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沉冤得雪
張太後於是將錢寧來找自己的前後經過對正德細細說了一遍。
聽完張太后的敘述后,正德不禁若有所思道:“果然,錢寧在母後面前詆毀陸彬,而其目的就是要將陸彬取而代之,至於母后則聽信了錢寧的話,並在兒臣面前羅列陸彬的罪狀,勸說兒臣罷黜陸彬。”
張太后露出凝重的表情,過了片刻,她對正德輕聲說道:“其實,真正讓我勸說皇上的並非錢寧,而是另外一個人。”
正德不禁滿臉狐疑地詢問張太后:“另外一個人?是誰?”
張太后意味深長道:“萬萬沒想到,他竟會離開江西、來到京城。”
正德細細琢磨張太后的話,忽然,他大驚失色道:“是他!”
少頃,正德又慢慢恢復平靜:“如此說來,母后當面見到他了。”
張太后對正德緩緩點了點頭:“對,是錢寧帶他來見我的。”
聽了張太后的話,正德連忙又問她:“那他如今人在何處?”
張太后卻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對正德輕聲說道:“我不知道。”
正德發出反問:“這麼重大的事情母後為何不告訴孩兒?要知道藩王擅離封地乃是死罪,錢寧勾結藩王,更是罪該萬死!”
張太後用平靜而深邃的目光看向正德,一時間沒有開口說話。
正德也用複雜的眼神看着張太后,但見他面露慍色,欲言又止。
過了片刻,正德轉頭朝廳外的方向大喊道:“來人!”
李芳疾步匆匆地走進來,繼而向正德行了一禮:“皇上有何吩咐?”
正德立刻吩咐道:“即刻傳李浩和韓英濟來見朕,朕要馬上提審錢寧。”
李芳連忙又向正德行禮道:“是。”說罷他便立刻領命而去。
正德回頭看了張太后一眼,隨後迅速邁步離開了乾清宮。
李浩和韓英濟快步走到了詔獄門口,卻見正德早已在那裏等候。
李浩旋即上前行禮致意:“皇上在此詔見我等,不知是為何故?”
正德用平靜而不失冷淡的目光看了李浩和韓英濟一眼,然後低聲說道:“寧王暗中勾結錢寧,如今更是擅離封地,來到了京城。”
聽了正德的話,李浩的震驚之情溢於言表:“什麼,這是真的嗎?”
韓英濟不似李浩那般驚訝,但他眼中卻閃過了一絲微妙的神色。
卻見正德點了點頭:“沒錯,因此朕叫你們過來,並且立刻提審錢寧。”
李浩面露深思之色,過了片刻,他再度向正德躬身行禮:“是。”
正德、李浩和韓英濟走進詔獄,之後來到了錢寧所在的牢房前。
再看牢房裏的錢寧,此刻竟然是蓬頭垢面、形容憔悴,這與昨日錦衣華服、容光煥發的他簡直判若兩人。
只見錢寧緩緩開口道:“皇上,沒想到你今天就來看我了。”
正德則開門見山道:“錢寧,朕問你,寧王如今身在何處?”
面對正德的提問,錢寧眼中頓時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神色,過了片刻,他微微抬頭並將目光投向正德:“皇上,您何出此言?”
正德冷笑一聲,繼而對錢寧說道:“事到如今,你還在這裏裝糊塗,太后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朕。”
聽了正德的話,錢寧不禁陷入沉默,之後良久不發一言。
見錢寧這般反應,正德微皺眉頭,同時發出低沉且凌厲的聲音:“倘若你如實交代,或許朕會考慮從輕發落,如若不然,朕定將你碎屍萬段,誅九族!”
錢寧又猶豫了半晌,最後終於開口回應道:“京中有一座極其隱秘的宅院,這些日子寧王就住在那裏。”
聽了錢寧的話,正德連忙問他:“那座宅院在什麼地方?”
