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想回家
……峰主親傳弟子，楊羽耀……
“痛……好痛……好吵……誰在叫我？”
……私通他宗……今……除名……
“該死，哪個傢伙看視頻外放還放那麼大聲？嘶……疼!”
“……宿主……”
……廢其修為，除其命牌，逐出宗門……
“什麼玩意兒？”
“……宿……”
“閉嘴!”
“……楊羽耀，你可有不服？”
楊羽耀艱難地睜開眼睛，視線清晰又模糊，他用力眨了眨眼睛，看着視野里穿着古代服飾的男男女女，頭疼欲裂，一時想不明白這是什麼情況。
“那個叛徒居然還敢無視刑律長老的話!”
“真沒想到他是這樣的混蛋，明明是親傳弟子還……”
“垃圾，白瞎了一副好皮囊!”
“要我說，這傢伙該不會一開始就是被派過來的卧底，想憑藉他那臉來竊取我宗……好在幾位長老明查!”
“這樣的叛徒就應該直接處死!”
“……奇怪，怎麼還沒有反應，難道已經傻了？”
在眾多惡意滿滿的譴責聲中，一道最細不可查的聲音偏偏如驚雷一般，瞬間轟醒楊羽耀的意識，將他從渾渾噩噩的狀態中驚醒。藉著破碎的信息，他迅速地判斷了一下自己目前大致的處境。
“……沒有……”他張開乾裂的嘴唇，率先回答道，以免遭遇更多的刁難。
“我這是穿越了？應該不像是某個神經病劇組的整人企劃，畢竟我完全不記得我是怎麼來到這裏的，恐怕是被下藥了，但如果是作為需要播出的節目，將我這樣的人硬拉進來明顯是綁架了。再說了就算要選人參與，也沒可能選我這種普通人。某些反人類組織的惡劣遊戲？還是不可能選中我這樣的……但穿越，現在穿越泛濫到誰都可能穿的地步了嗎？”
“總之不管怎麼樣，先離開這裏。”楊羽耀小心翼翼地打量他眼前的這些人，他們當中大部分應該是都是被煽動的圍觀者，但位於高位的幾個對他有着明顯的惡意。“對我惡意最重的應該是被叫做什麼刑部長老的和旁邊的老頭，以及刑部長老身旁站位較低的年輕人，嗯，這個人甚至帶上了殺意，似乎恨不得立刻弄死我。正中間最高位的反倒是失望多過惡意的樣子。不過這只是我粗略的判斷，我現在並不能確定他們是不是在演戲。”
“楊羽耀，你還有什麼說的嗎？”那個刑部……更準確的好像是刑律長老再次開口問道。
“沒有，我收拾完東西就立刻離開。”雖然還是感覺全身無力，但意識已經完全清醒過來的楊羽耀想要儘快離開，更多的觀察讓他意識到那兩個他剛剛判斷為惡意最重的長老同樣也想要置他於死地，只是似乎有什麼讓他們不敢直接對他下死手，而年歲似乎幫助他們比那個年輕人更好地隱藏起內心的想法。不管是故意設的局還是什麼，這明顯有太多的問題，但他現在不想也沒有更多的時間去調查。
好在這些人也想儘快趕走他，因此在兩名那位刑律長老的派來的弟子監視下，楊羽耀親眼看到了刻有他名字的命牌被銷毀，緊接着就到大概是他之前居住的屋子迅速地收拾了一布袋的東西，就被送到了下山的長階邊。至於廢除修為這項，估計他們在他昏迷時就已經做了，因為目前，他沒感到自己和普通人有什麼不同。
“好吧，初步判斷我大概是穿到了一個修仙的世界，然後還犯了大事被逐出宗門，畢竟廢除修為什麼的，挺常見的玄幻套路。”楊羽耀俯視一眼望不到頭的漫漫石階，在心中念叨着，“這山真高，這台階真多，這些修仙者真有病！”他深吸一口氣，緩緩走下去，頭也不回。
“……宿……宿主……”
“……宿主大人？”
在楊羽耀徹底離開宗門，在一片雜樹林邊坐下休息是，滿滿機械感的聲音小心翼翼地發出，呼喚道。楊羽耀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並沒有其他人的存在，猜想這可能是所謂的系統。
“你是誰？為何在我腦子裏？”為了確認自己的猜測，楊羽耀開口問道。
“宿主您好，我是穿越任務系統404，接下來將我為您進行相關的任務引導，您……”
“好了，現在你停下，然後我問，你答。”楊羽耀毫不客氣地打斷了系統接下來的話，以命令的口吻說道。
“好，好的……宿主。”雖然感覺不對勁兒，但老老實實聽從了楊羽耀命令的系統答應到。
“那麼，請告訴我，我現在這具身體是什麼身份？我為何會穿越？我離開的宗門叫什麼？”
