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小別
丁琅一股腦兒地只顧着往前跑,左拐右拐,當他跑不動停下來的時候,才發現,他已經迷路了。
梵蒂部落通過最近這兩千多年的發展,已經成為一個面積佔地約四千平方公里的大部落。
對於丁琅這個還沒有在部落里轉過幾圈的新人來說,迷路是很正常的。一個人漫無目的地在巷子裏亂竄。
到處都是各色的磚瓦蓋起的房子,寬敞而漂亮,只是沒有一處是屬於他的。他還以為,起碼弗蘭克家至少這一年是他的居所,只是不是自己的,終究不是自己的。
晃蕩到日暮而下,丁琅朝着部落越來越偏遠的地方走去。
丁琅看着一處院子的牆角坐下,這裏沒有弗蘭克家所在的地方熱鬧,太陽已經下山了,秋天的下午有些偏涼,身上還穿着弗蘭克給他買的衣服。
據說是這裏特產的一種叫羊的動物身上的毛做成的,暖暖的,綿綿的。要是他能再穿回去,應該能成為一個富翁了吧!
緊了緊身上的衣服,丁琅正要打算進空間裏湊合一個晚上時,一個非常略微有些蒼老的聲音響了起來。
“孩子,怎麼一個人在這兒,快進爺爺家坐一坐吧!”丁琅順着聲音看去,是一個五六十歲的老爺爺,這樣他就不能再進空間了,畢竟有人看着呢!
克魯茲都四百多歲了,來自一個小部落,部落里遇到了突如其來的小獸潮覆滅了,只有一部分外出捕獵的獸人倖存了下來,而他和好兄弟,也就是他現在的伴侶,卡森。
今日去買了些魯魯肉回來,卻發現有個小雌性在他們院子外面蹲着,就一陣心疼。
那場獸潮毀了他們的家園,包括所有的雌性和幼崽,沒有人能夠想像,當所有的獸人回到部落,看到那滿地的狼藉和鮮血是,是怎樣的一種絕望。
直到現在,在所有倖存的獸人的腦海中,那都是一段不能回憶的傷痛。
丁琅抬起他哭得可憐兮兮的小臉,看得老克魯茲心疼的,“孩子,快,起來到家裏去!”
他們一直向北行進了幾千里,期間幾個失去了伴侶和孩子的傢伙永遠倒在了遷徙途中。
或許丁琅天性就容易相信人,也或許是老克魯茲的聲音太過和藹,丁琅莫名地就點了點頭,把手伸到老克魯茲那皺巴巴的手裏。
“孩子,你怎麼一個人在那兒,天多冷,着涼了多難受。”老克魯茲從來沒有過孩子,看着別人家的孩子都特別親,這時蹲在牆角的丁琅完全觸動了他心底最柔軟的一部分。
“森,我回來了!”院子硬說,樸素也好,簡陋也好,除了一棵同樣滄桑的老樹,幾乎什麼沒有。
“克魯茲,快去洗洗手,要吃飯了。”廚房了的一個聲音,同樣是獸人特有的低沉。只是扭頭看了一眼,發現竟然還有其他人。
“克魯茲,怎麼來人了也不和我說,我就不知道怎麼說你好了,看來只能臨時加幾個饅頭了!”老人埋怨了克魯茲半天,又餾上課幾個白色的饅頭。
丁琅對這種食物也特別喜歡,這種食物吃起來帶甜的感覺。不過,丁琅目前還沒有吃過不喜歡的東西。
“我真不是故意的,這小傢伙就在咱們家外面,我也是回來才發現的。”克魯茲無奈地說。
“森爺爺,不怪克魯茲爺爺,我只是一個人找不到住的地方了,不小心走到了你們家門口的!”丁琅有些怯怯地看着被稱為森的獸人。
雖然他可以住進空間裏,可他卻還是貪戀記憶中舒適的床和被子,柔軟的枕頭,弗蘭克讓他習慣了舒適,習慣了安全,在絕情地讓他離去。
克魯茲看見丁琅變得悲傷的表情,有些心疼。他來到梵蒂部落才知道,這個部落在兩千多年前就受到獸神眷顧,誕生了女雌。
女雌既能和獸人結合生出獸人,和一定幾率的女雌。而女雌和男雌結合則生出的是女雌和男雌。即使他們的仍然和以前一樣,難以誕生幼崽,但數量確實實在穩步增長。
即使雌性的數量比以前多了許多,但對雌性的寵溺卻是根植在許多獸人的骨血里的,更不用說親身體驗過那種每一個雌性都是珍寶的情況的克魯茲和卡森。
“傻孩子,爺爺只是說,沒有提前和爺爺說,爺爺怎麼給你做好吃的,嗯?乖,和克魯茲一塊兒去洗洗手,嘗嘗爺爺最拿手的肉包,是肱豬肉的。”卡森也被丁琅的悲傷嚇了一跳,卻也沒有多問什麼。
“嗯!”
丁琅的聲音有些哽咽,卻是乖巧隨着克魯茲去洗手。
飯後,頗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想法,也不管自己是不是給兩個老人添了什麼麻煩,反正自己已經給人家添了很多麻煩不是嗎?主人家稍微一留,他就答應住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