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男朋友要結婚,新娘不是她
“夏卿卿,沒想到你這麼心思歹毒,刁鑽潑辣,是我看走了眼!”
“你太心胸狹隘了,當初年少許下的諾言根本做不得真,如今我對宋芳才是真愛。”
“由不得你不同意,我和宋芳馬上就要結婚了。”
夏卿卿心臟一陣抽疼,從噩夢中睜開了眼,入目之處,是破舊還漏着風的窗戶,儘管上面有報紙糊過的痕迹,但是起不了什麼作用,外面的風裹着寒氣,一陣陣往她臉上吹。
再冷的風,也抵不過心底的凜冽。
前世的一幕幕,睜眼閉眼像是過電影一樣不停掠過,她等了兩年的未婚夫,回鄉之時卻帶回了一個英氣颯爽的女同志,兩人站在一起,她的未婚夫杜方林告訴她,“這是宋芳同志,我們已經跟上面打了結婚報告,這回回來,就是來結婚的。”
夏卿卿當時只以為自己沒聽清,“結婚,誰和誰?”
杜方林臉上帶着一點愧疚,“我和宋芳彼此衷心對方,卿卿,望你成全我們。”
夏卿卿忽地笑起來,“成全你們,杜方林,我這兩年七百多個日日夜夜算什麼!”
杜方林當初和夏卿卿定下婚約,便離開了家,走之前,他格外不舍,拉着夏卿卿的手,“卿卿,等我回來,到時候你就滿十八歲了,我們結婚,我一輩子對你好。”
因為這一句承諾,也因為離家之前擺的那幾桌宴請,夏卿卿替他操持杜家,上上下下一大家子人,洗衣服,做飯,毫無怨言。
杜方林的媽梅桂花身體常年有病,夏卿卿不分日夜守着她照顧,吃飯喂到嘴邊,睡覺有時候都陪在她屋裏,就怕她半夜突然不舒服,來不及照顧,梅桂花在夏卿卿面前,真正做到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可這兩年的盡心儘力,到頭來,面對杜方林和他身邊的女同志,越發顯得夏卿卿像是一個笑話,她生來被家裏人寵着,骨子裏就帶着不服輸的秉性,怎麼會同意別人這樣羞辱她!
當即就要拉着杜方林和宋芳去村委會要個說法,杜方林覺得丟人,也不希望事情鬧大,幾人糾纏間,夏卿卿被宋芳一手揮到了旁邊的湖裏。
十月底的天氣,湖水冰涼刺骨,夏卿卿不會水,她伸着手臂大口呼吸喊救命,越掙扎,身子越往下沉,她絕望地看着岸邊那個男人,她等了兩年,盼了兩年的男人,目光冷若冰霜地牽着身邊女人的手,絲毫不為所動的站在不遠處,眼睜睜看着她沉入湖底。
老天有眼,可能是憐惜她上輩子死得窩囊又憋屈,給了她重來一世的機會,讓她看清眼前的東西,到底是人還是鬼!
算一算時間,前世的今天,杜方林會帶着宋芳回村了。
前幾天,剛收到杜方林從隊裏寄回來的信,信是寫給梅桂花的,告訴她,他近期會有探親的假期,已經在準備回家的事情了。
梅桂花還安慰夏卿卿,“卿卿,你熬出頭了,方林馬上就回來了,你們可以正正經經的把婚事辦了。”
夏卿卿只是但笑不語,杜方林這回回來確實是要結婚的,但對象卻不是她!
只是他在信里可能不方便說,或者覺得羞愧,並未明說。
老太太還拉着她的手,話里話外像夏卿卿得了多大的便宜一樣,“卿卿,方林他在隊裏立過功,上面很看重他,以後啊,你的日子會越來越好過的,等着方林轉業回來,你就等着享福吧。”
前世的夏卿卿也是這麼想的,她原以為杜方林會跟她先完婚,領證,他去隊裏建功立業,她在家裏給他穩住大後方,可是沒想到,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婚姻沒有,命也沒了。
“媽,哥回來了,哥回來了!”杜方林的妹妹杜芳艷扯着嗓門跑到院子裏,沖老太太指着門口的方向,“哥哥回來了!”
夏卿卿的身形一僵,老太太也沒當回事,只以為她是太高興了。
呼吸都喘不勻實的梅桂花,粗糲的老手拍了拍夏卿卿的胳膊,“扶我起來,我們出去迎接方林。”
幾人到了門口,果然看到杜方林穿着一身藏藍色的中山裝,腳上一雙黑色的皮鞋,頭髮理得很短,手裏拎着大包小包。
很板正,也很俊朗。
梅桂花用力抓着夏卿卿,“卿卿,快扶我上前去接方林。”
夏卿卿絲毫未動,梅桂花一心惦記著兒子,也沒想那麼多,朝着杜芳艷伸手,“艷兒,快扶着媽,咱去接你哥。”
母女倆朝着杜方林的方向去,夏卿卿就怔在原地,看着杜方林和他身邊的女同志有說有笑,兩人挨得很近,走路都很挺拔,似乎帶起的風把路邊的小草都吹得歪歪斜斜。
“方林,兒啊,可是把你給盼回來了。”梅桂花眼中帶淚,杜方林急忙上前攙扶住她,“媽,先回家吧。”
梅桂花這才看清他身邊還跟着個女同志,個子高挑,就是有些黑,看着倒是精神,“這位是?”
杜方林回頭看了宋芳一眼,兩人眼底流淌着愛意,“媽,等會兒回去給你介紹,天氣涼,咱不在街上站着了。”
杜方林路過夏卿卿的時候,臉上有些彆扭,他喊了一聲,“夏卿卿同志。”
夏卿卿同志?
呵呵。
夏卿卿心裏冷笑,面上無異,宋芳也看了夏卿卿一眼,那一眼,趾高氣揚!
幾人坐定,杜方林給宋芳遞了杯溫水,“暖和暖和,村裡冷,別凍壞了。”
宋芳朝他笑,笑得含情脈脈。
夏卿卿垂眸,額前的碎發遮住了她眼底的冷意。
歇息了一會兒,杜方林終於言歸正傳,“媽,我這次帶宋芳同志回來,已經和上面打過報告了,我們是來結婚的。”
梅桂花原本聽着結婚還有些喜悅,可仔細一聽,不是那麼回事,她不確定地問了一嘴,“兒啊,你和誰,這位宋芳同志?”
說這話的時候,她下意識看了夏卿卿一眼,夏卿卿臉上面無表情,好像這件事與她無關一樣。