“……那個，宿主，您沒有接收原主的記憶嗎？在原主的記憶里肯定有第一個和第三個問題的答案。”
“我要是有我會問你么？”楊羽耀再次仔細審視了一下四周的環境，小心翼翼地向雜樹林深處移動，同時控制自己的嘴巴，不讓與系統交流的話語被可能出現在周圍的人聽到。就算那個把他驅逐的宗門沒有派人追殺過來，他也不想被其他人發現他在自言自語。“這種不是由你們系統保存的嗎？”
“不，記憶是留在這具身體裏的，並且我這裏並沒有備份記憶。”系統回應的機械音變得有些慌亂，甚至還出現了類似於磁帶損壞的那種雜音。“您什麼記憶都沒有嗎？”
“當然不是，”楊羽耀皺了皺眉頭，他覺得自己攤上了一個史無前例的垃圾智障系統，“如果我失去了全部記憶，我怎麼可能和你進行正常交流。關於我的世界的記憶當然是記得的。”
楊羽耀再次皺了皺眉頭，他忽然發現自己關於自己世界的記憶變得有些模糊，尤其是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之前的記憶，他應當是沒有做過像那些小說動漫里會導致穿越的事情，他應該是毫無徵兆的……當他醒來時就發現事情變成這樣了。不過他並不打算將這個情況告知這個看起來很不靠譜的系統。
“不不，宿主您誤會了，我的意思是您完全沒有接收到關於這個世界的記憶嗎？”系統急切地問道。
“你的意思是你作為一個引導系統，你甚至連任務對象的相關信息都不知道？！你真的不是被淘汰掉的產品么？！”楊羽耀有些生氣了，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繼續進行溝通。“嗯，我只接受到知識，關於戰鬥的知識，修鍊的知識，術法的使用知識。不過這些不重要，畢竟這副身體現在變回凡人了，你只要告訴我我為何會來到這裏，什麼時候送我回去就行了。”
“這個……選擇您的原因我還是知道的，”察覺到楊羽耀的情緒的系統連忙回答道，不知為何，這位任務對象生氣起來竟然讓它感到了害怕。“宿主您穿越來的這位對於這個世界來說比較特別，但因為他命數未盡卻突然暴斃，所以需要我們來……”
“所以你們就選了個大冤種李代桃僵？而你們選到的人是我？！”楊羽耀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怒火再一次竄了上來，“連說辭都那麼套路。就因為我和他名字一樣？”
“不，不只是名字一樣，你，你們的命格，還有容貌也是完全一樣的！”系統急忙補充到，“宿主您是最好的接替人選……”
“呵呵，想得挺美，但我拒絕。我要求你立刻送我回我原本的世界。”楊羽耀毫不客氣地說道，“你們並未經過我的同意就強制我接受你們的霸王條款，因此我拒絕幫助你們。”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這個世界怎麼樣都和我無關，何況你自己說了這個人在這個世界也只是比較特別而已，僅僅是比較呢，”楊羽耀的語氣溫和了些許，但身上的怒氣卻更重了，“一個世界不可能缺少了哪一個人就崩潰的，如果有這個世界不如早早重來過！這個人死就死了，要不然你們想辦法把原主的魂魄弄回來或者你們再去找一個願意陪你們玩的，我可不想奉陪受罪！”
“我……很抱歉宿主，本系統無法將您送回去。”明明是機械音，這個系統發出來卻顫抖得像是一台快要散架的老機器，楊羽耀的眼神更加嫌棄了。“您在原來的世界有很強執念的人么？讓您那麼急着回去？”
“有沒有都和你們無關，”楊羽耀冷冷地說道，“你做不到就找你的上級，你的上級也做不到就給我找上上級，直到有能力把我送回去為止。”
“即……即使是我們最頂端的那位也……這是規則。”系統回答道，卻連一點向上級申請的姿態都沒做。
“好，很好，我明白了。”楊羽耀笑着將包裹丟在地上，打開來從裏面取出了一把短劍，這把短劍造型簡單到了極致，甚至不是什麼好一點兒的靈劍，就是一把最最普通的凡人用的武器，大概因為是原主自己購買的，因此他收拾時沒有被阻止帶走。“既然這樣我就不奉陪了，我自己想辦法。”說罷，他揮劍自刎，在系統機械音的驚呼聲中倒下。
