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李華賓被打破頭

韓大柱此刻被陣陣寒意緊緊包裹，又困又餓的他，還憋着一泡尿，那種難受勁兒簡直無法言表。剛進來的時候，他還能蹲下身子，趴在膝蓋上眯一會兒，可現在，地面上到處都是水灘，難聞的尿騷味瀰漫在空氣中。韓大柱只覺得自己難受得快要崩潰了，心裏暗自思忖：今晚看來是出不去了，這尿肯定是憋不到出去的時候了。這麼一想，他也顧不上許多了，快步來到牆角，盡情地釋放起來。

“活人難道還能被尿憋死？”他自我安慰着。撒完尿后，韓大柱確實輕鬆了不少，但緊接着，他感覺身上越發寒冷了。或許是剛剛注意力都在憋尿上，沒察覺到；又或許是夜更深了，氣溫變得更低。他只能不停地跺着腳，雙手也不停地相互摩擦着。

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對年輕情侶身上。看着女孩子緊緊擁抱着男生，韓大柱心裏滿是羨慕。他們能夠用身體相互取暖，多好啊。他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老婆，要是愛人在這裏那該多好，自己也能抱抱她，暖和一下。可過了一會兒，他又慶幸愛人沒在這兒，不用跟着自己一起受苦遭罪。

為了轉移注意力，韓大柱開始觀察起其他人。剛進來的時候，還有人聊天、罵娘，可現在，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有的人像他一樣跺着腳、搓着手，有的人雙手抱肩，身子不停地哆嗦着，還有的人和別人背靠背，閉上眼睛假裝打盹。無一例外，此時每個人都又困又餓，臉上滿是疲憊之態。

說到這裏，韓大柱停了下來。眾人都聽得入了神，呆在了那裏。這種事情，無論發生在誰身上，想想都讓人不寒而慄。韓大柱最後說道：“現在想想，當時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堅持到第二天的。反正到了第二天上午，我以前那個廠的老闆來幫我交了罰款，把我領了出去。第二個月，我就搬離了溪北村，心裏暗暗發誓，以後決不在溪北村租房子住了。”

大家都還沉浸在韓大柱的經歷中，感慨不已。此時，陳亦珊若有所思地開口道：“大柱哥的遭遇讓我們看到暫住證制度在執行過程中可能出現的問題。我們這些外來人員，背井離鄉來到這裏打拚，卻常常因為各種規定而提心弔膽。”眾人紛紛點頭表示認同，話題自然而然地轉到了暫住證上。胡麗花和孫梅聽了，都很害怕。孫梅問陳亦珊：“亦珊姐，我們這裏會不會也來查暫住證啊？”

陳亦珊回應道：“你們放心，我們這裏不會來查暫住證。我每個月都給村委會交衛生費，他們答應不會來查暫住證的。”

孫梅拍着胸脯說：“那就好，聽了大柱哥的講述，我都害怕死了。”

陳亦珊看向蔡國華說：“其實我對暫住證有不同的看法。我不知道政府讓我們這些外來人員辦暫住證目的何在，難道僅僅是為了從我們每個人身上每月收取一些費用？要知道，有了我們這些外來者在這裏打工和消費，這不是促進了當地經濟的增長嗎？”

蔡國華思忖片刻，說道：“暫住證制度通常是為了更好地管理流動人口，保障外來人員的合法權益以及維護社會秩序等。或許是有些人執法不當吧。”

正說著暫住證的事情，這時陳亦珊身上手機響了，是表姐打來，她帶着哭腔說：“李華賓出事了，他被人打破頭了。”這突如其來的消息讓大家的注意力瞬間從暫住證轉移到了李華賓身上。陳亦珊很驚訝，在她印象中，李華賓看起來彬彬有禮，這樣的人是輕易不會和別人發生口角的，更不用說跟別人干架了。那他今晚怎麼會被人打呢？她忙說：“是怎麼回事？”

李丹說：“我也不是很清楚，剛才是他堂弟把電話打到我這裏來，說是他們晚上出去吃飯喝酒，和鄰桌發生口角，然後就和別人打起來了。李華賓的頭被啤酒瓶打破了，現在被送到醫院。”

陳亦珊心想，表姐和李華賓曾經那麼要好，現在聽說他被打都這麼傷心，是應該想去看望他吧。於是問：“表姐，你現在想去看他是嗎？”

李丹回應說：“我不想去看他，我都沒和他在一起了。只是聽說他出了這樣的事，心裏有些難受，剛才來公寓找你，裏面只有幾個女孩在看電視。所以我就給你打了電話。”

陳亦珊說：“我現在在洋內，現在就回去，你在公寓裏等我一下。”

陳亦珊掛斷電話后，看到蔡國華也在外面大廳接聽電話。陳亦珊看向韓大柱和鐵牛夫婦說：“等國華聽完電話，我們就要過去了。你們沒事的話就先回去吧。”

鐵牛夫婦又跟陳亦珊說些感謝的話，最後三人才離開了這裏。

一會兒蔡國華接聽完電話，走到門口對陳亦珊說：“亦珊，我先送你回公寓，李經理和別人打架進了醫院，我要去看他。”

“好，剛才我表姐給我打電話，也是說李華賓的事。”陳亦珊點點頭，又看向胡麗花和孫梅兩人說：“那我們就先回去了。”

胡麗花和孫梅點點頭，都站立了起來，把陳亦珊和蔡國華送到大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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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國華開車把陳亦珊送到公寓門口路口，讓陳亦珊下車后，他就掉頭開車去醫院看望李華賓了。

陳亦珊走進公寓，來到房間裏，其他人已經走了，只有表姐坐在沙發上發獃。陳亦珊說：“女孩子們都回去了嗎？”

李丹回過神來，見是表妹回來，回應說：“我來的時候有三個女孩在看電視，正片看完她們就回去了。”

陳亦珊問：“剛才看你在發獃，很擔心李華賓呀？”

李丹並沒有隱藏，擠出一絲微笑說：“畢竟我和李華賓在一起那麼多年，多少還是有些感情的。他出事了我為他擔心，也是人之常情。”

陳亦珊微微皺起眉頭，若有所思地說：“確實，這麼久的感情哪能說斷就斷呢。”接着又問道，“既然擔心他，那你怎麼不去看看他。”

李丹搖搖頭，神色複雜，無奈地說：“他出事了我是為他擔心。但我真的不想和他繼續走下去了，所以我不想去看他。”

陳亦珊看向李丹，微微一笑，眼神中卻帶着一絲心疼，說：“表姐，我看你對李華賓的心一直沒有變過，只是李華賓當上經理后飄了。他的心沒有再把你當唯一了，他不再滿足你一個女人，開始把主意打到那些年輕的女孩子身上。”

李丹輕輕嘆了口氣，眼中閃過一抹痛苦與失望，緩緩說道：“也許吧，人一旦有了點權力和地位，就容易迷失自己。曾經的他不是這樣的，我們也有過那麼多美好的回憶，可現在一切都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