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結契者
瑞爾嗤笑一聲，拿出一把匕首，在手上把玩着，慢吞吞重複：
“行了嗎？我麻煩你搞清楚，現在不是我要求着幫你們，而是你們該求着讓我幫你們。
你們對敵方的情況並不了解，唯一的知曉來源只有我，也只會有我。
我在對面的安排你們什麼都不知道，他們要做什麼，手上有什麼籌碼武器，你們也什麼都不知道。
而他們在來前就已經調查好了你們的所有消息，我們的信息網不是這些萬靈號的機械人能比的。
就如同他們所帶來的精靈，就是用來對付你們的。
雙方交戰，一個信息差就可能決定勝負，更何況你們差的這麼多，你能找到什麼取勝的關鍵嗎？
據我了解的消息看來——沒有。”
忱櫟不屑“少在這危言聳聽，能抵擋住我們所有四個集體進攻的精靈，我可從來都沒見過。”
“只是沒見過，你敢說沒有嗎？你們進化到了精靈的最終形態，但你們敢說你們是最強嗎？”
“我們在一起就是最強的……”
瑞爾打斷他“天真，這世界上沒有什麼最強，只有更強，停滯不前的你，只有被人超越的命。
你們的確有自信的資本，但自大足以讓你的資本坍塌，最後被後來趕上的人，粉碎成渣渣。”
忱櫟不敢置信，他這是被一個機械人訓了嗎？
他看向律雯，表情有些呆，律雯拍拍他的肩膀“忱櫟，他說的有道理。”
星光下寒光閃過，忱櫟瞳孔緊縮，匕首旋轉着在他眼前一拳處，緩緩停止，而後被收回。
瑞爾放開抓着羽詩的手，繼續拋擲着把玩，用似笑非笑的語調說著“不好意思。”
然後幽幽盯着他。
忱櫟深呼吸幾次“那你現在能幫我們了嗎？”
他又開始不說話了，律雯小聲在忱櫟耳邊提醒“飛船。”
忱櫟僵了一下，再度回頭看去，律雯點頭，他不甘的道歉“對不起，我不該弄壞你飛船的。”
瑞爾看他一副不堪受辱的樣子，笑了，順便看向墨殤璃。
墨殤璃“對不起。”
瑞爾：……
他太乾脆了，瑞爾不高興。
達達溜碰碰他，將他的注意拉回“現在你可以幫我們了嗎？”
或許他明白，就算不求着他，瑞爾依舊會幫忙，只不過是明面上還有暗中的區別。
但他覺得，這個機械人雖然倔了點，對待他人比較冷淡，但或許，他也渴望被依賴呢？
瑞爾勾起一抹戲謔的笑意，偏頭“你求我，我就得幫啊？”
達達溜回身，踹一腳珂歐，順便給他一個肘擊“現在呢？”
“可以。”瑞爾矜持點頭。
珂歐：……so？
眼看着他要上去打人，達達溜緊急避險，把珂歐推走“你們聊，你們聊哈。”
羽詩在旁邊笑得差點直不起身，單手撐在墨殤璃肩上，捂着眼睛不斷的顫抖，時不時還發出幾聲悶笑。
墨殤璃“…有這麼開心嗎？”
“你難道不覺得他很有意思嗎？”
墨殤璃：並不，謝謝。
瑞爾又開始盯着那個地形圖不說話了。
律雯“你是在分析地形，好想之後怎麼讓他們撤退嗎？”
對於他所說的關於精靈那一部分，律雯認為半真半假，最後一句明顯誇大。
但也側面說明了，他其實真的想幫他們，只是——嘴比較硬。
總結：傲嬌且記仇。
機械人回頭淡淡瞥他一眼，掃過他身後，抬手把地形圖收了起來。
“我在等人過來。”
“等誰？”
“煞筆。”
？四臉問號。
“那個…我。”
阿楠看向他們身後，眼睛一亮“神，您來了！”
納斯克掠過眾人，退進聖谷，滿臉的心虛和忐忑“嗯…你們先聊，我先進去處理點東西。”
瑞爾看都沒看他一眼，又把地形圖放出來了。
那四個精靈也察覺到了氣氛不對。
墨殤璃“所以，你在裏面到底看到了什麼？”
瑞爾冷聲應答“無可奉告。”
阿楠眼巴巴望着聖谷，又看看他，突然扒到他腿上“神是要把聖物拿走嗎？看在我們守在這裏這麼久的份上，您別讓神拋棄我們可以嗎？”
他低頭，寒意漸涼，一年來的經歷讓他沉穩了許多，性子又冷了不少“要是真算起來我應該也算是你們‘神’的範疇，對嗎？”
她愣了愣“我不清楚，或許您該問族老們，但您身上的確有濃重的神的氣息。”
這話落下，原本充斥着敵意的氛圍，突然就蔓延了些許曖昧，旁邊的四隻精靈面面相覷，默契的沒有在此刻開口。
瑞爾一時沒想到下文，就順手把她扒拉開“回族裏玩去，別在這礙事。”
“我已經一百多天了，我成年了，都可以尋找結契者了。”
羽詩突然咳嗽起來，長長的樹立在頭頂的耳朵帶上了些許艷色，墨殤璃無奈拍着他的背部。
瑞爾奇怪的看向他。
阿楠突然有些失落“本來，我都已經有交配人選了，可惜他死了。”
現在不奇怪了，他在思考“你們一百多天就成年了？你們最長壽命多少？”
“不清楚，好像九百多天吧，我們可以活得好久好久…要是他沒有死的話，我們該結契的。”
僅僅兩年多嗎？或許對他們來說也的確算是長了吧。
不知道有多少蝶族人終其一生被困在自己的領土上，從未離開過這裏。
“你們的結契…是之前那個儀式嗎？”
她點頭伸出手，讓他看看自己手上的戒指“是的！這是他送給我的……其實有時候，我覺得我們的一生也有點短了。
我們離開不了這個地方，有聖物在，我們的生存不是難題，他大多數時候都是可以保護我們的。
所以，愛一個人，就已經耗費了我們所有的時光。”
她眼裏含着淚，看着指節上的環戒，語氣哽咽“蝶族人一生只會有一個伴侶，即使死亡也不會更換。
我們會靜靜的待着時間流逝…好在，只要等個幾百個日夜就可以解脫，只是…我們還沒有舉行儀式，他的靈魂會在我身邊等着我嗎？”
她將雙手置於胸前，展開翅膀，艷麗的色彩在黑暗中並不顯眼，地形圖微弱的藍光扭曲了她的顏色，卻照亮了無名指上的絳緣花。
（天上的星星真亮啊，會不會有人在上面注視着我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