘在原地好久。突然回神想起來衣服不能曝光，趕緊躲回自己的辦公室，想解決辦法。
不過梁文宇手底下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很快就找來了衣服給自己替換，搞的出了趟門回來就見羅嘉良又換了套衣服，震驚不已。
“老闆，您什麼時候回的酒店？剛才那套衣服不挺好的嗎？怎麼又換了一套？”
羅嘉良不知從何開口，笑了一下敷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