“宿……宿主！”完全沒料到楊羽耀會如此操作的系統慌張地搜索自己的系統倉庫，想要尋找出能救命的東西。然而它甚至還沒找到可以用的道具，一股強大的力量衝擊得它恍恍惚惚。而楊羽耀茫然地睜開雙眼，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卻沒有摸到絲毫血液和剛剛自己割開的傷口。
“什麼情況？這具身體進入金丹期了？我為什麼會沒有死？”楊羽耀迷惑地坐了起來，他非常肯定他來到這個世界時這具身體沒有一絲靈力，但現在他卻能夠感到充沛的靈力，並窺視到體內的金丹。就算修鍊，再天才應該不可能直接從一個凡人幾秒鐘升級成金丹吧？“難道是姿勢不對？”
楊羽耀沒有再繼續糾結，他再次拾起那柄短劍，雖然進入金丹期強化了這副身體的強度，但他毫不猶豫地往這柄凡鐵中注入全部的靈力，然後對準自己心口的位置狠狠地痛了下去。
“宿主啊啊啊啊！！！”
然而死亡依舊沒有到來，依然能感到心口處殘留着輕微痛楚的楊羽耀再次睜開眼，望着上方層層交錯的枝葉和破碎的天光，感到了不解。不過這回他看到了短劍上殘留的血跡，他胸口處的衣衫也被血液濡濕。可就算不檢查他也知道，他剛剛確確實實地把短劍扎進去了，但此時傷口卻已經癒合了。更離譜的是，他升到元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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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你對我用了什麼奇怪的葯了嗎？”這裏唯一可能阻止他死亡的只有系統，雖然它在楊羽耀看來廢得根本做不到這樣的事情，但他還是決定問一問。
“沒，沒有，我倒是想……”被楊羽耀嚇得不輕的系統聲音顫抖地回應道，“宿，宿主您先冷靜下來，千萬別衝動，雖然不清楚這是什麼情況，但再來一次可能就真死了啊！”
“那不正好。”楊羽耀站了起來，目光卻落在腳旁的包裹。原主的留下的東西並不多，他收拾帶出來的只有三套衣物，一弔銅錢，幾兩碎銀還有四枚戒指。他收拾時就有些懷疑這幾枚是儲物戒指，但由於當時他沒有靈力沒有確認開啟。也不知道那兩個當時負責監視他收拾的弟子是看不上還是認不出，也任由他將戒指都帶了出來。鬼使神差地，楊羽耀沒有仔細查看儲物戒指內的物品，而是憑藉直覺挑選了最空的一個，將另外三枚戒指和包括那柄短劍在內的其他的一些物品統統收入其中並戴上。隨後，他像是被什麼蠱惑了一般，朝向不知為何會突然出現在記憶里的一座懸崖飛去。
“宿……宿主您要去哪兒？宿……宿主，這個世界沒那麼糟糕的……真的……”系統急的快要哭出來了，但楊羽耀根本不聽它的。似乎也是眨眼功夫，他到達了目的地。
楊羽耀不知道原主是不是來過這裏，因為這座異常陡峭高聳的懸崖很突兀地出現在他的記憶中。懸崖的峭壁甚至不是與地面呈現90度夾角，而是向內凹陷，夾角估計小於80度。但這無法用肉眼確認，因為崖底實在是太深了，光線在崖壁一半的位置就已經變得昏暗，更不用說還崖底還瀰漫著濃濃的瘴氣。
“等，等等，宿主您不會是要……宿主您別……”系統的哭喊甚至還沒有說完，給自身設下了禁制的楊羽耀便縱身躍下，如同迫不及待回歸土地的生靈。
環繞周身呼嘯的風和心臟彷彿被頂到嗓子眼的下墜感讓楊羽耀的腎上腺素一路飆高，他是明白了為什麼會有人痴迷蹦極的感覺，只是如果他真的想嘗試一次蹦極，恐怕得等到他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或轉世回去的時候了。撞擊帶來了全身粉碎般的劇烈痛楚，他覺得這副軀殼大概會在這一瞬間變成血與肉組成的水花，然後他在黑暗中失去了意識。
濃郁的血腥味讓楊羽耀感到不快，他不明白為什麼都這樣了嗅覺還沒有罷工，然後疼痛再一次如潮水般褪去，他睜開了眼。
楊羽耀不知道他現在這種情況他到底算是死而復生了還是壓根就沒有死透直接恢復了，這具身體未免太過於古怪，難道是不死之身，可這樣又如何解釋原主的死亡。還是說，他無法殺死自己？更過分的是，他的境界再次提升，現在他已進入化神境中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