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師傅，我要贏！
金不缺的俊臉從窗戶上又露了出來，上面滿是笑，“曾經如日中天的小神童，居然這樣辛苦活着，我這個當哥哥的，心中好難過，好難過。我馬上閉關幾個月，可我心中放不下你。為了讓弟弟少遭罪，從明天起，牢飯就停了吧。少吃幾頓飯，早點到極樂世界，豈不美哉？”
金不庸接過話，“大師兄想得周到。我這就安排。”
錢多多霍然回頭，直視那張俊臉，“我的飯，你不能停！”儘管知道劉伯離那裏還藏有靈雞腿，但飯是錢多多的軟肋，不讓他吃飯，光這句話就讓他憤怒。
錢多多的怒吼，讓金不缺嚇了一跳。很快他又笑了，“這樣才對嘛，蟲子被踩死前，還得吱吱叫兩聲。你若一聲不響死了，我倒像踩了個空，沒了點樂趣。還記得外門小比那場比試不？你四級，我五級，可你居然贏了我。”
“我這個金家的少族長，因為你這個野種小神童，差點被廢掉。托弟弟你的福，我丟了人生的最大一次臉。我的噩夢中都是你踩在我的臉上。你是我最大的心魔。”
金不缺的臉上放着光，“閉關之前，我得降伏心魔，鞏固好修為，為內門大比做準備，然後一步一步，築基、金丹，接過我父親的寶座，好好把持金家。至於這個煉靈宗，是我金家背靠的大山，自有一批妖孽師兄師姐經營，就不是我能想的了。”
兩聲清脆的掌聲在窗外響起，是金不缺自己拍的，他覺得自己說得實在是太精彩。
“不庸師弟，去除心魔的事交給你了。”在金不庸一連串的答應聲中，兩人漸漸走遠。
“劉老，我想贏！”在地上悶坐了半晌，錢多多輕聲說道。
他心裏想：“金不換作為小神童，修鍊到凝氣九級，也沒能贏得了金不缺。我錢多多是一個凡人，頂着金不換的名字，連金不庸都打不過，更不是金不缺的對手。但是，縱然毫無勝算，我也要拚死一搏。我能依靠的，只有藏身於金蟾的劉伯離師父。他的能力比他們都高。”
此時，劉伯離沒從金蟾出來，但錢多多知道他能聽到。
“不是惡師、老劉嗎，怎麼變成劉老了？”過了半晌，劉伯離飄了出來。
錢多多向他深鞠一躬，“小子頑劣，師父不要和我一般見識。”
劉伯離眼睛看着他，停頓半天後說：“練成一級后再說。”
“要練不成呢？”
“練不成？”劉伯離笑了，“在修仙世界，如果你不會仙術，你自己說，誰能幫你，誰能救你？自救者，才能天救之。”
他的話外之音很清楚，練不成一級，就是凡人一個。一個凡人，怎麼救也救不起來。
“好。”錢多多擺出金光術第一層的姿勢，不多時，便催生出一縷靈氣，在一呼一吸中，引導靈氣沿功法上畫的線路遊走，打通一個一個的穴位。
可是，靈氣如同一條不粗的小溪，而穴位似那橫在溪中的巨石，怎麼沖也沖不動。錢多多數了一下，要想打通第一條靈脈，也就是達到凝氣一級，要打通十八個穴位。而他現在身上的靈氣，連一個穴位也打不通。
更要命的是，頻頻催動靈氣之下，錢多多的肚子很快就餓了。如果金不庸那邊真不給他牢飯，剩餘的九根靈雞腿只能填飽肚子，別想提供充足的靈氣，讓他練成凝氣一級。
怎麼辦？錢多多看向金蟾里的劉伯離。
劉伯離仍然懸空而立，閉目養神，黑瘦面龐如同平靜池塘，沒有一絲風。
“我若是練不成凝氣一級，他不會伸手幫我吧。”想到這，錢多多咬緊牙關，保持金光術的姿勢，用可憐的靈氣，在靈脈的穴位周圍一圈一圈沖刷着。
“水滴穿石，我也能！”錢多多心裏默念着。
過了許久，錢多多忽然聽到“吱嘎”一聲，睜眼一瞅，牢門竟然自動開了！
“今天是建宗節，監牢嫌犯放風兩個時辰。”一個蒼老而威嚴的聲音在洞頂響起，“以監牢大門外百丈為界，越界者死，逾時不歸者死，越獄者滅族。”
“建宗節？放風？”錢多多還在想這些是什麼意思，劉伯離的聲音輕輕傳進耳朵：“機會來了。趕緊起來，到外面轉一轉。”
他的話語透着笑意，錢多多卻還是不太清楚，身體也還沒從地上爬起來。
劉伯離再次催促道。“頑徒，今天是煉靈宗的節日，讓監牢的人可以出去走動走動。我們到附近弄點吃的。聽我指揮，監牢裏裡外外都是陣法。”
錢多多一骨碌，站了起來。“早這麼說，不就完了，就是逢年過節，吃頓好的。”
錢多多眼前閃出這樣的美景：一隻肥肥的雞，邁着兩根香甜美味的雞腿，在監牢門口昂首挺胸地散着步……
吁，錢多多長出一口氣，站了起來，往門外走去。
邁過牢門，門外已有不少人。其中看着眼熟的，應該是昨晚看台的看客。沒看到祝安全和金不庸，大概放風這種小事，不用他們這些外門弟子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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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甬道右手斜向上方。從那裏，射下自然的光亮，似乎還有自由的風，還有新鮮的樹葉香味吹過來。
康深峻和公孫正雙手抱臂，身體靠在石壁上，一左一右站在監牢裏面的大門處。
錢多多手提腰帶，半跑着出了監牢大門。
眼前出現幾座巍峨山峰。山峰半腰，仙霧繚繞。峰尖白雪皚皚，直刺青天。天上白雲翻滾，竟看不到山峰的最高之處。
山坡上，巨木參天，芳草遍地。無數金頂紅牆的樓閣，依山就勢，建在聚氣藏風之處，富麗堂皇，美輪美奐。空氣中，充斥着那美妙的靈氣。
“這裏不是仙境，又是什麼？”錢多多看傻了，看呆了。作為一個地道的凡人，他做夢都沒見過如此美妙的地方。
定定神，錢多多回頭看了看。監牢是大山裡一個巨大的洞。洞頂上兩個赤色大字，“監牢”，劍刻斧鑿一般，深印在岩石裏面。
錢多多瞬間從雲端回到地面，現在還不是欣賞美景的時候。
“兩個時辰，百丈之內”，他想起放風的規矩。“區區百丈之內，能有什麼？短短的兩個時辰，能幹什麼？周圍還都是修仙之人，他們的耳鼻，可比狗靈敏得多。”
從監牢裏出來百十號人，昨天被錢多多打倒的閆棲沒在其中。這百十號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灰袍、藍袍、橙袍，錢多多一個也不認識。
可他們中間，或許有認識金不換的。只要一說話，錢多多容易暴露不是金不換的真相。
保險起見，錢多多哭喪着臉，離其他人遠遠的。
“往東，走一百步。”忽然，劉伯離在錢多多腰間低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