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軍令狀
釘子戶!
並且是釘子戶中的戰鬥機:孤軍奮戰釘子戶!
這種釘子戶戰鬥力超強,不怕死,最難對付!
王全發笑嘻嘻地看着趙宇,“趙主任,沒問題吧?”
官大一級壓死人!
初來乍到,還是被發配而來。
趙宇縱有怨言,也不便當面說出來。
“我試試!”趙宇只能硬着頭皮答應。
王全髮帶頭鼓掌,“初生牛犢不怕虎,我就欣賞趙主任這樣的年輕人,有魄力,有幹勁!哈哈哈!”
劉正源和朱曉宇也跟着一起鼓掌,終於找到了背鍋俠,二人臉上掩飾不住幸災樂禍的表情。
伸手不打笑臉人,王全發處處笑臉相迎,趙宇還真找不到發作的理由。
明知被穿了小鞋,他也只能無奈苦笑。
“趙主任,作為領導,咱們的待遇都一樣,要簽一份軍令狀!”
王全發打開辦公桌抽屜,從裏面拿出一個文件夾,抽出幾張A4紙。
“這是我們簽的軍令狀,干不好,立刻捲鋪蓋走人!”
趙宇接過來一瞧,每張軍令狀都摁了紅手印。
白紙黑字標明任務,完不成立刻走人!
“趙主任,這是你的軍令狀。”
王全發把擬好的軍令狀遞給趙宇,中性筆和紅色印泥擺在一旁。
一視同仁,趙宇無法拒絕,只能簽字畫押。
王全發滿意地把趙宇的軍令狀收起來,極力稱讚,“趙主任不愧是當過特種兵的,做事就是痛快!今晚我請客,給趙主任接風洗塵。”
哐啷一聲,張盟一不小心,又把暖瓶摔碎了,嚇了王全發一個激靈。
“你明天不用來上班了,退回市委組織部!”王全發氣壞了,指着張盟的鼻子,讓他立刻滾蛋。
張盟緊張地話都說不利索了,“王主任,我還在實習期。您把我退回去,我……我就不合格了,公務員就白考了。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不論張盟怎麼懇求,王全發就是堅決地要趕他走。
同是大學生,看着可憐兮兮的張盟,趙宇於心不忍。
“王主任,我剛來,正好缺人手,能不能讓他跟着我干?”趙宇請求道。
王全發忍不住笑了,“就他?!手無縛雞之力,你敢要?!”
張盟眼巴巴地盯着趙宇,生怕他說出個不字出來。
“權當多個人使喚。”趙宇笑着說道。
王全發點點頭,沖張盟喊道:“還不趕緊謝謝趙主任,一點眼力見沒有。”
“多謝趙主任……多謝趙主任……”張盟不善言辭,連感謝都只有一句話。
趙宇輕輕拍拍他的肩膀,沖他笑了笑。
“還愣着幹什麼,趕緊把綜合辦公室隔壁的房間收拾出來,給趙主任當辦公室!”王全發大聲指使張盟。
張盟嗯了一聲,一溜煙跑出去收拾房間了。
王全發招呼三個人坐下來,商量拆遷辦接下來的拆遷計劃。
接風晚宴是在一處私人會所吃的,山珍野味,價值不菲。
席間,王全發專門安排白天指揮圍攻趙宇的大黑胖子吳四寶過來,當面給趙宇敬酒賠罪。
吳四寶滿口道歉,極力稱讚趙宇身手不凡。
但趙宇從他眼裏看到了掩飾不住的不忿,吳四寶就像一條假裝被馴服的狗,一旦逮着機會便會反咬你一口。
有了上次醉酒的教訓,趙宇只是淺酌了幾口,並未貪杯。
晚宴結束后,滿面紅光,喝的醉醺醺的王全發提議集體去洗腳放鬆。
表面是洗腳,暗地裏嫖娼。
趙宇隨便找了個借口,婉拒了。
夜晚的臨水市,霓虹閃爍,歌舞昇平。
表面的繁榮背後,隱藏着多少不為人知的罪惡。
望着迷離的燈光,趙宇長嘆了一口氣。
趙宇的辦公室很簡陋,一張破舊的辦公桌,上面擺放着一個更破舊的桌上型電腦。
接通電源,電腦主機發出嗡嗡嗡的噪聲。
等了五分鐘,顯示屏還在不停地畫圈圈。
趙宇索性關了電腦,和衣躺在牆邊的一張三人沙發上。
一翻身,沙發吱扭扭地響動着。
用手機翻看了一會新聞,趙宇困意上涌,很快便睡著了。
六點整,趙宇的手機鬧鐘準時響起。
他在部隊養成了早起晨練的習慣,一直堅持了下來。
趙宇換了件緊身T恤,將他健美的身材展現的淋漓盡致。
“你怎麼在這?!”
趙宇推開門,瞧見張盟站在自己辦公室門口。
張盟遞給趙宇一個紅色的文件夾,“趙主任,這是我連夜整理的文件,北城拆遷工作調研。”
張盟眼圈灰黑,看來是一夜沒睡。
趙宇翻開一看,足足有四十頁之多!
裏面不僅總結了北城拆遷辦近期的拆遷工作,還旁徵博引,將全國相似的拆遷案例列舉出來。
尤其是對釘子戶的拆遷,張盟查閱了大量資料,列舉了十幾種辦法。
“好樣的!”趙宇重重地拍了拍張盟的肩膀,差點將瘦弱的他拍倒。
張盟得到趙宇的稱讚,臉上露出學生般羞澀的笑容。
“換雙運動鞋,我們邊跑邊聊!”趙宇笑着說道。
張盟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他平時不喜歡運動,還真沒準備運動鞋。
趙宇一笑,為了不讓張盟尷尬,便提議邊走邊聊。
北城拆遷部東邊便是臨水市的母親河:方河。
河水穿城而過,將臨水市分成兩部分。
東邊是河東區,西邊是來昌區。
北城街道隸屬來昌區,拆遷的這塊地方將來要建設成國家級高新技術開發區。
兩人漫步河邊,朝霞初升,河面披上了一層金燦燦的紅色。
通過交流,趙宇才知道張盟畢業於南大,學的是數理統計專業。
“怪不得調研報告上那麼多數據統計,原來是專業對口。”趙宇不吝誇讚。
張盟被誇的有些不好意思,一個勁地撓頭,“趙主任,現在人工智能飛速發展,大數據統計會越來越有用。可是王主任他們就是不信,故步自封。”
臨水市是內陸市,沒有區位優勢。
經濟發展倒數第一,是漢東省最窮的地級市。
市裏的大多數幹部都是土生土長,思想保守,不思進取。
“說說那棟孤零零的小樓吧,怎麼一直沒拆?”趙宇突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