李浩命人撞開了那座隱秘宅院的大門,隨後進入院內搜尋起來。
沒過多久,韓英濟陪着身着布衣的正德也走進了宅院,二人站在庭院之中,然後靜靜地看着其他眾人忙碌的身影。
不知過了多久,李浩來到正德面前,繼而對他抱拳行禮:“龍公子,剛才在下率人仔細搜尋過了,院中空無一人。”
少頃,李浩又話鋒一轉道:“不過,一些房中的茶壺內尚有餘茶,而且茶水尚溫,想來這裏定然有人居住,而且這些人剛剛離開不久。”
聽了李浩的話,正德不禁露出深思的表情,一時間沉默不言。
這時韓英濟對正德說道:“龍公子,英濟以為錢寧沒有說謊,寧王應該就住在這裏,只不過他們剛剛離開了。”
而正德若有所思道:“如果寧王他們不在這裏,那又會在何處?莫非消息已經泄露並為他們所知,而他們倉促潛逃了?”
李浩隨即對正德行禮道:“龍公子,在下可以肯定,消息一定沒有泄露,也許他們是出門辦什麼事情去了。”
正德輕聲喃喃:“倘若如此,那他們又會去做什麼呢?”
韓英濟沉思了片刻,然後對正德說道:“皇上,一直以來寧王垂涎諸葛夫人的美色,如今諸葛夫人身在京城,或許寧王正是為她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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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韓英濟的話,李浩頓時露出豁然開朗的表情,繼而微微頷首。
少頃,韓英濟繼續說道:“事不宜遲,我們立即去武林大會現場。”
李浩沒有接韓英濟的話,而是將目光投向了一旁的正德。
過了片刻,正德徐徐開口道:“今日是武林大會最後一天,各大門派及各路豪傑也將再一次推選出武林盟主,本來朕就要去參加今日盛會,現在正好連同其他的事情一起辦了。”
聽了正德的一番話,李浩和韓英濟都不由得點了點頭。
但正德很快又話鋒一轉:“不過在此之前,朕還有一件事情要做。”
在沈雲棠和劉甄芸的引路下,正德來到錦衣衛都指揮使司的西院,之後緩緩邁步走進了軟禁陸彬的房間。
眾人仔細一看,卻發現陸彬正靜靜坐在房中,並且背對着他們。
沈雲棠準備上前叫喚陸彬,但是被正德伸手予以制止。
然而陸彬已經聽見有人走進了房間,而他也緩緩開口道:“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多人來到這裏了,看來,今天是個好日子。”
正德意味深長道:“你說得沒錯,今天的確是個好日子。”
聽到這個久違且熟悉的聲音,陸彬猛地睜開微閉的雙眼,只見他立刻站了起來,旋即轉過身去面向正德。
當親眼看見正德站在自己面前時,陸彬露出了深邃且欣慰的眼神。
在凝視正德片刻后,陸彬用平靜而略帶顫抖的聲音說道:“皇上。”
正德微微點了點頭,然後對陸彬笑着說:“時隔多日,朕終於來了。”
陸彬立刻跪拜行禮:“罪臣陸彬,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萬歲。”
正德用柔和的目光看了陸彬一眼,繼而對他說道:“起來吧。”
陸彬再度叩首:“謝皇上。”說罷他便慢慢站起身來。
待陸彬站好以後,正德便徑直對他說道:“朕已經將所有事情的真相查明清楚,你沒有罪,所以今後你也不必自稱罪臣。”
聽了正德的話,陸彬露出了複雜又似乎難以置信的表情。
這時一旁的沈雲棠也開口對陸彬說道:“是啊,大人,皇上英明神武,現已查明來儀閣行刺案的元兇主謀是錢寧,之前也正是他設計栽贓陷害你,其目的就是要將你取而代之,並且置你於死地。”
陸彬用充滿感激的眼神看向正德,一時間沒有開口說話。
正德則對陸彬輕輕頷首:“這些日子你受委屈了,現在事情已經真相大白,從今以後你再也不用被軟禁於此。”
停頓了片刻,正德又轉頭看向一旁的李芳:“李芳,傳朕旨意,陸彬即刻官復原職,再任錦衣衛指揮使。”
李芳連忙恭敬地向正德行了一禮:“是。”說罷他便領命而去。
只見陸彬全身微微顫抖,少頃,他繼續向正德跪拜行禮道:“微臣叩謝皇上,皇上的隆恩大德,微臣萬死難以回報。”
正德見狀,隨即對陸彬伸手示意:“起來吧。”
聽見正德發話,陸彬於是又一次慢慢站起身來。
而正德接着對陸彬說道:“雖然你已官復原職,但眼下暫時還不能重返上任,有件事情你要隨朕立即前去處置。”
陸彬向正德躬身行禮,態度極其恭敬:“皇上儘管吩咐,微臣萬死不辭。”
正德面色平靜地對陸彬說道:“隨朕去武林大會現場。”
陸彬思索片刻,然後再度對正德微微點了點頭:“是,微臣明白。”
下午時分,諸葛長空和袁淑琴等一行人走出張宅,和之前一樣,他們準備騎馬上車、前往武林大會現場。
就在這時,袁淑琴突然感到一陣頭暈目眩,繼而有些站立不穩。
諸葛長空連忙扶住袁淑琴,同時關切地詢問她:“夫人,你怎麼了?”
