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東陸藏珍圖
臃腫的胖子望着血泊中魁梧大漢的屍體,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再瞧向那小黑胖子,只見他身旁不知何時竟站了一個年輕人。
這年輕人約摸二十歲上下,身着一身丹青文士袍,眉毛濃密,眼睛碩大,嘴唇略顯單薄,身上別無長物,只是腰間掛着一個黃色的葫蘆。
不是司言,卻又是誰?
司言輕拍塗斗的肩膀,亦是笑道:“交給我吧。”隨後看向對面呆愣的胖子,說道:“你是準備試試?或者,咱們聊聊?”
胖子沉默不語。
司言也不再言語。
他之所以未直接對胖子出手,是因為心中有些拿不準。
塗斗怎會出現在青石城?
又為何獨自跟蹤一個從當鋪出來的胖子?
這胖子究竟是哪一方的勢力?
是屯兵鑄器的叛軍?還是青龍會?
正在此時,血泊中的大漢屍體開始融化,漸漸化作了一灘污血。
司言眉頭一挑,不再遲疑,徑直撲向胖子。
屍體融為污血。乃是青龍會的手段。
既然這是青龍會的人,那麼是將其擒獲還是誅殺也就無關緊要了。
那胖子見司言飛撲而來,幾乎是即刻跪倒叩拜:“別殺我,別殺我!我什麼都說!什麼都說!”
司言落在胖子面前,袖中刀擱在胖子肩上,冷冷問道:“你姓甚名誰?在青龍會中擔任何職?”
“我叫陸悅養,是青龍會青石城分會的會長。”胖子始終匍匐在地,頭都不敢抬起。
塗斗走上前來:“你如何發現我跟蹤你的?”
陸悅養猶豫了一下:“你這般跟蹤——”他未再繼續說下去,塗斗卻已然明白他的意思:自己的跟蹤手段,太過拙劣。
“可出城時只有你與車夫,那大漢從何而來?”
“他正要進城,我們在此處碰上,臨時決定——”陸悅養頓了頓,“對付你的。”
“那你又是如何得知,我們是從淮安城來的?”塗斗始終心存疑惑。
他和龔萍一直覺得自己隱藏得極為巧妙,卻不想早已被人察覺。
陸悅養道:“我們對當鋪門前往來的陌生人,一直都有關注。見你和那個女孩在當鋪門前逗留,又去斜對面的福祥客棧住下,所以就多加了小心。後來,淮安城來人,想起你們是從淮安城跟他同船過來的。”
“淮安城那人是從辰月塔出來的。”塗斗低聲告知司言。
“辰月塔?”司言並不知曉此事與辰月教有關,不過他反應極為迅速,“你們與辰月教是何關係?”
“青龍會隸屬於辰月教的陽部,主要負責與江湖武林相關的事務。”陸悅養倒是回答得乾脆利落。
塗斗卻突然想起了什麼:“難道有畫卷在其中?”
陸悅養一愣:“什麼畫卷?”
塗斗即刻反應過來,畫卷乃是三人之間的稱呼,未必是青龍會的稱呼:“那人為何從淮安城來此找你?”
陸悅養也馬上明白了過來:“你說的可是東陸藏珍圖?”
東陸藏珍圖?
司言和塗斗對視一眼。
司言道:“繼續。”
片刻之後,二人終於清楚了關於東陸藏珍圖的來龍去脈。
這東陸藏珍圖,陸悅養也不知究竟有幾份。
只知曉,這藏珍圖指向前朝埋藏在東陸的一個密藏,這份密藏本是前朝在知曉大勢已去之時,留給後世東山再起的資本。
據說,這份密藏價值巨大,足以武裝一支能夠顛覆朝廷的軍隊。
宛州白水城的這一份,是辰月教陽部大思玄從中州帶過來的。
據陽部分析,這份圖上所繪的地點,就在宛州白水城附近,但具體位置不詳。
因此,交由白水城初知聞——也就是那個被中年人斬首的商人——負責在當地探查。
按照約定,每隔十日,白水城初知聞就要前往淮安城稟告探查結果。
塗斗有些奇怪:“然後淮安城再稟告與你?為何如此麻煩?”
陸悅養搖頭:“是稟告給陽部大思玄。之前大思玄一直都在淮安城,最近才來到青石城。”
司言忽然問道:“大思玄為何會來此地?”
陸悅養一愣。
司言的刀微微一沉。
陸悅養肩頭立刻滲出血來:“我說!我說!大思玄懷疑另有一份藏珍圖在這裏。”
“哦?”
“據大思玄所說,原有一份東陸藏珍圖在中州天啟城青龍會會長手中。不知為何,半年前,安興侯突然開始剿滅中州青龍會,會長被殺,藏珍圖下落不明。”陸悅養緩了口氣,“大思玄說,中州青龍會的人把藏珍圖帶到了這裏。”
“查出在何處了?”塗斗問道。
“沒有。”陸悅養搖頭,“中州的那些人未曾來找過我們,大思玄也是最近才得知這個消息的。”
“走!”司言收起了刀,“帶我們去見見這個大思玄。”
陸悅養指了指一旁地上的污血:“大思玄是巫蠱師,他定然知曉這裏出事了。”
塗斗看了司言一眼:“無妨,還是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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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陸悅養走進當鋪,司言轉頭問身旁的塗斗:“你怎麼看?”
“我沒想到他這麼怕死。”塗斗看着司言,“你為何不殺他?”
二人在辰月塔里一無所獲,那個大思玄果然已經離去。
押着陸悅養回到青石城后,司言便將他放了回去了,既沒有說什麼狠話,也沒有刻意威脅於他。
“他畢竟是青龍會在此地的負責人,留着多少會有些用處。”司言笑笑,“貪生怕死是好事。說不定能幫我們找到大思玄,找到那份藏珍圖呢。”
在客房窗戶前坐着的龔萍,看見司言跟着塗斗進來,不禁驚喜:“你——你們怎麼在一起?”她上下打量司言一番,“你沒事吧?”
司言笑着搖頭。
當下三人將這幾日各自的遭遇都講述了一遍。
“屯兵小島,卻潛回青石城。”龔萍思索着,“那個海島規模還是太小,這般人數若是謀反,更是遠遠不足。我感覺,那裏更像是他們培養中層骨幹的地方。看來,這裏才應當是他們的根據地。”
塗斗忽道:“這些叛軍到白水城搶奪青龍會的藏珍圖,現在根據地這裏,不但有青龍會,還有另一份藏珍圖,會不會有些太過巧合?”
司言點點頭:“這兩件事,這兩伙人,之間肯定存在我們尚未知曉的聯繫。”
“那如今怎麼辦?”龔萍問道。
司言想了想,搖搖頭,此時他也確實沒什麼頭緒。
就在這時,突然有人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