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代價
江回15歲時,啞叔發現江回在植物和詭異培養方面具有罕見的才能,所以引薦他進入有缺堂,讓他有機會利用自己的能力換取想要的東西。
啞叔畫的畫,都會放入這種竹筒封存。
這些竹筒最後都消失了,通過有缺堂送到了未知的地方。
有時候,會有人上門來取,他們接過竹筒時,都是一臉鄭重,彷彿裏面的東西至關重要。
江回只隔着窗戶見過啞叔畫畫,卻從未見過畫的內容。
他實在好奇,上次趁啞叔送捕妖草來治療時,耍賴讓啞叔給他畫一幅,不然就對捕妖草見死不救。
啞叔實在拗不過,隨手用鉛筆給他畫了一隻老鷹風箏,示意等捕妖草治癒時再放在陽光下。
結果,剛照射到陽光,紙上的風箏便映照到天上,遮蓋了小半個天空。風箏上的老鷹在陽光下活靈活現,鋒利的雙爪似要撕裂長空。
如此壯麗的景象,路過的人卻都視而不見,除了……一個偶然路過的小女孩。
啞叔的畫,在有缺堂高層名氣很大,據說是可以看到未來的一角,很多成員求而不得。
這種特殊的畫,啞叔每年只畫一幅。
而現在,啞叔也給他畫了,還一下子是三幅。
聽說窺探天機都會付出某些代價,不知道啞叔為此,付出了什麼。
江回看着面前沉甸甸的竹筒,想打開看,又有點猶豫。
這時,江正的房間傳來起床的動靜,江回回過神,迅速將竹筒塞進了行李箱中。
有缺茶館。
一個隱秘的包廂中,四個角落豎著四盞燈籠。隨着燈籠中燭火的跳動,包廂內的光影也在不斷變化,明明暗暗。
中間的茶桌邊,坐着一個穿着斗篷的人,身形瘦高,看得出是一個男人。
他靜靜的看着面前茶杯上升起的寥寥薄煙,不知在想什麼。
過了一會兒,包廂門被輕輕敲響。
他回過神,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
茶水已經微涼,感受到這個溫度,他頓了頓,而後又重新仰起頭,一口喝下。
茶杯放下后,他拿起桌邊的鈴鐺輕輕搖了搖。
外面的人好像可以聽到這個聲音,輕輕推門走進來。
這是一個穿着棕色長褂的中年男人,像是茶館的侍應生,只是比大廳的侍應生年紀大一些。
他正是這家茶館的老闆,有缺堂在此地的分部負責人。
“尊貴的【畫師】,歡迎您。”
他知道【沉默畫師】從不說話,遂將手中的紙筆輕輕的放在桌面,繼續開口。
“請問您的來意是?”
【沉默畫師】極少來茶館,只有送畫時才會來一趟,而且都是給完就走,從不多停留。
大家都猜測他性格孤僻,不喜與人打交道,加上不會說話,所以即便見到了也不會有人不識趣的纏上去。
這次手下來消息說畫師找他,正坐在包廂喝茶。
他驚詫之餘,同時產生一種不好的預感,趕緊放下手裏的事親自跑來了。
男人已經拿起筆,正在紙上沙沙的寫着什麼。
老闆恭敬的站在原地等着。
片刻后,男人擱下筆,輕點紙張。
老闆一直暗自觀察着,見狀立即走上前,拿起紙張細看。
剛看到第一句就大驚失色。
他一臉難以置信,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了,疾步走到牆角燈籠旁,湊近細看。
“五年內,不再接受新的委託。今年已拍賣的委託,報酬雙倍退回。”
這?!!
【畫師】每年只畫一幅畫,已經讓那些大人物急得不行,排着隊等拍賣的機會,現在卻一下子推后五年,那些大人物不得瘋了?
“畫師,這……為什麼?”
男人手指動了動,卻沒有拿筆再寫什麼。
“今年拍到您畫的這位,據說已經等了好幾年,而且身份貴重,如果退回,應該不會善罷甘休。這……”
“要不您再受受累,先把今年拍賣的這幅畫出來?”老闆試探性開口。
男人沒有點頭,而是取出自己的會員卡放在桌上。
老闆急得原地轉圈,以【畫師】的地位,他也不敢逼迫,更不敢答應他的要求。
“唉!我先上報,看看上頭怎麼說吧。”
他給男人重新斟了一杯茶,沒有拿走會員卡,而是攥着紙張疾步出去了。
男人目的達到,沒有再喝,起身徑直離去。
空蕩蕩的包廂中,只剩下桌上的會員卡,在燭火的照耀下反射着金色的光。
……
下午,天空開始下起淅淅瀝瀝的雨。
雨水打在院中的枝葉上,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音。
啞叔坐在窗前,看着院裏新栽的多寶果樹,出了神。
一陣風吹來,帶動木窗發出吱嘎的聲音。
啞叔像是想起什麼,在倉庫中翻找起來。不一會兒,他抱着三把雨傘出了門。
他走到花壇邊,將雨傘一一撐開,遮在江回新栽的三棵植物上,防止它們被雨水衝倒。
一一蓋好后,他才滿意的拍拍身上的水珠,重新走到窗邊坐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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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密集的雨幕中,有一個人影正在極速接近。
人影在竹樓門口站定,抬頭看着窗口的啞叔,兩人目光對視。
半晌后,啞叔輕輕抬手,人影才推開門緩步走進去。
步子慢下來時,可以看出男人的步伐一重一輕,有點瘸腿。
“啞巴,發生什麼事了?”
還沒坐下,瘸腿男人就一把將斗篷扯下扔在桌上,迫不及待的開口。
這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色勁裝,隱約能看出胳膊和腿都比較粗壯。
被男人稱呼“啞巴”,啞叔也不惱。反而,看到男人還是這麼急躁,無奈得直搖頭。
大家相互認識多年,稱呼都很隨意。
他知道男人今天會來,所以一直在等着,水都燒好了,在碳爐上咕嚕嚕的冒着泡。
啞叔沒有急於表達什麼,而是取出兩個杯子,不疾不徐的倒了兩杯白開水,將其中一杯推到男人面前,示意他喝下。
男人翻了個白眼,知道啞叔慢吞吞的性子,端起滾燙的開水一飲而下。
憑他A級的身體素質,倒也不用擔心被燙着。
“你也不用手機,問什麼事還得往你這跑一趟。”
“這個決定,也來得太突然了。”
“消息現在還捂着呢,怎麼回事啊?要是傳出去,那幾位不得炸了?”
啞叔從桌下抽出紙筆,緩緩書寫起來。
男人臉上的着急還沒平復,隔着桌子伸長脖頸,看向紙面逐漸顯現的文字。
看着看着,眉頭逐漸緊皺起來。
“你今年的畫已經畫完了?不是給拍賣的那位畫的嗎?”
“還畫了兩幅?!”
“你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