袁淑琴莞爾一笑:“我沒事,可能是沒有休息好,因此感到有些勞累。”
諸葛長空面露愧色:“這一切都怪我,是我沒有照顧好夫人。”
袁淑琴對諸葛長空搖了搖頭:“夫君千萬不要這樣說。”
諸葛長空沉默片刻,然後緩緩開口說道:“夫人身體不適,還請留在張家好好休息,長空陪伴你左右。”
袁淑琴連忙回絕:“萬萬不可,今天下午將進行最後且最為重要的一場武林大會,大家要推選武林盟主,所以夫君一定不能缺席。”
一旁的諸葛揚也勸諸葛長空:“夫人說得沒錯,今天下午的武林大會至關重要,無論如何先生都不能缺席。”
聽了袁淑琴和諸葛揚的勸阻,諸葛長空露出深思且猶豫的表情。
諸葛揚見狀,隨即又對諸葛長空說道:“時候不早了,請先生立刻動身前往武林大會現場,至於夫人,就讓在下留在張家照顧她。”
諸葛長空不禁用複雜的眼神看向袁淑琴,而袁淑琴則對他點了點頭。
諸葛長空於是下定決心,並且對諸葛揚說道:“好,那就有勞你了。”
說罷諸葛長空縱身上馬,然後帶着其餘十七鐵衛離開了張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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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長空來到了武林大會現場,卻發現這裏早已是人山人海。
承載着無數人的目光,諸葛長空邁步走到座位旁,然後緩緩坐下。
似乎是因為沒有看見袁淑琴現身,在場眾人頓時紛紛議論起來。
坐在諸葛長空身旁的張昭麟一邊掃視着在場眾人,一邊將頭慢慢靠近諸葛長空並詢問他:“盟主,為何今日下午不見諸葛夫人過來?”
諸葛長空回答:“內人忽然身體不適,所以便在貴府休息。”
聽到這句話,張昭麟頓時閃過一絲微妙的眼神,少頃,他微微點頭並悄聲回應諸葛長空:“好。”
緊接着張昭麟站起身來,繼而用中氣十足的聲音對在場眾人說道:“諸位,諸葛夫人身體不適,因此不能出席今日下午的武林大會。”
聽了張昭麟的一番話,眾人這才漸漸停止議論並安靜了下來。
張昭麟則繼續說道:“既然大家都到齊了,那我們便正式開始。”
“如此精彩絕倫、盛況空前的武林大會,又怎麼能少得了我們?”
忽然,一個內勁渾厚的聲音從遠處傳來,繼而響徹整個會場。
眾人循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兩個男子出現在會場後方。
其中一個男子身材高大,器宇軒昂,身穿錦衣衛蟒袍官服,腰佩精美玉帶,一把御賜短刀橫跨腰間,並被他穩穩地握在手中。
英武雄壯,氣吞山河,儼然就是一個威風凜凜的大將軍!
眾人的感覺沒有錯,他的確曾在千軍萬馬中所向披靡、勢不可擋。
而他,就是武功高強、戰功卓着的現任錦衣衛指揮使陸彬。
站在陸彬身旁的男子似乎沒有陸彬那般威武的氣魄,但是他全身上下自然而然地散發著一種無人能及的高貴,而這種高貴,能讓氣吞山河的陸彬心甘情願且沒有絲毫抗拒地臣服於其下。
準確地說,這種高貴能讓天下所有人甘願且毫無抗拒地臣服。
帝王常服穿在身上,自然無需任何介紹大家都能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諸葛長空和張昭麟等人面露震驚之色,他們連忙起身離座,旋即向正德跪拜行禮:“草民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