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試探
江正坐在校長辦公室的沙發上，有些拘謹的等着。
半小時前，班主任通知他，山河大學招生老師想找他聊聊，於是，他提前來了。
雖然他已經決定去山河大學，但還是想看看，他們想說些什麼。
如果能多爭取一些資源，再好不過。
咔嚓——門被輕輕關上。
“門是什麼時候開的？他在那裏觀察我嗎……多久了？”
江正猛然回神，後背繃緊，腦中一陣空白。
見男人大步朝這邊走來，他收斂自己的思緒，起身站直，露出靦腆的微笑。
“江正是吧，我是山河大學的老師，姓佟。”
男人在江正前一米處站定，眸中的不明意味隱去，伸手向江正露出爽朗的笑容。
“佟老師好！”
江正微微鞠躬，雙手回握佟勝的手掌，姿態恭敬。
“小夥子不錯啊！不像其他天才那麼倨傲。”
“天才，也是要與人打交道的嘛。”佟勝話語帶有莫名的意味。
江正眸光微垂，待佟勝坐定后才重新坐下。
“江正同學，我這人說話直，就不跟你繞彎子了。這次找你，就是邀請你來我們山河大學。”
“你的潛力巨大，我們學校精神系導師在全球都是數一數二的，能傾斜最好的資源來培養你。”
說到這裏，他微微傾身：“趙衍靈宗聽說過嗎？”
靈宗？A級的覺醒者？
社會上對覺醒者普遍比較尊崇，為區別於普通人，不同的級別的覺醒者冠以了不同的尊稱，從E級到A級，覺醒者分別稱為靈徒、靈者、靈士、靈師和靈宗。而最高級別的S級，稱為靈尊。
“全球總共4位A級精神系靈宗，國內僅兩位，其中一位就是趙衍靈宗。他，就是我們學校的董事。”佟勝自豪的說道。
“以你的資質，要是進入我們學校，是有可能被趙衍靈宗收徒的。要是真的被靈宗收徒，你的前途就無法限量了。”
江正的眸光微亮，但眉頭依舊輕輕皺着，像是在糾結着什麼。
“你還有什麼顧慮嗎？”
佟勝心裏有點打鼓：“好不容易發現一個覺醒D級的精神系好苗子，不會已經被夏商大學給截胡了吧？不管了，只要沒定下來，搶也得搶回去。不然被趙衍那個老傢伙知道，肯定會給我穿小鞋。”
這時，只聽江正遲疑的開口：
“我……可以帶上我哥嗎？”
“你哥？”
佟勝想起從校長那裏聽來的“江正和他哥相依為命、經濟條件不太好”，一拍腦袋。
“這個，沒什麼大問題。只是，你哥沒有覺醒，不能以學生的身份去。”
“這樣吧，你哥不是開花店嗎，我們在學校附近騰一個門面給他經營。”
“此外，我可以做主，給你一個免除學費的名額。如何？”
聽到這裏，江正的嘴角微微勾起。
“佟老師，我從小就夢想進入山河大學，沒想到……今天真的實現了，感謝您，我會更加努力的！”江正的臉上浮現出感激之色，抬頭認真的看着佟勝。
同時，江正還起身，恭敬的朝着佟勝鞠了一個躬。
佟勝見狀大喜，用力拍了拍江正的肩膀，把他拍得一個趔趄，又趕緊伸手撈住他的胳膊。
“哈哈，不好意思，一時沒收住力。”
“小傢伙身體稍微弱了些，以後還得多練練啊！我很看好你哦！”
江正離開后。
佟勝摸出手機，打了一段文字發出去。
“趙老，我在南灣市發現一個覺醒D級的精神系好苗子……”
……
與此同時，江回在郊外的山林中穿行。
他手裏拎着一個半米高的木箱，上面蓋着黑色布罩。
濕潤的土地上留下一行淺淺的腳印，一直延伸到樹林邊緣。
樹林外，是一片開闊的草地，幾十米開外，一個巨大的池塘靜靜地躺在那裏，池塘邊，一座二層竹樓靜靜地矗立。
江回站在樹林的邊緣，沒有再繼續前行，而是轉身沿着邊緣緩緩行走。他的目光在四周遊移，最終落在了一棵兩三米高的柿子樹上。
他仰頭望向那棵樹，精心挑選了一個綠色的柿子，輕輕摘下，放在手中。
這種青柿子散發一種辛辣的氣息，異常刺鼻。
江回拿着柿子踏入草地，隨着他經過，草叢中發出一陣嗡嗡的聲音，很多蜜蜂驚起飛遠了。
剛到竹樓前，門就開了，啞叔站在屋內，目光柔和地望着他，眼中閃現出一抹驚喜。
江回見狀，嘴角也不禁上揚，彷彿見到了久別重逢的親友。
江回擱下手中的木箱，環視這個小樓，跟十年前沒多大差別。
江回將手中的木箱輕輕擱在地上，環顧四周，這個小樓與他記憶中的模樣相差無幾，歲月的痕迹似乎並未在這裏留下太多的烙印。
庭院中的桂花樹依舊挺立，而且比十年前長得更加高大茂盛。雖然已是晚秋時節，但桂花的香氣依然濃郁，縈繞在鼻間。
他一時有點感慨。
十年前，10歲的江回痴迷收集罕見植物，偶然沿着山林來到這裏，被草地中的蜜蜂蜇到腿，幸而趕上啞叔回來，被及時救起。
啞叔背他進竹樓上藥時，他抬眼看到啞叔滿院子的盆栽，頓時不顧還腫着的腿，驚奇的跳下地滿院子溜達，湊近啞叔的盆栽一盆一盆的細看。
自此，江回就磨上了啞叔，把啞叔的每個盆栽都研究了個遍。
給捕蠅草拔牙、給豬籠草更換消化液、給仙人掌注射改色劑培養成熒光綠……
當時，啞叔每天出門時，額角青筋都一陣跳動。
後來，同樣是啞叔，將哭到昏迷的江回和江正撿回，安置在竹樓，默默照顧了半年。
阿正當時太小，已經不記得啞叔的模樣。甚至不記得，有這麼一座竹樓，曾經是他們的避風港。
江回的思緒飄回，低頭望着桂花樹飄落的枯葉，輕聲開口：
“啞叔，我和阿正，要走了。”
“阿正一個人京南上大學，我不放心，得陪他一起。”
“以後……應該很少過來了。”
“您，多保重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