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處置丁家、趙家
“無論是公子來洪源郡前,還是公子來洪源郡后,我都從來沒有想過要害公子,”生死存亡之際,趙鱗的反應比平時迅速了許多,不等丁立生將話說完,他便快速地辯駁道,“反倒是你,接到公子可能會來洪源郡的消息后,就一直在籌謀害公子的計劃!杜忠出事後,我預料到是你下的手,跑去問你時,你才告訴我,是你讓杜忠給公子下的毒。”
“如今事情敗露,你休想栽贓陷害我!”
“你沒有想過要害公子?”丁立生尖聲反擊,“公子將那幾個園子被害死的少年、少女的屍體存入冰窖,並要你查他們身份的那夜,你敢說你沒有說過要除掉公子,以絕後患的話!”
眼見兩人又要互相攀咬,陳韶再次拿起驚堂木敲兩下后,冷着聲道:“以前的事一會兒再說,先把下毒的事說清楚。”
“是他指使杜忠下的毒!”趙鱗搶先說道,“也是他派人殺的杜忠!”
丁立生先前已經承認下毒的事,不好再反駁,在陳韶看過來時,忙不迭地哭道:“公子明察,下官已經知錯,下官以後再也不受他人矇騙。”
陳韶懶得再聽他的廢話:“誰殺的杜忠?”
“不是下官殺的杜忠!”丁立生矢口否認,知道她不信,又不安地挪了挪位置后,解釋道:“下官的確派人殺過他,但下官派去的人趕到他租賃的家時,他已經死了。下官不是故意要殺他,是他不講道義,想拿下毒的事要挾下官,下官不得已之下,才派人去殺的他。”
杜忠的死,早前已經查得很清楚,是齊高衝動之下殺的他。陳韶此刻問丁立生,自然不是為推翻以前的判斷,而是:“杜忠懷裏的那枚青玉棋子是哪裏來的?”
“那枚青玉棋子……”丁立生飛快看兩眼趙鱗,期期艾艾地答道,“下官不知道。”
陳韶看向趙鱗,趙鱗避開她的目光,低垂着眉眼,頗是心虛地答道:“下官,下官也不知道。”
陳韶平靜道:“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丁立生再次覷兩眼趙鱗后,支吾着說道:“公子明察,下官是真不知道。下官不喜歡琴棋書畫這些附庸風雅之物,但張大人似乎很喜歡,張大人曾多次指使下官為他收羅過這些玩意。”
丁立生的聲音越說越小,說到最後,幾乎成了自言自語。
陳韶並不置評真假,只是轉頭又看向了趙鱗。
趙鱗猶豫一瞬,跟着答道:“張大人也指使下官為他收羅過這些。”
“你們的意思,是杜忠懷裏的那枚青玉棋子是張伯山的?”陳韶譏諷道,“還是說,你們想告訴我,如果我現在去搜查張伯山的住處,一定能搜到剩下的那些棋子,嗯?”
丁立生與趙鱗的臉色齊齊一變,丁立生趕緊否認:“公子明察,下官絕無此意。”
趙鱗附和:“下官也絕無此意。”
陳韶淡聲道:“絕無此意,好呀,那就說說,杜忠懷裏的那枚青玉棋子,是否是你們曾為張伯山收集之物吧。”
丁立生慌忙道:“下官未曾給張大人收集過此物。”
趙鱗也再次附和:“下官也未曾給張大人收集過此物。”
看着兩人指天立誓的模樣,陳韶緩緩地笑了,“丁立生,趙鱗……不錯。原本我還不打算處置你們,或者說並不打算現在處置你們,交代你們任務,也是想給你們改過自新的機會,你們近來的表現雖然談不上讓我很滿意,但總體上也能過關。沒想到呀,我在給你們機會改過自新,你們卻把我當成傻子來糊弄,好呀,既然你們都聰明過人,那……”
“公子誤會下官了,”丁立生哭喪着臉,一臉委委屈屈,“怎麼體恤民情,怎麼為民着想,怎麼查案破案,下官都是跟着公子才學會的,下官敬佩公子尚來不及,怎會糊弄公子?”
陳韶嘲弄:“既然是我誤會了,那就說說,杜忠懷裏的那顆青玉棋子是哪裏來的吧?”
“公子明察,下官確實不知道。”丁立生哭道,“不過公子放心,下官一定會儘快查清楚。”
“確實不知道?行。”陳韶靜靜地看他片刻,“既然你們什麼也不知道,那我們就來算一算其他賬吧。傅九,去將丁家和趙家的證據搬過來!”
借口他們不附庸風雅。
借口張伯山才好此道。
無非就是引她去搜查張伯山的住處。
她相信張伯山的住處一定藏着剩餘的棋子。
甚至還藏着其他的犯罪證據。
但駱爺以那幾個園子為基礎,收集的種種犯罪證據中,並沒有張伯山。前期以園子為核心,審訊過的所有人,也未提及過張伯山。那基本可以斷定,張伯山與那幾個園子案無關。
她來洪源郡,他們給她下毒,無非是害怕他們所犯的罪行曝光。
她問杜忠懷裏的青玉棋子,也無非是想多查探一些事關青玉的線索。
既然他們堅持不知道,那也沒必要再留着他們了。
即便無人可用,也絕不能用不老實還嘴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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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立生硬生生打了個寒戰,小心翼翼地抬起頭,看着她冰冷的面色,知道不是說假,立刻狠狠地插了一把大腿后,哭嚎着跪行上前,邊磕頭邊喊道:“公子饒命,下官知道錯了,那青玉棋子原本是下官高價收來送給張大人新納小妾的賀禮,不知那杜忠何時盜去了一顆。下官也是公子在問詢青玉棋子的來歷時,才自覺丟了一顆。下官鬼迷心竅,害怕公子責罵,這才不敢承認,求公子饒命!”
趙鱗看他如此,也有樣學樣道:“下官可以作證,那青玉棋子確實是他收來打算送給張大人的賀禮。”
陳韶看着兩人,嘲諷:“那就說說,剩下的那些棋子現在哪裏?”
丁立生指尖收緊,慢慢縮成拳頭:“現在,現在張大人的書房。”
陳韶逼問:“為什麼會在張大人的書房?”
丁立生張一張嘴,答不上來。
趙鱗也不敢答。
兩人沉默着,直到傅九將丁家與趙家的證據搬過來。看着與裝着文家、朱家、顧家、范家和戚家證據一模一樣的箱子,恐慌瞬間如海浪般朝着丁立生打過來,又跪行着往前走了幾步,膽裂魂飛地叫道:“公子,下官知道錯了,下官真的知道錯了,下官以後一定會聽公子的話,求公子,求公子再給下官一次機會。”
砰砰的磕頭聲,似榔頭砸在石板上,只片刻,就有血跡呈現。
趙鱗沒有參與過文家、朱家、顧家等被抄家一事,沒有太直觀的感受,但他足夠了解丁立生,看到丁立生如此驚恐萬狀,也不由慄慄危懼地磕着頭,求起了饒。
陳韶不為所動,機會她已經給過了,還不止一次。既然他們不肯把握,那一切後果都該自負。冷沉着臉,陳韶吩咐李天流:“帶人去將丁家、趙家圍起來,同顧家、范家和戚家一樣,未曾犯過死罪,只要願意檢舉自咎,過往一切,我都可以不再計較!”
李天流轉身去了。
丁立生想要攔,又實在是懼怕他,看着他逐漸遠去的背影,肝腸寸斷地叫了一聲‘公子’后,人便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